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冯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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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希安回来，发报机没有带回来，虽然邝文武也去了江西其实用不着发报机，但是邝耀威用发报机来谈恋爱，一天两次的给章希安发报，虽然说的都只是日常琐事，章希安也被养成了起床睡觉要看邝耀威的电报的习惯。
邱阿白的伤已经治好了，他都没来见过章希安就自己又回去了江西，那边的建设需要人看着。章希安说不需要他这么拼命，为邱阿白治过一段伤的刘大夫变成中间传信的鸽子，“他说不碍事，他身体也确实不碍事。”
“他喜欢你，你知道吧？”刘玉行说，他是孤儿，从小被他师傅捡来，师傅在章家常住，他也可以说是和章希安一起长大的玩伴，私底下说话很随意。
章希安一顿，“没到喜欢的程度吧，他应该是欣赏我，就像我欣赏他的才华一样。”章希安说，“他挺能干的，如果要换，我还有点麻烦。”
“他自己会收拾好，你只要装不知道一如既往的用他就行。”刘玉行说。“你总是这样招人喜欢。”
“玉行，刘大夫偶尔也跟我爹说过，说担心你的婚嫁，他老了，想看你结婚生子。”章希安说。
“他的身体好着呢，等着吧，在他百年之前，总会让他如愿的。”刘玉行说，他的外表看不出来，其实他是和章希安一样的双儿，所以才会被遗弃，被乞丐养大，然后被刘大夫收养。
章希安不说话了，他并不是那种会多过问其他人私生活的人。
这天上午，章希安和刘彩云在花园里晒太阳聊天，管家突然来说，有一个姓冯的女士想要见安少爷。
章希安有些奇怪，知道这位女士还带着一个少年时，章希安明白是谁了，“我不好见她，让她们去找我父亲吧。”
“可是那位女士要在门口跪下呢。”管家说。
“这点还要我教你吗？门房是干什么吃的，她跪就让她跪？”刘彩云不高兴的说，显然对管家的反应不满意。
“安抚住她们不要让她们在门口闹，派个人去给我娘说一声，她是我爹的姨娘，我不好单独见她。”章希安说。
管家诺诺说着告退。
章希安对刘彩云说，“她们大概是为了冯天宝来的。”
“大帅已经抓了冯天宝？”刘彩云问。
“少帅抓了，不肯放。”章希安说，“大帅的意思是能用的上的军官还是留着用，冯天宝，并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冯天宝之前对我多有不敬，少帅大概是想帮我出气。”
“他对你不敬，是该受些教训，这次的事不就是他惹起来的。”刘彩云说，“至于人才，现在三条腿的人难找，两条腿的人不是满大街都是，不缺那个能人。”
池宝玥来的很快，她把冯姨娘和章希宁都带进来了，进来后她先给刘彩云道个恼，“因为家里这些破事，让亲家看笑话了。她们没见着面总不会死心，现在让他们见面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那我给你们腾个地方。”刘彩云说，她被黄黍搀着回房，让下人重新上了茶水和茶点。
章希安扶着他娘先坐下，他客气的让冯姨娘和希宁也坐下，却一字不提她的来意。
“大少爷，冯团长这次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厂房是你的，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追土匪所以才会冒犯了大少爷你，求大少爷大人大量，饶他这一遭。”冯姨娘坐不住，早早就哀求着说了来意，她又对池宝玥哀求道，“太太，老爷为了你，我们这些人他都不要了。我蒲柳之姿，现在老爷不管我了，我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一个兄弟了，太太帮我跟大少爷求求情，日后我再不敢来烦太太了。”
