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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后来的我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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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铁上的时候,徐知岁收到了秦颐发来的微信,说自己出差回来了,问她有没有时间约饭。

    徐知岁回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然而,我明天要出差。】

    秦颐:【为了生活低三下四f】【社畜的卑微.jpg】

    ……

    家里刚出事那会儿,徐知岁和身边所有的同学都断了联络,也包括她当时最好的朋友秦颐。

    出于自尊心,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正在经历着什么,看她笑话也好,可怜她也罢,对于她来说都可能会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考刚放榜那天,她路过六中,光荣榜上添了许多好成绩,不用看也知道会有很多她熟悉的名字。

    她很难不去想象,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自己的名字应该也会在上面。可哪来什么如果,过去种种如黄粱一梦,梦醒了,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和秦颐恢复联络是在大一,秦颐无意中从孙学文口中得知徐知岁在湘市上大学,巧的是当年因为志愿滑档秦颐没能顺利留在帝都,而是被湘市的一所双一流大学录取,离徐知岁只有两站路的距离。

    她翘了课一整天的课,蹲守在中南大学校园的主干道上,逮着人就问认不认识医学院一个叫徐知岁的女生。

    遇见的时候,徐知岁刚刚做完兼职,正准备去图书馆自习。从包里拿出校园卡,一抬眼,看见漫长的石阶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直到那人缓缓站起来,面容随着距离的缩短而逐渐清晰,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两人遥相对望,纷纷红了眼睛。

    徐知岁带秦颐回了自己租住的小屋,周韵睡着了,她们就在逼仄的阳台上说话。关于自己的遭遇,徐知岁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可眼前的一切不会说谎,简陋的出租屋,抱病的妈妈,打不完的零工……无不诉说着她这一年过得有多艰难。

    秦颐当着她的面大哭了一场,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徐知岁鼻尖也跟着发酸,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她只是轻轻地拍着秦颐的背,说:“秦颐,人总要长大的,我长大的方式太过残忍,但愿你能一直快乐。”

    秦颐眼泪再次决堤。

    重逢之后,秦颐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笨拙而真诚地帮助着她们母女。徐知岁不肯要钱,秦颐就给她介绍兼职,或是打着“父母寄来一堆乱七八糟特产”的名义将东西全部搬进她家。秦颐开始研究下厨,这样她打工回来就能吃到热喷喷的饭菜……

    徐知岁对此很感激,也很庆幸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刻还有这么一个贴心的朋友,毕竟这世道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

    大三的时候,有学弟向秦颐发起了猛烈攻势,对方条件不错,对她也百依百顺,秦颐有些动心,却又害怕对方只是玩玩而已,犹豫不决来找徐知岁拿主意。

    徐知岁没见过那男生,对他的所有了解都是从秦颐口中得知,她只能从朋友的角度给出一些建议,感情这种事,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秦颐自己。

    然而秦颐思考了半天,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和祁燃真的没有联系吗?”

    徐知岁愣了很久,说话时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

    她说:“没有。”

    祁燃。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往事重提,恍如隔世。

    家里的变故来的太突然,她还未来得及深想祁燃离开的原因,噩梦就纷至沓来。她这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幸运,她住在父母为她搭建的梦幻城堡里,不用为衣食住行发愁,除了学习她不需要操心别的,爱情就是她心中天大的事。

    可有一天,城堡坍塌,她不得不单枪匹马扛起生活的重担。在经历过独自料理父亲后事、医院一次次的催费和亲戚的袖手旁观之后,她忽然在某一天看开了。

    和生存的压力比起来,她不过是爱了一个不爱她的人,那点痛苦又算什么呢?

