72.外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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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备在外公家住，所以很早就要出发，一车坐人，一车装东西，刘彩云悉心准备了礼物，邝雅姝也在自己的柜子里翻翻捡捡，外祖家有好几个姐妹，她也得带礼物过去。
邝耀威坐在沙发上，章希安拿了一套新衣服给他，邝耀威奇怪，“给我的？”
“试试。”章希安说，“被服厂新出的日常军服款式。”被服厂有两个经年的老裁缝，她们也许不懂什么叫工业制衣业不知道什么是设计，但是她们知道怎么把一件衣服分解成各种布块，方便让工业线做成成衣，也知道如何在原有衣服的情况下改动的让他更舒适，在章希安的重金奖酬下，做出新的服装，最后工业线生产出成衣，就会有很多的奖金。
这件常服就是这样情况下诞生，笔挺的衣料贴身剪裁，小立领贴着喉结有种无言的性感，烟灰色的主色，衣服外面没有任何明显的口袋，只肩膀到袖口缝着藏蓝色布条，和军装的三条银线对应。裤子笔挺，配牛津皮鞋。
“好看吗？”邝耀威换上后对章希安说。“没有口袋？”
“在侧面。”章希安说，“是隐形口袋，这样很简洁不是吗？”
“我穿着好看吗。”邝耀威再问。
“好看。”章希安说，“简直迷住我了。”
邝耀威这才心满意足的不再追问。用过简单的早饭，一行人出发。邝雅姝要和章希安一起坐，邝耀威只能坐在前头，时不时回头看见邝雅姝挽着章希安的手有说有笑好不亲热，酸意都要漫出来。
刘有财的家在江北和江东的交接处，宽广的平原，有大片的土地是刘有财的，他是土地主，好在有个有出息的女婿，在女婿的庇佑下，他没有像其他土地主一样，在军阀一层一层的刮地皮活动中破产，反而更壮大了，他没有别的投资意识，有钱就买土地。如今也是这地头上首屈一指的大地主。
刘家装了电报机，早早就知道邝耀威要过来，大舅带着几个子侄辈的在门口等着，女眷们在后头也忙的热火朝天，刘家也能养得起几个小丫头，被指挥的团团转，务必要让院子从内而外的让表少爷感受到隆重。
邝耀威看见大舅就叫停了车，下车，“大舅。”邝耀威和大舅一起走路进去，让车子带着章希安和邝雅姝直接开进去。
刘大舅是个极像他父亲的人，老实本分的聪明人，他有三女二子，如今跟过来迎接的是他的两个儿子，还有小妹家的大儿子。
刘有财二子二女，大儿子自然是和他住的，刘彩云在江北，三儿子本来也是跟着他住，后来被媳妇拾掇着分家就搬出去住了，小女儿刘佳云嫁的是个父母双亡的人，干脆也就依着父亲大哥住，她只生了一个儿子。
章希安下车就见一个和睦的中年妇人，穿着旧式的褙子马面裙，头发整齐的挽个发髻，上头插了一根水头极好的翡翠发簪，见了章希安下车就笑着上前，“外甥媳妇来了。”
“大舅母，我也来了。”邝雅姝跳上前说。
“哎呦，大姐儿也来了，老太太今早上还在念叨着你会不会来呢。”大舅母挽过邝雅姝的手，“走走走，姐妹们都在内堂等你，这么早来吃过饭没有？”
“吃了。”邝雅姝说，“但是大舅母做的煎饺，我还能再吃一碟。”
“行，煎饺都给你准备好了。”大舅母说，她往回头看，章希安挂着微笑跟在后面走，大舅母心下稍定，这个外甥媳妇看起来也不是过年时看到的冷傲难相处。
邝耀威也是后来发的家，但是这个外甥媳妇据说天生富贵，恐怕落地后就没踏入过田地，第一次到外祖家，怕他嫌弃庄户人家。现在看他的神情总算放心了，等下娘和妹妹也不会太别扭。外甥和外甥女难得到外家来。
刘家是个很大的四合院，后院是套院，前院有很大的晒谷坪，每年都有使用。车子开在晒谷坪，往后院走还有走了五六分钟。
到了后院的主屋，夏天天气炎热，窗户新糊的纱窗，门口也挂着纱帘，簇新簇新的，帘子一掀开，满屋的热闹，一个花白头发带着绣花扶额的老妇人坐在正坐上，旁边是三个花骨朵一样的少女，还有两个身形窈窕的少妇。
两边人互相认了人，老太太拉过章希安坐在身旁，“和威子还好吗？”
