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影子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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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慎平从睡梦中苏醒。

    由于龙之介依附于他的身体,即便有影子潜入也能立刻发出警告,因此慎平睡得很沉,身心终于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一夜过去,影子人并未再次入侵小舟家。

    正如波稻所言,只要慎平继续活下去,其他影子人便不会前来干扰。

    昨晚,小舟澪对他的异常反应感到困惑。

    毕竟网代慎平的精神状态不佳,时而萎靡不振,时而自言自语陷入哀伤,最终还突然大喊“还能再相遇!”

    要知道,她姐姐的遗体已经化为灰烬,这又怎能相遇?

    当时慎平费了好大劲才搪塞过去,否则他那突如其来的反应,只会让小舟澪感到心痛与迷惑。

    日都岛的清晨,阳光灿烂。

    如同前几次轮回一般风平浪静。

    “西餐厅小舟”照常开门迎客。

    网代慎平和小舟澪在店内忙碌。

    前来用餐的顾客都是慎平熟悉的面孔,经历了这么多次轮回,他不仅记得顾客的到访顺序,还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的对话。

    但是龙之介发出了警告:

    〔慎平,周围有两只影子。〕

    正准备接待客人的慎平面不改色,继续与眼前喝着酒的旅馆老板闲聊。

    餐厅里有影子混入,这种情况在慎平的预料之中。

    昨日战斗后,“小早川百货”周围的居民几乎都变成了影子,其中不乏今天应该到店的顾客。

    无论这两只影子的目的如何,只要慎平不做出异常的举动,那么双方就能和平共处。

    慎平心中默念:〔应该是来监视我的吧。〕

    〔嗯,我也这么认为,影子在你左手边靠墙的位置,它们面对面坐着。〕

    慎平根据龙之介的提示,在店里走动时,稍微留意了那两只影子的动向。

    对方表现得如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异样。

    店内依旧气氛和谐。

    龙之介和慎平已经考虑了后续的行动。

    首先他们不能轻举妄动,至少在感知到周围有影子的情况下,慎平需要像平常一样生活,并且要表现出受到打击的神情举止。

    这样才能迷惑影子人的判断,将慎平准备寻找影子潮的意图隐藏起来。

    至于何时开始寻找?

    慎平只能在夏日祭举行的那天,偷偷找到影子潮所在的沙滩,再去唤醒这名重要的队友。

    因此不能提前行动,一旦急躁,暴露了行踪,波稻绝对会像上次那样,将影子潮彻底消灭。

    哪怕慎平还能进行回溯,波稻也会心生戒备。

    目前人类一方完全处于劣势,数量、力量、智慧,这三者都不如影子一方。

    即便如此,人类仍有胜算。

    慎平只有一次机会,保持隐秘,趁机斩断敌人的命脉!

    无论波稻真正的意图是什么,慎平依然认为,波稻将会在夏日祭结束的当晚吞噬整座岛屿。

    为此,他需要找到人类阵营的新盟友。

    至于人选,慎平已经心中有数。

    那便是……菱形青铜。

    除此之外,他的好友“菱形窗”,以及窗的妹妹“菱形朱鹭子”都是可靠的帮手。

    菱形一家与影子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们的本质依旧是人类。

    按理说,菱形青铜、菱形朱鹭子,这两人都掌控着特殊的影子,一旦波稻下达命令,这些影子都可能在战斗中倒戈。

    但慎平和龙之介都注意到了。

    影子潮的本质,其实是波稻的“左眼”,只要有她在,那或许能改变影子的控制权,在战斗中发挥关键作用。

    当然,这些计划并没有直接展示给观众。

    而是通过一段手机对话呈现。

    画面从西餐厅,切换到菱形医院的办公室。

    菱形青铜这位严肃的院长,如常穿着白色大褂,独自待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只要夏日祭还未到来,医院的工作就会如常进行。

    但是菱形医院除了提供医疗服务,背地里还为影子服务了几百年。

    菱形青铜面无表情,眼镜的镜片反射着手机界面的来电提示,他沉默片刻,最终接通了这个陌生号码。

    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

    〔网代慎平,听说你有急事找我?〕

    远在小舟家的一间卧室里。

    慎平背对镜头,将智能手机轻轻贴在耳旁,听到手机听筒传来接通的提示,以及菱形青铜的问话,他语气淡漠地说道:

    〔菱形院长,我知道你们家族和蛭子神波稻有瓜葛……〕

    在这番直截了当的言论下,另一头的菱形青铜皱紧了眉头,不仅没有挂断电话,反而显得非常重视。

    慎平口中提到的词汇无疑触及了对方的秘密。

    〔如果你不认为自己产生了‘免疫’,那么大可放心尝试,影子护士,还有你妻子的影子,应该能提供帮助。〕

    〔至于我拥有时间回溯的情报,波稻早就知晓。我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和你单独聊聊,哪怕我们很快就会和整座岛一同被吞噬,我也想死个明白。〕

    〔蛭子神波稻到底是什么?它从何而来,你们又是怎样与它产生的联系?如果你愿意为我解答,我会等待你的来电。〕

    〔嘟……嘟……〕

    网代慎平挂断了电话。

    手机上立即弹出菱形窗的消息:「怎么样?我爸愿意交流吗?」

    慎平神情一松,编辑好了消息发送过去。

    「我在电话里明说了,正在等待他的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菱形青铜果然打来了电话。

    但他的声音似乎苍老了许多,言语中的气势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想问什么?〕

    网代慎平保持冷静,嘱咐了一遍对话的注意事项,以防其他影子人发现异常。

    随后便开始了提问。

    动画配合相关剧情画面,将蛭子神波稻的起源描绘了一遍。

    故事从一条鲸鱼说起。

    时间回溯至1732年的享保大饥荒。

    某天,一只庞大的鲸鱼在日都岛的海岸边搁浅。

    这头鲸鱼便是最初的“影子”,它的来源成谜,很可能是天外之物,坠落至大海中,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不断地复制海洋中的各种生物。

    当这头鲸鱼被冲上岸后,它便无法再移动,引起了当时日都岛居民的围观。

    第一个靠近它的人类是一个名叫波稻的小女孩。

    鲸鱼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扫描了波稻的人体信息,将自己的形态从鲸鱼转变为人类。

    接着,它激发了捕食本能张开巨口……一口吞下了人类波稻。

    日都岛那年遭遇了严重的饥荒,蛭子神波稻便将岛上的数百居民变成了影子,通过命令这些影子去捕鱼,帮助岛民度过了饥荒。

    岛民将波稻供奉为蛭子神后,她与菱形纸垂彦(四手)结为夫妻并生下了后代。

    随后,日都神社建立,蛭子信仰开始代代相传,由雁切家负责供奉。

    由于影子的特性,波稻所生的孩子实际上是父亲的克隆体,因此两个孩子长大后与纸垂彦长得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纸垂彦,让波稻复制自己的人格和记忆到克隆体中,从而“重获青春”。

    如此,纸垂彦不断让波稻生下自己,活了将近300年。

    为了掩人耳目,纸垂彦安排菱形家分家,一边负责管理神社,另一边负责经营菱形医院,波稻便长期与菱形医院保持合作。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和歌山市大空袭,使波稻的本体受到重创,这是她衰弱的直接原因。

    波稻原本是成年体型,但因日渐衰弱而退化成少女的模样。

    然而现在……

    如果波稻所言属实,她身边的四手、那个违背常理与道德底线的老怪物,已经死去。

    这一点,菱形青铜能够证实,因为他近日来既未见到四手本人,也无法用手机联系到他。

    直播间的观众留言数量激增:

    『真是个畜生啊!』

    『恕我难以理解,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

    『看完这段历史,我三观尽毁……』

    『好似!』

    『但有多少人能抵挡永生的诱惑呢?』

    ……

    动画继续播放——

    慎平正在消化对方提供的信息。

    〔照这么说,波稻是因为爱人之死,才打算在夏日祭吞噬人类……看来,波稻确实在说谎。〕

    菱形青铜问道:〔说谎?什么意思?〕

    慎平解释道:〔波稻曾说过,因为四手已经死亡,所以她会放弃夏日祭的计划,但根据现在的分析,这两者之间显然存在矛盾。〕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菱形青铜又问:〔波稻,没有提到‘故乡’的事吗?四手曾向我承诺,让所有人类变为影子,然后共同进入影子的故乡生活。〕

    〔故乡?〕慎平回想了一下波稻的话,回答道:〔没有,这个词从未出现过。无论是波稻的言论,还是四手的承诺,我们现在无法判断其真实性,但有一件事很明确……〕

    〔波稻一定会吞噬所有人。〕

    菱形青铜的声音变得沙哑,追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此时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终,网代慎平回答道:

    〔没有计划,我的愿望已经实现,至少可以安心地等死了。〕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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