    法院查封房子的前一天,徐知岁回家里收拾东西,想带走却带不走的东西太多,她一时不知从何理起。

    鬼使神差的,她走进了书房。里面早在那伙人的打砸下变得面目全非,书籍资料散落一地,徐知岁锁在抽屉里的那个铁盒子也没能幸免,好在里的东西还在。

    存了好几年的日记本,偷偷画下的素描肖像,还有小学时的毕业照……曾经都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她捡起来重新收回铁盒子,坐在满地狼藉中一张张一页页地翻看,仿佛自己也随着那些文字画面重新活了一次。那个世界没有生离死别的血腥,没有病房的刺鼻消毒水味,只有她和那个叫祁燃的少年。

    那是她的,一整个青春。

    徐知岁觉得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自己应该大哭一场的,可她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也许徐建明去世那天她哭得太歇斯底里,耗尽了自己所有的泪水,从此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没有想哭的**。

    在看完所有东西之后,她平静地找来一个不锈钢脸盆,将她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扔进去,然后一把火烧成灰烬。

    看那跃动的火苗,徐知岁和自己说:“青春结束了。”

    ……

    回到家,周韵正在做饭,听见开门的动静回过头来,淡淡地说:“回来了,准备吃饭。”

    徐知岁应了声,换鞋去厨房洗手。

    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周韵的身体已无大碍,精神方面也基本恢复正常——至少外人是这么认为。

    事实是她每天仍在服用药物,病情发作时那些疯狂的举动足以让母女二人双双崩溃。

    好在这样的情况只是少数,平日里周韵与常人无异,生活能自理,能正常交流。

    徐知岁上大三的时候,她尝试出去找工作,但情况并不理想,年纪摆在那儿又多年脱离社会,想进好单位捡起自己的老本行几乎不可能了,只能靠打些零工补贴家用。

    徐知岁工作后,她也跟着回了帝都,如今在离家不远的小商场里做财会,薪水一般,但也勉强过得去。

    母女俩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两年前买下的,那时徐知岁在网上连载的漫画突然火了,有公司联系出版,给了一笔算不上多丰厚但也足够改善生活的版权费。

    徐知岁拿这笔在帝都重新买了房子,虽然地段不好,她每天上班得坐一个小时的地铁,每月还需按揭还贷款,但至少她又有家了。

    晚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桌上照例摆着三副碗筷,周韵给自己舀了勺汤,又给对面的空碗里添了一勺,喃喃抱怨这几天下班晚,等她去到超市买菜,连块新鲜猪肉也没有。

    徐知岁静静听着,却不回应,因为她知道那些话周韵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周韵当初大病一场,醒来一度不愿相信丈夫已经离世的事实,不,应该说她现在也不承认。出院后她甚至不愿意去徐建明的坟前瞧上一眼,家里至今没有一张他的遗像,每年换季还会添上几件男士的衣服。

    徐知岁起初无法接受她的自欺欺人,后来却也慢慢想通了,如果这样能让妈妈好好活着,自己又何必去戳破她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泡沫城堡。

    就当爸爸还在身边吧,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她们。

    周韵在给那只空碗夹完菜后突然问徐知岁:“这次出差要去多久?”

    徐知岁喝了口汤,“暂时不清楚,最少也要三四天,久的话可能要一周。我已经和舅妈说好了,这几天她会过来照看你,你就……”

    “我好得很,不需要谁来照看!”周韵急切打断她,“人家乔琳也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哪来时间天天往咱们家跑?我天天也要上班,又不是残废在家,能出什么事?再说,家里有你爸陪我,又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也想说我魔怔了是不是!”

    “没有……”

    话没说完,“哐当”一声,周韵夺过徐知岁的饭碗狠狠摔了地上,瓷片混杂着没喝完的汤水溅的到处都是。

    徐知岁不知道自己又是那句话没说对,惹得周韵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但这种情况已经算好的,周韵病情发作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她早已麻木,也疲于去和妈妈解释她其实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沉默地找来垃圾桶将破碎的瓷片小心翼翼地收拾了,以免周韵用它们做伤害自己的事。

    收拾完残局,她给妈妈倒了杯水,“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很早就要出门,一会儿洗完澡就先睡了。你这几天出门记得带好钥匙,要是实在忘了,就去找物业的刘阿姨,我会在她那放一把备用的。还有,这个月的药,我给你开回来了,你记得按时吃。”

    说完这些,徐知岁回到卧室,锁上了房门。

    良久之后,她听见外头传来女人的啜泣声,她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浴室。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加班的缘故,她这天特别的累,已经没有力气再给周韵更多的安慰。现在,她只期盼长夜无梦,能睡个好觉。