章希安点头，老太太拉着手说，“什么时候有好消息？”
章希安低头腼腆笑，小姨解围说，“娘，这成亲三年都算新婚，不着急。”
“是啊，威子现在跟着大帅，小两口聚少离多的，孩子的事慢慢来。”大舅母也说。
“双儿怀孩子不容易，趁年轻多使劲。”老太太说。“好好的在西洋上了学回来做文化人多好，非得跟着他爹去看刀尖子带血的事。”
这时门口一阵喧哗，邝耀威他们进来了，“外婆。”邝耀威上前亲热的搂住老太太的肩膀，“想我了没。”
“想你这个猴儿干嘛？”老太太亲昵的责备说，“我让厨房给你炸了肘子，你不是爱吃吗？”
“想到肘子就流口水了。”邝耀威笑说。
章希安站起来和外公舅舅们招呼，还有表兄弟们。刘有财留着点胡须，黝黄的皮肤，满脸褶子，眼睛有光，中等个子，身材粗壮，看着很健康的一个老人。他在章希安上前时背着手点头算是回应，对邝耀威说，“跟你外婆请了安了，现在和我去钓鱼吧。”
“钓鱼多没意思。”大舅的小儿子刘宽满说，“稻田里的鱼能捉了，表哥我们去田里摸鱼吧。”
“这个好。”邝耀威说，“禾花鱼好吃，多摸点我带回去，我娘肯定也想这个味了。”
“是啦，彩云喜欢吃辣椒腌禾花鱼，老头子你让佃户去帮忙抓鱼，马上送回来腌上，威子走的时候就能带上。”
刘有财沉默的点头，然后出去了。邝耀威笑着对小姨说，“小姨有好事，我这次回去还能当个报喜鸟。”
小姨不好意思的笑说，“才知道，还只两个多月，想三个月的时候再报信给姐姐。”
“这是大表嫂，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在国外没能赶回来，媳妇，你带的礼物呢。”邝耀威说。
“正要拿出来，你们进来了。”章希安说，礼物不用他们亲自拿，有下人拿过来，一个一个礼物上面都贴着名签。
大表嫂是个年轻妇人，年级比邝耀威还小些，有些嫩脸，但是不怯场，大大方方的，邝耀威笑着对章希安说，“看看，这才是做大嫂呢。”
“那我学着点？”章希安问。
“弟妹这是要折煞我，弟妹进门来天仙似的人物，要我站在你身边，都被比到地下去了。”大表嫂说。
“表哥，我们出去摸鱼吧，让她们在这里夸来夸去。”刘宽满说。
“二表哥，我也要去摸鱼。”邝雅姝说。
“你可以去吗，大姑母不会说吗？”刘宽满说。
“哥哥不说，嫂子不说，娘不会知道的。”邝雅姝说，说着去看章希安。
“别看我，我不给你做这个主，你去问你哥。”章希安说。邝雅姝又眼巴巴的看着邝耀威。
“去吧，我们在田里，你在田埂上看着。”邝耀威说，“表哥，拿身你的下田衣衫给我换一下。”
“我去拿，有新做的还没上身的夏装。”大表嫂说。
“不用，就是下田用的大褂子麻裤就行。”邝耀威说。
男人们一窝蜂的又出去了，室内留下都是女人，和章希安，邝雅姝到底跟着去了，在田埂上看看也好。三哥姐妹也跟着去了，农家没那么多讲究，女人也是要下地的，刘家有钱一直是娇养的女儿，但是每年春天，女儿也要亲自采桑喂蚕。所有可以陪着邝雅姝去地里玩玩。
章希安看老中青三个女人看着自己有些尴尬，来坐陪却又无话可说的样子，就主动找话题聊，比如现在地里种什么，养什么牲畜，租子好收吗？粮食好卖吗？章希安要放下身段来讨好人就没有不成功的，老太太搂着他关切的问，你娘好不好，小弟弟好不好。
“小弟弟长的挺好的，娘说和耀威长的一模一样，等他大一点，就带来给外婆看。”章希安说，“其实这离江北也挺近的，外婆偶尔也来江北看看，娘其实挺想外婆的，可是大帅府一堆事，她也不能轻易离了府。”
“我知道。”老太太说，她也想女儿，但是老头子倔的很，不愿意住大帅府，当天去当天回又太麻烦了，女儿事也多，说不了两句话。
“其实外婆可以在江北买栋房子呀，以后孙子辈的想在城里发展就不用着急忙慌的找房子，外婆偶尔来江北小住，自己的房子，想住就住，每天去邝公馆看看娘和小弟弟，要不然就是娘带着小弟弟来看你，多好。”
老太太被说的有些心动，“这个主意好像不错，房子买在那又不会坏，能农闲的时候我就和老头子去城里住住，现在城里的新东西多，我和你外公可以去多见识见识。你大舅以后上城里办事，也有个落脚的地。”
