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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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沅盯了盯陆之星,依然回：“好啊。”
两人先把繁重的晚礼服换了，才赶往宵夜店。
地点是陆之星找的，一家烧烤店,她说是朋友开的，绝对隐蔽。
抵达后，乔沅瞧店铺位置确实僻静,陆之星又包了全场，两人说话，不用顾虑太多。
等烧烤上来，乔沅边吃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啊？”
“什么都瞒不过你。”陆之星挑了一串烤蘑菇吃，“网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吗？”
乔沅略略回顾：“你指的是今天晚上方芸和尹一一的红毯事件吧？”
陆之星谨慎，又把声音压低了：“这件事多半是方芸和尹一一联手的炒作，我经纪人第一时间给我发了消息,我看前面的动静闹得很大,都上热搜了,但后面快速地跌了下去，应该是方芸和尹一一在压。”
乔沅轻笑：“她们能怪谁呢？要不是自己找的营销号犯蠢了，情况都不看清楚,就把微博误发出去了。”
陆之星见乔沅满不在意，放下烧烤签，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也扮演了角色。”
乔沅无奈道：“我只是看不下去红毯被空,单纯去救个场,那里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段骚操作。”
陆之星轻声叹息：“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吗，人心难测。”
乔沅摇头笑笑，陆之星又说：“虽然你是无心的，但还是给方芸和尹一一造成了不痛快,先前在宴会上，方芸一坐下就看了你好几眼，后面你吃东西的时候，她又盯你一会儿，以防万一，你对她们多留个心眼。”
乔沅抬眼看了看她，回：“我知道，谢谢啦。”
陆之星笑着把烧烤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喜欢就多吃点。”
等酒足饭饱，两人各自上车离开，江玄黎通过乔沅随身携带的设备，了解完她们的谈话内容，此时对乔沅说：“陆之星提醒你也有不单纯。”
乔沅不意外：“她找我吃夜宵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明知道我背后有团队，会帮我规避一切，还是特意找我，提醒我提防方芸和尹一一，有部分原因是想借此和我拉近一点关系，事后有需要的时候，也好说上话。”
原书中写到，陆之星能从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新人，快速在娱乐圈中攀升，一大原因是她拥有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睛，能审时度势，分析利弊，于千万人中选择最合适的结交伙伴。
“就像吴瑶说的，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人脉。”乔沅浅浅笑着说，仿佛对方盘算的根本不是自己。
江玄黎转眸看她：“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去吃这顿？”
“因为陆之星本质不坏，结交对我没有坏处。”乔沅说，又补充：“而且她请的那家烧烤店味道真的很绝，改天我们一起去吃啊。”
江玄黎迎上她惹眼的笑颜，脑中不禁闪过一句老话：知世故而不世故。
她分明能洞察很多，看透娱乐圈那些人心算计，眉目却依旧透亮。
乔沅瞧江玄黎盯了她好几秒，不禁发疑：“组长？”
江玄黎的注意力才转移开，看向窗外。
乔沅不明所以，也扭头望窗外。
她挺喜欢从市区回科研院的这段路，逐渐远离世俗繁杂，空气和光污染大大减小，星辰慢慢明亮。
她独自望着夜空起劲儿，前排的田恬回头问：“你在看什么呢？”
乔沅毫不犹豫：“星星啊。”
田恬：“你倒是越来越喜欢看星星了。”
她不说，乔沅还没有发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哎。”
田恬张口就出：“一定是和江组长待久了。”
乔沅侧头瞅了瞅江玄黎，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眸光闪了两下。
忽地，江玄黎的手机响了几声，是两个文档，他打开阅读起来。
赶在抵达科研院时，他把两个文档大致拉完，语音回复对方：“我觉得故事和人设顶多和她前面演的齐平，我想要的是层层递进，是突破。”