    但很遗憾,没能如愿。她好像一直都改不掉一有任务就失眠的习惯,神经紧绷了一整晚,下半夜的时候似乎迷迷糊糊睡着了,可还没两个小时就被预先设置好的起床闹钟震醒,为了不耽误飞机,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从温软的被窝里爬起来。

    过完安检办理值机已经是两个半小时以后的事了,徐知岁在登机前和老师谢成业取得联系,那边发来了这次研讨会的详细地址,由于参加的人太多,主办发不安排接送,她落地后得自己打车过去。

    早班机上的乘客并不少,徐知岁的位置在经济舱的中段,虽然不靠窗,但前后左右没有闹腾的熊孩子,空姐见她戴上眼罩昏昏欲睡,贴心地给她准备了毯子。

    飞行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徐知岁决定抓紧时间补觉,她这几年工作的经验告诉她,研讨会一旦开始后面几天连续通宵也不是不可能的。

    昏昏沉沉正要与周公碰面之际,机舱广播突然想起一道急促的通知:“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现有一名乘客突发疾病,若飞机上有医务工作者,请您即刻前往公务舱帮助救治。”

    几乎是本能反应,徐知岁掀掉眼罩站了起来,对正巧路过的空姐说:“你好,我是医生,请带我过去。”

    ……

    患者倒在公务舱的过道上,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姿势快速抽搐着,他的手脚扭曲,嘴角不停吐着带血色的沫子。

    徐知岁虽是心理医生,但在校期间也学过许多临床知识,很快分辨出该患者是癫痫发作了。

    有热心的乘客想起身扶他,徐知岁却是一惊,大喊一声跑过去:“别碰他!”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手。徐知岁跪到了患者身边,以最快的速度撑开他的眼皮进行检查,然后松开他的衣领,令他平躺在舱板上,头偏向一边,防止分泌物堵塞呼吸道。

    “麻烦给我一条毛巾!”徐知岁回头对空姐说。

    很快有人递来毛巾,她三两下折成小块塞进患者嘴里,以免他抽搐时咬到自己的舌头。

    癫痫是种可怕的病,发作时没有任何方法能缓解患者症状和的痛苦,她能做的急救就这么多,接下来要等患者自己慢慢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人抽搐渐缓,身子慢慢变得松弛,但仍处于一种昏昏然的朦胧状态。

    徐知岁松了一口气,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对空乘说:“先不要动他,让他平躺一会儿,还有联系地面的救护车,他这种情况还是要送到医院进一步检查。”

    “好。”

    ……

    另一边的头等舱,男人西装革履,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深刻的锁骨。鼻梁上架着副金色边的蓝光眼镜,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下飞机之后有个会议,此刻有一堆数据等着他处理,他不喜欢吵闹,在公共场合工作习惯带着隔音耳塞。

    但此刻,前头混乱的动静还是影响到了他,后排的乘客挪来前面看热闹,走动时不小心撞到了他的电脑,手一晃,按错了几个数字。

    他微微蹙眉,摘下耳塞问一旁的助理:“出什么事了?”

    蒲新起身望了一眼,很快压低声音回:“祁总,好像是有人突发疾病,乘务人员正在实施急救。”

    “发病?”祁燃抬头看了一眼,只望见公务舱里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依稀瞧见地上有个穿雾紫色针织衫的女人正在救治,背对着他,看不清脸。

    他不爱多管闲事,专业的事情应该留给专业的人去做,短短一眼便收回目光,低头去看腕上的表。

    飞机不久之后就要降落,而他手上的数据还没有处理完。

    十五分钟后,飞机平缓降落在虹桥机场,机组提前与地面取得联系,救护车早早地等候在了跑道边。

    为了不耽误救治时间,乘务长通过广播请乘客们稍安勿躁,给需要帮助的人让出一条宝贵的生命通道。机舱门一打开,救护人员立刻举着担架上来抬人,先前给他急救的医生也跟了下去,一边走一边交接情况。

    祁燃合上电脑时不经意望窗外瞥了一眼,然后再也无法收回视线。

    女人穿了一件雾紫色针织衫,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明眸皓齿,眼弯如月,说话时嘴边荡漾着两颗甜甜的梨涡……

    同样的一张脸,也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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