“娘买了房子，我陪娘去住，我也好久没见姐姐了。”小姨说。
“你怀着身子呢，好想着去玩。”老太太说，“先和你爹商量商量再说。”
“爹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江北买房子，以后爹娘去江北时就住在我们家就是。”小姨说，她虽然依着爹和大哥住，但是是两家人，所以财务也是分开的。
“你和女婿有几个钱，又不准备去江北住，花那个钱干什么。”老太太说。
大舅母不好接话，就嘱咐儿媳妇让人带着点心和水去田里看看，那些少爷们玩的要休息了吗？”
大表嫂点头出去，没一句话的功夫又进来了，面色有些古怪，“奶奶，娘，三婶来了。”
大舅母腾的站起来，“她来干什么？真是背晦。”
“怕是冲着我们来的。”章希安笑说，“昨天二舅舅和舅母来了家，要把宽福放到邝公馆来，娘回绝了。”
“他们去找你娘了？”老太太说，“真不像话，佳云，去叫你爹回来。”
大舅母安排了僻静的厢房给章希安休息，她知道自己弟妹的德行，不到年节不上门，上门就连吃带拿的人，今天上门的原因显而易见，她可不希望让弟妹闹一场，章希安对舅家的感觉不好。
章希安只想歪一歪的，但是精神不好，歪着就真的睡着了，邝雅姝来叫他吃中饭时，他还有些迷茫。
“嫂子你真的睡得香，前面吵得砸凳子摔杯的，你一点都没感觉？”邝雅姝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章希安看她没有换衣裳，“没下田？”
“泥巴挺脏的，我看着他们玩。”邝雅姝说，“你是没看见我哥那模样，地道老农民模样，裤脚绕上去，就那形象回来见二舅，二舅眼都直了，说哥怎么自甘堕落，然后被外公抄起扁担好一顿打。”
“吵完了吗？”章希安问。
“嗯，二舅被打的猪头样，现在坐在廊下等开饭呢。”邝雅姝说。“我给姐妹们带了礼物，没想到二婶会带着小女儿过来，少一份礼物怎么办？”
“车上应该有几份备用的，你让人去拿来就是。”章希安说。
没准备在外公家住，所以很早就要出发，一车坐人，一车装东西，刘彩云悉心准备了礼物，邝雅姝也在自己的柜子里翻翻捡捡，外祖家有好几个姐妹，她也得带礼物过去。
邝耀威坐在沙发上，章希安拿了一套新衣服给他，邝耀威奇怪，“给我的？”
“试试。”章希安说，“被服厂新出的日常军服款式。”被服厂有两个经年的老裁缝，她们也许不懂什么叫工业制衣业不知道什么是设计，但是她们知道怎么把一件衣服分解成各种布块，方便让工业线做成成衣，也知道如何在原有衣服的情况下改动的让他更舒适，在章希安的重金奖酬下，做出新的服装，最后工业线生产出成衣，就会有很多的奖金。
这件常服就是这样情况下诞生，笔挺的衣料贴身剪裁，小立领贴着喉结有种无言的性感，烟灰色的主色，衣服外面没有任何明显的口袋，只肩膀到袖口缝着藏蓝色布条，和军装的三条银线对应。裤子笔挺，配牛津皮鞋。
“好看吗？”邝耀威换上后对章希安说。“没有口袋？”
“在侧面。”章希安说，“是隐形口袋，这样很简洁不是吗？”
“我穿着好看吗。”邝耀威再问。
“好看。”章希安说，“简直迷住我了。”
邝耀威这才心满意足的不再追问。用过简单的早饭，一行人出发。邝雅姝要和章希安一起坐，邝耀威只能坐在前头，时不时回头看见邝雅姝挽着章希安的手有说有笑好不亲热，酸意都要漫出来。
刘有财的家在江北和江东的交接处，宽广的平原，有大片的土地是刘有财的，他是土地主，好在有个有出息的女婿，在女婿的庇佑下，他没有像其他土地主一样，在军阀一层一层的刮地皮活动中破产，反而更壮大了，他没有别的投资意识，有钱就买土地。如今也是这地头上首屈一指的大地主。
刘家装了电报机，早早就知道邝耀威要过来，大舅带着几个子侄辈的在门口等着，女眷们在后头也忙的热火朝天，刘家也能养得起几个小丫头，被指挥的团团转，务必要让院子从内而外的让表少爷感受到隆重。
邝耀威看见大舅就叫停了车，下车，“大舅。”邝耀威和大舅一起走路进去，让车子带着章希安和邝雅姝直接开进去。