乔沅和江玄黎并排往别墅走，闻此猜出来：“剧本的事情吗？”
江玄黎收起手机：“嗯，接下来要准备一部献礼祖国一百五十年诞辰的大型历史剧，对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
乔沅问：“是只在卡剧本，还是？”
江玄黎语气沉了沉：“还有导演，我想用的那个，拒绝了很多次。”
乔沅来了兴致，“哪个导演这么牛？”
江玄黎：“金导。”
乔沅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听此还是惊了一下，“是那个出道十二年才成名，成名过后从无败绩，但是现在已经有五年没拍戏的金导吗？”
江玄黎颔首，乔沅轻呼：“那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这个金导出了名的性格古怪，拍戏只问缘分，谁的账都不会买。
江玄黎说：“金导擅长拍历史剧，是导演的首要人选，如果实在打动不了他，再考虑其他。”
乔沅知道他在工作方面可较劲了，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没再问了。
两人正好走到花园，路过那棵嫁接的果树，乔沅小跑过去和它打招呼，再比了一下它的高度，仍然只到她的半腰，她巴着手指头算：“系统说十天，今天到了啊，还没见它长。”
江玄黎浅笑：“系统说的是十天左右。”
乔沅抿唇：“行吧，系统这回不精准，都没说左右多少。”
系统出声：【你猜啊？】
乔沅：【我猜你现在出来就是想让我陪你说话。】
系统：【猜对了！】
乔沅：“……”
乔沅没再理系统，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
次日，她一觉醒来，收拾好，先去露台眺望一番。
她纯粹是一时兴起，哪里知道这一看可不得了。
往日几乎看不到外人的花园这会儿热闹非凡，里面站了好几个穿白大褂的，他们的表情都差不多，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最让乔沅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手持各种仪器，对准的是她朝思暮念的果树。
乔沅揉揉眼睛，看到被人群围绕的果树哪里还是只能到她腰部的小小一棵，一夜之间，窜了一半不止。
江玄黎也在下面，他一八七的个子，站在院士们中间，更显夺目，而那棵果树的高度已经和他齐平了。
乔沅惊喜不已，院子里面的江玄黎最先注意到她，冲她招手。
乔沅三步并作两步走，几下奔到花园中，也不靠近果树，因为有太多专家围着它做研究，她想插都插不进去。
江玄黎从人群中退出来，和她并排站在外围。
乔沅听到那些科研人员连连感叹：“太神奇了。”
她雀跃道：“系统诚不欺我，说十天后这棵树会以坐火箭的速度生长，当真是。”
江玄黎说：“你希望的一年以后就看到它开花结果，很有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乔沅笑得更加灿烂，用意念好好表白了系统一番。
后面，这棵果树继续加速生长，它的奇特让它成为科研院的热点话题，不知道有多少院士在茶余饭后慕名而来。
知道乔沅关心，江玄黎第一时间给她传递了植物学家对这棵果树和植物生长液的最新研究。
他说：“系统给的这瓶植物生长液是运用了现代人意想不到的手段，刺激植物的生长，并且是自然的，完全不会揠苗助长，里面有两味原材料是我们不知情的，很有可能是系统世界独有的产物。”
听到最后，乔沅愣了一下：“意思是我们无法复制？”
江玄黎：“暂时没有办法，估计这也是系统直接给实物的原因。”
乔沅透过窗外，看那棵长势逆天的果树，“这也正常，系统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
江玄黎话锋转弯：“不过那份植物生长液给专家提供了其他思路，对他们的研究很有帮助，对我们接下来要筹备的历史剧也有推动作用。”
乔沅没跟上他的脑回路：“植物学家的研究和我们的剧还能联系上？”
先出声回答她的是江玄黎的手机，江玄黎看了眼来电显示，先接起来：“喂。”
对面是田恬：“江组长，黄编剧刚才联系了乔沅。”
“你是说乔沅之前拍摄《寒渊令》，进行过辩论的那个编剧？”江玄黎反问的时候看向乔沅，乔沅在脑中快速搜索这个人。
田恬回：“对，他没有我们的联系方式，通过微博私信找的乔沅。”
乔沅的微博平时都由小组成员管理，他们会留心她的每一条私信，这次才会在浩海信息中，注意到黄编剧的。
“他找我什么事？”乔沅想起之前在《寒渊令》剧组，最后和黄编剧说过的那一段话。
她打开手机，上微博一看，黄编剧给她发的果然是：【乔老师，我的新剧本已经写完了，你曾经说过，如果我找不到人投剧本，可以来找你，不知道这番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乔沅知道黄编剧的脾气，他其实很傲的，要他给她发这样的消息，怕是不知道做了多久心理建设，下了多大的决心。