“这事不是我不帮你，可是现在人是大帅关着，我说不上话。”章希安说，“大帅并不是嗜杀之人，大约也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少爷，大少爷，你就开口一句，让大帅把人先放了，我才能安心啊。”冯姨娘说。
“你说要进来，我带你进来了，你说只要再问一句，安儿也回答你了。”池宝玥说，“我们是有交情，这交情也算不得好，这事是你兄弟不地道，先欺负到我儿子头上，结果还连带着他老板也吃了亏，真是丧门星。这事先不说我儿不好开口，就是好开口，他又为什么为了你兄弟开这个口。”
冯姨娘看看儿子，想让他也开口求一求，“什么都不说，好歹他是希宁的舅舅，希宁是大少爷的弟弟啊，大少爷不看我的份上，看在希宁和愿平的份上，也饶他们舅舅一回。”
章希安看一眼板着脸在一边装柱子的章希宁，并不说话。倒是池宝玥对章希宁说，“你爹给你留了多少钱和产业，你清楚吗？”
章希宁不说话。
“你爹以后再多给你，大约是不能了，现在分给你的东西就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那些钱财是姓章还是姓冯，你自己做决定，但是以后兄弟们过着富足的生活，你不要抱怨你爹处事不公，该分给你的早都给你了。”池宝玥说。
“我只要大哥一句实话，我舅舅的生命无碍吧？”章希宁问。
“大帅和少帅都不是嗜杀之人，性命应该无虞。”章希安说。
“那就足够了。”章希宁说，“来打扰你和大娘了，年底愿平出嫁，希望大娘和大哥能来参加。”
“我会去的。”池宝玥说，“虽然现在我们不住在一起，但是你们都是你爹的孩子，该有的责任我都会做到。”
“谢谢大娘。”章希宁说，说完就拉着冯姨娘出去。
“希宁，你不救你舅舅了？”冯姨娘直到出门才醒悟过来，拉着章希宁，哭着道，“就因为娘借了些钱给你舅舅，你就不认你舅舅？不救他？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你不是听大哥说了，舅舅的性命没有危险，等过段时间就会放他出来。”章希宁说，“还有你不是只借了些钱给舅舅，你是给了很多钱给舅舅，我们现在除了房子和店铺，没有多少现金了，就是年底姐姐出嫁，咱们想置办好一点的酒席都不行。”
“没有这么严重，还有钱。”冯姨娘说，“咱们先把你舅舅救出来，要不然他连你姐姐出嫁都参加不了。”
“现在咱们和大哥大娘的关系不比从前了，爹能这么孤注一掷把我们都留在江南，咱们用什么底气去求大哥。你连爹都不敢找。”章希宁说。“就算为了我和姐姐。舅舅是你的兄弟，我们还是你的孩子呢，你真的要为了兄弟，把孩子的生活都毁了吗？”
“不是，没有这么严重。”冯姨娘哭着摇头，“你们是我的心肝肉，你舅舅也是我唯一的兄弟，现在你爹已经不管你们了，再没有舅舅，你们怎么办？”
“什么爹不管我，我姓章，我出了事我爹能不管我？我不指望我爹，难道指望舅舅，舅舅只会拿钱□□，买人马，他用你给的钱去找大哥的麻烦，大娘还让你进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章希宁说，“你说实话，舅舅去找大哥的麻烦，不是你指使的吧？”
“不是，不是，怎么会。”冯姨娘连连摇头，却再也不说别的。
章希宁回头看一眼邝公馆，他从孩提时就明白，他有个体弱多病的大哥，姨娘总抱着他说，他大哥不中用，以后章家都是他的。曾经他真的很没有把章希宁放在眼里，虽然他生而就比他们高贵。
但是爹突然的决定，像道响雷一样劈在他头上，原来不管大哥再体弱，不管他多优秀，爹承认的儿子第一还是大哥，分了家业，他开始在外拼搏，原来外人也分的清楚，章希安是章希安，章希宁还是章希什么，都无人在意。
出生时他没办法选择的，他只能咬牙努力。见识的多了，他才从狭隘的后宅里跳出来，他才从他娘编制的喋喋不休他爹抛弃他们的虚幻中出来，他是庶子，从前一点钱就能打发掉的庶子。
大娘并没有刻意打压他，大哥也不曾给他使过绊子，他爹现在不和他们住，但是家产分的清清楚楚，很优厚的家产，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他爹并不欠他的。