刘大舅是个极像他父亲的人，老实本分的聪明人，他有三女二子，如今跟过来迎接的是他的两个儿子，还有小妹家的大儿子。
刘有财二子二女，大儿子自然是和他住的，刘彩云在江北，三儿子本来也是跟着他住，后来被媳妇拾掇着分家就搬出去住了，小女儿刘佳云嫁的是个父母双亡的人，干脆也就依着父亲大哥住，她只生了一个儿子。
章希安下车就见一个和睦的中年妇人，穿着旧式的褙子马面裙，头发整齐的挽个发髻，上头插了一根水头极好的翡翠发簪，见了章希安下车就笑着上前，“外甥媳妇来了。”
“大舅母，我也来了。”邝雅姝跳上前说。
“哎呦，大姐儿也来了，老太太今早上还在念叨着你会不会来呢。”大舅母挽过邝雅姝的手，“走走走，姐妹们都在内堂等你，这么早来吃过饭没有？”
“吃了。”邝雅姝说，“但是大舅母做的煎饺，我还能再吃一碟。”
“行，煎饺都给你准备好了。”大舅母说，她往回头看，章希安挂着微笑跟在后面走，大舅母心下稍定，这个外甥媳妇看起来也不是过年时看到的冷傲难相处。
邝耀威也是后来发的家，但是这个外甥媳妇据说天生富贵，恐怕落地后就没踏入过田地，第一次到外祖家，怕他嫌弃庄户人家。现在看他的神情总算放心了，等下娘和妹妹也不会太别扭。外甥和外甥女难得到外家来。
刘家是个很大的四合院，后院是套院，前院有很大的晒谷坪，每年都有使用。车子开在晒谷坪，往后院走还有走了五六分钟。
到了后院的主屋，夏天天气炎热，窗户新糊的纱窗，门口也挂着纱帘，簇新簇新的，帘子一掀开，满屋的热闹，一个花白头发带着绣花扶额的老妇人坐在正坐上，旁边是三个花骨朵一样的少女，还有两个身形窈窕的少妇。
两边人互相认了人，老太太拉过章希安坐在身旁，“和威子还好吗？”
章希安点头，老太太拉着手说，“什么时候有好消息？”
章希安低头腼腆笑，小姨解围说，“娘，这成亲三年都算新婚，不着急。”
“是啊，威子现在跟着大帅，小两口聚少离多的，孩子的事慢慢来。”大舅母也说。
“双儿怀孩子不容易，趁年轻多使劲。”老太太说。“好好的在西洋上了学回来做文化人多好，非得跟着他爹去看刀尖子带血的事。”
这时门口一阵喧哗，邝耀威他们进来了，“外婆。”邝耀威上前亲热的搂住老太太的肩膀，“想我了没。”
“想你这个猴儿干嘛？”老太太亲昵的责备说，“我让厨房给你炸了肘子，你不是爱吃吗？”
“想到肘子就流口水了。”邝耀威笑说。
章希安站起来和外公舅舅们招呼，还有表兄弟们。刘有财留着点胡须，黝黄的皮肤，满脸褶子，眼睛有光，中等个子，身材粗壮，看着很健康的一个老人。他在章希安上前时背着手点头算是回应，对邝耀威说，“跟你外婆请了安了，现在和我去钓鱼吧。”
“钓鱼多没意思。”大舅的小儿子刘宽满说，“稻田里的鱼能捉了，表哥我们去田里摸鱼吧。”
“这个好。”邝耀威说，“禾花鱼好吃，多摸点我带回去，我娘肯定也想这个味了。”
“是啦，彩云喜欢吃辣椒腌禾花鱼，老头子你让佃户去帮忙抓鱼，马上送回来腌上，威子走的时候就能带上。”
刘有财沉默的点头，然后出去了。邝耀威笑着对小姨说，“小姨有好事，我这次回去还能当个报喜鸟。”
小姨不好意思的笑说，“才知道，还只两个多月，想三个月的时候再报信给姐姐。”
“这是大表嫂，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在国外没能赶回来，媳妇，你带的礼物呢。”邝耀威说。
“正要拿出来，你们进来了。”章希安说，礼物不用他们亲自拿，有下人拿过来，一个一个礼物上面都贴着名签。
大表嫂是个年轻妇人，年级比邝耀威还小些，有些嫩脸，但是不怯场，大大方方的，邝耀威笑着对章希安说，“看看，这才是做大嫂呢。”
“那我学着点？”章希安问。
“弟妹这是要折煞我，弟妹进门来天仙似的人物，要我站在你身边，都被比到地下去了。”大表嫂说。
“表哥，我们出去摸鱼吧，让她们在这里夸来夸去。”刘宽满说。
“二表哥，我也要去摸鱼。”邝雅姝说。
“你可以去吗，大姑母不会说吗？”刘宽满说。
“哥哥不说，嫂子不说，娘不会知道的。”邝雅姝说，说着去看章希安。
“别看我，我不给你做这个主，你去问你哥。”章希安说。邝雅姝又眼巴巴的看着邝耀威。