乔沅和江玄黎对视一眼，对方的答案和她一致，她立即回：【作数，麻烦黄老师先把故事简介和人物小传发来，下面是我的联系方式。】
黄编剧随即加了她的微信，把剧本基础信息发过去。
乔沅抄送了一份到特别小组群，江玄黎他们也跟着阅读起来。
所有人的眼色在看清楚题材的时候都有一亮，黄编剧这回写的正是历史正剧。
再细看故事梗概和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乔沅不禁道：“黄编剧真的挺有才，这个剧本的立意和人设都很有意思。”
江玄黎的夸赞比她更甚：“这个本子写得比我之前看过的都要出彩。”
“是吗？”乔沅见他眼光这么挑剔的人都说好了，对于这个本子更加有信心，“我们捡到宝了哦。”
“但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改，具体的要和他详谈。”江玄黎说，同时让人去查了黄编剧最近的情况。
田恬查后得知，黄编剧过去的大半年，都在写剧本，写完后就去找人投剧本。
因为在《寒渊令》剧本中出的那次丑，他四处碰壁，被拒绝了八次，走投无路，才想到了乔沅。
确定他没有其他情况后，乔沅才给他发消息：【黄老师，我们见一面吧，谈谈剧本。】
黄编剧激动得想都不想：【好。】
两人约在第二天下午。
乔沅和江玄黎提前到了，两人闲聊。
乔沅说：“看黄编剧给的人物小传，我更喜欢女二。”
江玄黎快速回想：“是个很有意思的角色，前后变化很大。”
“很值得挑战！”乔沅说，“至于女主，我觉得有个人特别合适。”
正说到这里，黄编剧赶到，见乔沅先到了，连声说：“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没关系，我们才到。”乔沅暂时打住和江玄黎聊的，表示：“不耽误时间了，开始说剧本吧。”
他们这一聊，就聊了三个多小时，乔沅一方提出了五点建议，黄编剧越听越兴奋：“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里就这么改。”
黄编剧的笔记本记满了四页半，末了，他起身说：“乔沅，感谢你不计前嫌，还肯和我合作。”
乔沅同是站起来，笑回：“我认你的才华。”
黄编剧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按照今天我们商量的，好好改。”
旁边少有出声的江玄黎这个时候说：“黄老师，等你改完，我们会带着这份剧本去见金导。”
黄编剧大怔，担心自己听茬了：“你说去见谁？”
江玄黎重复了一遍：“已经五年没有拍过电视剧的金导。”
黄编剧一屁股又跌坐了回去：“金导一向很挑剧本，你们的意思是认为我这个剧本可以入得了金导的眼？”
江玄黎肯定道：“我们相信。”
黄编剧看两眼江玄黎，又看向乔沅，两人的眼神是如出一辙的认真，他顿时大受鼓舞，再次站起来，有力道：“我会努力的！”
好似抢时间一般，说完就跑得没影了。
黄编剧也不是一个人在努力，乔沅背后的编剧团队齐力帮他，成功在一个星期后，敲定了剧本。
与这路人马同时进行的还有联系金导。
过去的五年，金导归隐田园，以种菜养花为乐，本来不打算见乔沅，但江玄黎送去了一份让他难以拒绝的礼物：科研院最新研发的协助植物生长的营养液。
由于原材料不足的原因，这个营养液不可能和系统送的一样，能让植物窜天猛涨，但确实能改善植物的种植情况。
金导拍电视剧很有一手，可院子里面的庄稼和花草被他养得要死不活，直到这份礼物送达。
出于人情，金导同意见乔沅一面。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江玄黎会对乔沅说植物学家的研究和他们的电视剧有关。
辗转好些日子，终于接到金导愿意见面的消息，乔沅高兴地想要跳起来，但田恬补充：“不过我们打听到，金导还会见一个人，同时见。”
江玄黎警觉：“谁？”
田恬回：“方芸。”
乔沅和江玄黎微微一怔，前者问：“她也想请金导出山？”
田恬说：“方芸这两年在电视剧几乎没有突破，想试试和金导合作，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乔沅单手支着下巴思考：“这个好理解，但是金导同时见我们两个嘛……”
江玄黎思索后接话：“金导这个做法是为了避嫌，彰显他并不是收了我们送的礼物，才同意见我们的。”
田恬咂咂嘴：“方芸可是沾了我们的光。”
乔沅轻笑，“没事，没有竞争对手，还不好玩呢。”
次日，乔沅带着黄编剧前往金导的乡间小院。
太过凑巧，下车就遇上了方芸的团队。
金导同时请她们两个的事情，事先打算隐瞒，方芸的消息远不如乔沅，完全不知情，这会儿见到乔沅，不自觉地流露震惊。
乔沅就不一样了，她心里门清，但还是有惊讶从眉眼流出。