就算爹欠他，大娘和大哥也不欠他的，反而是他的存在分薄了大哥的利益。以后相处是情分，不是本分。
章希安回来，发报机没有带回来，虽然邝文武也去了江西其实用不着发报机，但是邝耀威用发报机来谈恋爱，一天两次的给章希安发报，虽然说的都只是日常琐事，章希安也被养成了起床睡觉要看邝耀威的电报的习惯。
邱阿白的伤已经治好了，他都没来见过章希安就自己又回去了江西，那边的建设需要人看着。章希安说不需要他这么拼命，为邱阿白治过一段伤的刘大夫变成中间传信的鸽子，“他说不碍事，他身体也确实不碍事。”
“他喜欢你，你知道吧？”刘玉行说，他是孤儿，从小被他师傅捡来，师傅在章家常住，他也可以说是和章希安一起长大的玩伴，私底下说话很随意。
章希安一顿，“没到喜欢的程度吧，他应该是欣赏我，就像我欣赏他的才华一样。”章希安说，“他挺能干的，如果要换，我还有点麻烦。”
“他自己会收拾好，你只要装不知道一如既往的用他就行。”刘玉行说。“你总是这样招人喜欢。”
“玉行，刘大夫偶尔也跟我爹说过，说担心你的婚嫁，他老了，想看你结婚生子。”章希安说。
“他的身体好着呢，等着吧，在他百年之前，总会让他如愿的。”刘玉行说，他的外表看不出来，其实他是和章希安一样的双儿，所以才会被遗弃，被乞丐养大，然后被刘大夫收养。
章希安不说话了，他并不是那种会多过问其他人私生活的人。
这天上午，章希安和刘彩云在花园里晒太阳聊天，管家突然来说，有一个姓冯的女士想要见安少爷。
章希安有些奇怪，知道这位女士还带着一个少年时，章希安明白是谁了，“我不好见她，让她们去找我父亲吧。”
“可是那位女士要在门口跪下呢。”管家说。
“这点还要我教你吗？门房是干什么吃的，她跪就让她跪？”刘彩云不高兴的说，显然对管家的反应不满意。
“安抚住她们不要让她们在门口闹，派个人去给我娘说一声，她是我爹的姨娘，我不好单独见她。”章希安说。
管家诺诺说着告退。
章希安对刘彩云说，“她们大概是为了冯天宝来的。”
“大帅已经抓了冯天宝？”刘彩云问。
“少帅抓了，不肯放。”章希安说，“大帅的意思是能用的上的军官还是留着用，冯天宝，并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冯天宝之前对我多有不敬，少帅大概是想帮我出气。”
“他对你不敬，是该受些教训，这次的事不就是他惹起来的。”刘彩云说，“至于人才，现在三条腿的人难找，两条腿的人不是满大街都是，不缺那个能人。”
池宝玥来的很快，她把冯姨娘和章希宁都带进来了，进来后她先给刘彩云道个恼，“因为家里这些破事，让亲家看笑话了。她们没见着面总不会死心，现在让他们见面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那我给你们腾个地方。”刘彩云说，她被黄黍搀着回房，让下人重新上了茶水和茶点。
章希安扶着他娘先坐下，他客气的让冯姨娘和希宁也坐下，却一字不提她的来意。
“大少爷，冯团长这次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厂房是你的，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追土匪所以才会冒犯了大少爷你，求大少爷大人大量，饶他这一遭。”冯姨娘坐不住，早早就哀求着说了来意，她又对池宝玥哀求道，“太太，老爷为了你，我们这些人他都不要了。我蒲柳之姿，现在老爷不管我了，我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一个兄弟了，太太帮我跟大少爷求求情，日后我再不敢来烦太太了。”
“这事不是我不帮你，可是现在人是大帅关着，我说不上话。”章希安说，“大帅并不是嗜杀之人，大约也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少爷，大少爷，你就开口一句，让大帅把人先放了，我才能安心啊。”冯姨娘说。