“去吧，我们在田里，你在田埂上看着。”邝耀威说，“表哥，拿身你的下田衣衫给我换一下。”
“我去拿，有新做的还没上身的夏装。”大表嫂说。
“不用，就是下田用的大褂子麻裤就行。”邝耀威说。
男人们一窝蜂的又出去了，室内留下都是女人，和章希安，邝雅姝到底跟着去了，在田埂上看看也好。三哥姐妹也跟着去了，农家没那么多讲究，女人也是要下地的，刘家有钱一直是娇养的女儿，但是每年春天，女儿也要亲自采桑喂蚕。所有可以陪着邝雅姝去地里玩玩。
章希安看老中青三个女人看着自己有些尴尬，来坐陪却又无话可说的样子，就主动找话题聊，比如现在地里种什么，养什么牲畜，租子好收吗？粮食好卖吗？章希安要放下身段来讨好人就没有不成功的，老太太搂着他关切的问，你娘好不好，小弟弟好不好。
“小弟弟长的挺好的，娘说和耀威长的一模一样，等他大一点，就带来给外婆看。”章希安说，“其实这离江北也挺近的，外婆偶尔也来江北看看，娘其实挺想外婆的，可是大帅府一堆事，她也不能轻易离了府。”
“我知道。”老太太说，她也想女儿，但是老头子倔的很，不愿意住大帅府，当天去当天回又太麻烦了，女儿事也多，说不了两句话。
“其实外婆可以在江北买栋房子呀，以后孙子辈的想在城里发展就不用着急忙慌的找房子，外婆偶尔来江北小住，自己的房子，想住就住，每天去邝公馆看看娘和小弟弟，要不然就是娘带着小弟弟来看你，多好。”
老太太被说的有些心动，“这个主意好像不错，房子买在那又不会坏，能农闲的时候我就和老头子去城里住住，现在城里的新东西多，我和你外公可以去多见识见识。你大舅以后上城里办事，也有个落脚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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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着身子呢，好想着去玩。”老太太说，“先和你爹商量商量再说。”
“爹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江北买房子，以后爹娘去江北时就住在我们家就是。”小姨说，她虽然依着爹和大哥住，但是是两家人，所以财务也是分开的。
“你和女婿有几个钱，又不准备去江北住，花那个钱干什么。”老太太说。
大舅母不好接话，就嘱咐儿媳妇让人带着点心和水去田里看看，那些少爷们玩的要休息了吗？”
大表嫂点头出去，没一句话的功夫又进来了，面色有些古怪，“奶奶，娘，三婶来了。”
大舅母腾的站起来，“她来干什么？真是背晦。”
“怕是冲着我们来的。”章希安笑说，“昨天二舅舅和舅母来了家，要把宽福放到邝公馆来，娘回绝了。”
“他们去找你娘了？”老太太说，“真不像话，佳云，去叫你爹回来。”
大舅母安排了僻静的厢房给章希安休息，她知道自己弟妹的德行，不到年节不上门，上门就连吃带拿的人，今天上门的原因显而易见，她可不希望让弟妹闹一场，章希安对舅家的感觉不好。
章希安只想歪一歪的，但是精神不好，歪着就真的睡着了，邝雅姝来叫他吃中饭时，他还有些迷茫。
“嫂子你真的睡得香，前面吵得砸凳子摔杯的，你一点都没感觉？”邝雅姝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章希安看她没有换衣裳，“没下田？”
“泥巴挺脏的，我看着他们玩。”邝雅姝说，“你是没看见我哥那模样，地道老农民模样，裤脚绕上去，就那形象回来见二舅，二舅眼都直了，说哥怎么自甘堕落，然后被外公抄起扁担好一顿打。”
“吵完了吗？”章希安问。
“嗯，二舅被打的猪头样，现在坐在廊下等开饭呢。”邝雅姝说。“我给姐妹们带了礼物，没想到二婶会带着小女儿过来，少一份礼物怎么办？”
“车上应该有几份备用的，你让人去拿来就是。”章希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