方芸扫过黄编剧手上抱着的资料，心里有数了，问：“你也是来找金导聊剧本的？”
乔沅也看向方芸身后的人：“看来方老师也是了咯。”
方芸勾了勾红唇，眼中闪过轻蔑，先走一步。
乔沅不甚在意，低调地跟在后面。
走进小院，两方团队看到金导正坐在树下喝茶，周边多是菜园和花圃，好不惬意。
他邀请乔沅和方芸两个团队坐下，不给任何人寒暄的机会，直奔主题：“你们都是为了剧本来的，把本子放到这里吧，我有主意了，会告诉你们的。”
方芸一愣，大老远地让她跑一趟，还没聊上两句，就要让她走？
她正想说话，乔沅上交完剧本，带着人起身，有礼道：“那我们就不打扰金导了。”
她又对方芸说：“方老师，再会。”
方芸逼不得已，跟着起身，告辞离开。
走出小院，方芸看着乔沅一行人上车，后者透过车窗，如旧笑得自然。
方芸看到她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腹诽：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我递上去的剧本可是一流编剧做出来的，给好几个导演看过，都说可以打动金导。
如此，方芸自信地回去等消息。
金导的消息来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当晚，经纪人就对她说：“金导那边来消息了。”
方芸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闻此立马坐直身子：“他怎么说？”
经纪人声音放低：“他说我们的本子不错。”
方芸顾不上在敷面膜，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他同意出山了是不是？”
经纪人咬咬嘴唇，复述完金导的下一句话：“但是他选择了乔沅的。”
方芸大怔，扬手把面膜一撕：“什么？”
经纪人知道隐瞒也没用，干脆一股脑全说了：“金导说我们的剧本是不错，但乔沅给的更好，让他眼前一亮，时隔五年，让他再次萌发了拍电视剧的**。”
方芸把撕下来的面膜扔到地上：“乔沅，为什么又是乔沅？我最近和她犯冲是吧！”
话到这里，方芸开始翻旧账：“上次走L牌的红毯，本来就是尹一一想巴结我，故意拖延上场时间，给我一个救场，赚路人缘的机会，我们营销号都买好了，哪里知道冒出来一个乔沅，要不是她，营销号后面也不会犯错。
我大度，没找她乔沅算账，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来堵我的路，真以为我不敢收拾她吗！不就是一个才出道两年的小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芸越说越气，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准备砸，经纪人赶忙拦住她：“这是玻璃的，伤着自己不划算。”
方芸被他好说歹说才冷静下来，放下玻璃杯，坐回沙发，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自我催眠地小声念叨：“我是谁啊？我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静下来，她的脑子转得很快，等五分钟后，她再次睁开眼睛，对策已出：“事已至此，我当然要去争角色了。”
经纪人轻愣，她阴笑着说：“我对金导的行事风格太了解了，他对角色的要求特别奇葩，绝对不会因为谁提供了剧本就用谁，乔沅的剧本获胜了又怎么样？我可以在试戏场上赢过她，反正金导复出的这部戏，我拍定了！”
越想，方芸越兴奋：“到时候乔沅怕不是会气死，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剧本，好不容易打动了金导，却是为我做嫁衣，哈哈哈。”
乔沅那边，自然收到了金导的电话，没有丁点儿意外，他看上了黄编剧的剧本。
可金导明确表示：“我会用你们的剧本，但不一定会用乔沅，我拍戏的规矩，所有角色都要通过试戏选拔，乔沅要想在我这部戏中拿到角色，要自己来试戏场争取。”
这同样没有出江玄黎的预料，他回答得很干脆：“我们明白，对外也不会说这个剧本是乔沅牵桥搭线的，我们也想让乔沅堂堂正正地拿到角色。”
金导对此有些意外，再次回答的语气温和了两分：“好。”
三天后，乔沅醒来一看，手机被各路消息填满，有顾兴嘉发的：【你看到新闻没有，金导出山了！】
有杨昊发的：【金导出山筹备拍大型历史剧，面向整个娱乐圈招募角色，你去不去试镜？】
有韩梓洁的：【乔沅，你一定要去试金导的境，你才火了一部古装剧，肯定很有戏。】
还有陆之星的：【金导新剧的试戏，你是不是会去？】
乔沅一一回复，最后回陆之星时，多问了一句：【你去吗？】
陆之星：【还在考虑。】
乔沅：【去试试吧。】
陆之星：【我再想想。】