“你说要进来，我带你进来了，你说只要再问一句，安儿也回答你了。”池宝玥说，“我们是有交情，这交情也算不得好，这事是你兄弟不地道，先欺负到我儿子头上，结果还连带着他老板也吃了亏，真是丧门星。这事先不说我儿不好开口，就是好开口，他又为什么为了你兄弟开这个口。”
冯姨娘看看儿子，想让他也开口求一求，“什么都不说，好歹他是希宁的舅舅，希宁是大少爷的弟弟啊，大少爷不看我的份上，看在希宁和愿平的份上，也饶他们舅舅一回。”
章希安看一眼板着脸在一边装柱子的章希宁，并不说话。倒是池宝玥对章希宁说，“你爹给你留了多少钱和产业，你清楚吗？”
章希宁不说话。
“你爹以后再多给你，大约是不能了，现在分给你的东西就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那些钱财是姓章还是姓冯，你自己做决定，但是以后兄弟们过着富足的生活，你不要抱怨你爹处事不公，该分给你的早都给你了。”池宝玥说。
“我只要大哥一句实话，我舅舅的生命无碍吧？”章希宁问。
“大帅和少帅都不是嗜杀之人，性命应该无虞。”章希安说。
“那就足够了。”章希宁说，“来打扰你和大娘了，年底愿平出嫁，希望大娘和大哥能来参加。”
“我会去的。”池宝玥说，“虽然现在我们不住在一起，但是你们都是你爹的孩子，该有的责任我都会做到。”
“谢谢大娘。”章希宁说，说完就拉着冯姨娘出去。
“希宁，你不救你舅舅了？”冯姨娘直到出门才醒悟过来，拉着章希宁，哭着道，“就因为娘借了些钱给你舅舅，你就不认你舅舅？不救他？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你不是听大哥说了，舅舅的性命没有危险，等过段时间就会放他出来。”章希宁说，“还有你不是只借了些钱给舅舅，你是给了很多钱给舅舅，我们现在除了房子和店铺，没有多少现金了，就是年底姐姐出嫁，咱们想置办好一点的酒席都不行。”
“没有这么严重，还有钱。”冯姨娘说，“咱们先把你舅舅救出来，要不然他连你姐姐出嫁都参加不了。”
“现在咱们和大哥大娘的关系不比从前了，爹能这么孤注一掷把我们都留在江南，咱们用什么底气去求大哥。你连爹都不敢找。”章希宁说。“就算为了我和姐姐。舅舅是你的兄弟，我们还是你的孩子呢，你真的要为了兄弟，把孩子的生活都毁了吗？”
“不是，没有这么严重。”冯姨娘哭着摇头，“你们是我的心肝肉，你舅舅也是我唯一的兄弟，现在你爹已经不管你们了，再没有舅舅，你们怎么办？”
“什么爹不管我，我姓章，我出了事我爹能不管我？我不指望我爹，难道指望舅舅，舅舅只会拿钱□□，买人马，他用你给的钱去找大哥的麻烦，大娘还让你进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章希宁说，“你说实话，舅舅去找大哥的麻烦，不是你指使的吧？”
“不是，不是，怎么会。”冯姨娘连连摇头，却再也不说别的。
章希宁回头看一眼邝公馆，他从孩提时就明白，他有个体弱多病的大哥，姨娘总抱着他说，他大哥不中用，以后章家都是他的。曾经他真的很没有把章希宁放在眼里，虽然他生而就比他们高贵。
但是爹突然的决定，像道响雷一样劈在他头上，原来不管大哥再体弱，不管他多优秀，爹承认的儿子第一还是大哥，分了家业，他开始在外拼搏，原来外人也分的清楚，章希安是章希安，章希宁还是章希什么，都无人在意。
出生时他没办法选择的，他只能咬牙努力。见识的多了，他才从狭隘的后宅里跳出来，他才从他娘编制的喋喋不休他爹抛弃他们的虚幻中出来，他是庶子，从前一点钱就能打发掉的庶子。
大娘并没有刻意打压他，大哥也不曾给他使过绊子，他爹现在不和他们住，但是家产分的清清楚楚，很优厚的家产，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他爹并不欠他的。
就算爹欠他，大娘和大哥也不欠他的，反而是他的存在分薄了大哥的利益。以后相处是情分，不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