和他们聊完，乔沅才上微博，看到热搜：#金导复出#
点进去看，是他发的一条微博：【休息五年，也学习了五年，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江山如画》，希望来年，能够交一份满意的答案。】
配图是一张面向整个娱乐圈的试戏通知。
紧接着有一系列小道消息传出，好些投资方一听到这个消息，主动问投资，可见对金导的眼光和能力抱有多大的期待。
现阶段，很多消息都没有对外公布，但乔沅已从江玄黎口中获知：“吴氏集团是最大的投资方，其次是刘英老师的宏原集团，这个比例也是金导自己决定的，他早年受过吴氏的恩惠，让他们家做最大的投资人，是还人情。”
随后，乔沅接到吴瑶的电话：“提前告诉你哦，金导的新剧是我家投资的，给你一个为我家赚钱的机会。”
乔沅开玩笑：“难不成你这个投资方会内定演员？”
吴瑶叹口气：“其他导演没问题，但金导不可能，他挑演员的眼光独特，不会受外界干扰，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对于这点，乔沅不予任何怀疑，要是其他导演，她早就走内定了。
吴瑶：“但我觉得你没问题。”
乔沅：“选上了你请客。”
吴瑶：“有没有搞错，你选上了，难道不该你请客吗？”
乔沅：“你钱多啊。”
吴瑶：“……我无力反驳。”
两人贫着，吴瑶那边传来杂音，好像是有人在喊她吃饭。
吴瑶应了过后忙同乔沅说：“不和你说了哈，今天我妈妈生日，我爸爸亲自下厨，可难得了，我生日都没有这个待遇，我要去蹭吃了。”
乔沅笑：“去吧，帮我给阿姨说句生日快乐。”
此后，全娱乐圈都盯着金导这部《江山如画》，而且他挑人纯粹看眼缘，不管你的咖位是大是小，不管你的背景是什么，只要是他看中就行。
因此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去试一试，碰碰运气，万一呢？
在报名试戏的名单中，江玄黎画出几个重点，为乔沅最需要提防的对象。
乔沅拿起那份资料扫完全部，没有看到陆之星的名字，但第一个就是方芸。
江玄黎解释：“方芸自身的素质很好，演戏很多年，得到了圈内圈外的一致认可，是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
乔沅掀了掀眼皮，江玄黎又说：“关于方芸，还有一件事情。”
乔沅好奇：“什么？”
江玄黎递给了她一叠资料，她看完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脏了。
“这个……”乔沅不敢相信，江玄黎说：“千真万确。”
乔沅抿紧牙关，忽而呼口气：“她还不知道吧？”
江玄黎摇头：“这件事很隐秘，除了方芸最信任的人，没人知道，我们都是查了好久才查到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乔沅揉揉脑门：“让我想一想。”
另一边，方芸的团队也在帮她分析竞争对手。
她看到分析出来的最大竞争对手是谁后，呵地一笑：“又是乔沅？一个没演过两部戏的小丫头吗，能和我比？”
经纪人告诉她：“乔沅这两年爬得很快，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方芸不屑一顾地反问：“什么原因？后台吗？”
经纪人回：“之前外界都在传，她的后台是刘英，但是不是只有刘英，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方芸手指夹起乔沅的照片，端详后一番后说：“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经纪人还没开口，她就问：“你说，她和我年轻的时候像不像？”
“你们完全是两个类型，怎么会像呢？”经纪人刚说完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意思，瞳孔收缩了一下。
方芸看他惊恐的样子，轻笑：“真的是挺像的，就算是不像，也可以像，你说是不是？”
经纪人脑袋迅速转动：“你的意思是？”
方芸指尖一松，乔沅的照片翩然落地，她站了起来，脚尖正好踩在上面：“就算金导再怎么不计较艺人的咖位，也会在乎艺人的名声，没人会和一个艺德有问题的人合作。”
经纪人略略思索：“我知道了。”
方芸抬步而去，走之前，提醒一声：“乔沅还是挺厉害的，我们不要沾染，尹一一不是想讨好我吗，上次的红毯没能成功，这次就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经纪人露出阴险的笑容：“我懂。”
方芸快步离开。
经纪人在她走后，笑容收住，蹲下身，捡起乔沅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擦拭后，播出去了一个电话。
乔沅也正在打电话，接通后传来欢快的女声：“喂，我前两天不是才和你打过电话吗？你就又给我打了，是不是觉得不和我怼上几句，不太舒服？”
乔沅吐了口气，语气沉重：“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正经事，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乔沅盯了盯陆之星,依然回：“好啊。”
两人先把繁重的晚礼服换了，才赶往宵夜店。
地点是陆之星找的，一家烧烤店,她说是朋友开的，绝对隐蔽。
抵达后，乔沅瞧店铺位置确实僻静,陆之星又包了全场，两人说话，不用顾虑太多。
等烧烤上来，乔沅边吃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啊？”
“什么都瞒不过你。”陆之星挑了一串烤蘑菇吃，“网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吗？”
乔沅略略回顾：“你指的是今天晚上方芸和尹一一的红毯事件吧？”
陆之星谨慎，又把声音压低了：“这件事多半是方芸和尹一一联手的炒作，我经纪人第一时间给我发了消息,我看前面的动静闹得很大,都上热搜了,但后面快速地跌了下去，应该是方芸和尹一一在压。”
乔沅轻笑：“她们能怪谁呢？要不是自己找的营销号犯蠢了，情况都不看清楚,就把微博误发出去了。”
陆之星见乔沅满不在意，放下烧烤签，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也扮演了角色。”
乔沅无奈道：“我只是看不下去红毯被空,单纯去救个场,那里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段骚操作。”
陆之星轻声叹息：“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吗，人心难测。”
乔沅摇头笑笑，陆之星又说：“虽然你是无心的，但还是给方芸和尹一一造成了不痛快,先前在宴会上，方芸一坐下就看了你好几眼，后面你吃东西的时候，她又盯你一会儿，以防万一，你对她们多留个心眼。”
乔沅抬眼看了看她，回：“我知道，谢谢啦。”
陆之星笑着把烧烤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喜欢就多吃点。”
等酒足饭饱，两人各自上车离开，江玄黎通过乔沅随身携带的设备，了解完她们的谈话内容，此时对乔沅说：“陆之星提醒你也有不单纯。”
乔沅不意外：“她找我吃夜宵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明知道我背后有团队，会帮我规避一切，还是特意找我，提醒我提防方芸和尹一一，有部分原因是想借此和我拉近一点关系，事后有需要的时候，也好说上话。”
原书中写到，陆之星能从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新人，快速在娱乐圈中攀升，一大原因是她拥有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睛，能审时度势，分析利弊，于千万人中选择最合适的结交伙伴。
“就像吴瑶说的，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人脉。”乔沅浅浅笑着说，仿佛对方盘算的根本不是自己。
江玄黎转眸看她：“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去吃这顿？”
“因为陆之星本质不坏，结交对我没有坏处。”乔沅说，又补充：“而且她请的那家烧烤店味道真的很绝，改天我们一起去吃啊。”
江玄黎迎上她惹眼的笑颜，脑中不禁闪过一句老话：知世故而不世故。
她分明能洞察很多，看透娱乐圈那些人心算计，眉目却依旧透亮。
乔沅瞧江玄黎盯了她好几秒，不禁发疑：“组长？”
江玄黎的注意力才转移开，看向窗外。
乔沅不明所以，也扭头望窗外。
她挺喜欢从市区回科研院的这段路，逐渐远离世俗繁杂，空气和光污染大大减小，星辰慢慢明亮。
她独自望着夜空起劲儿，前排的田恬回头问：“你在看什么呢？”
乔沅毫不犹豫：“星星啊。”
田恬：“你倒是越来越喜欢看星星了。”
她不说，乔沅还没有发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哎。”
田恬张口就出：“一定是和江组长待久了。”
乔沅侧头瞅了瞅江玄黎，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眸光闪了两下。
忽地，江玄黎的手机响了几声，是两个文档，他打开阅读起来。
赶在抵达科研院时，他把两个文档大致拉完，语音回复对方：“我觉得故事和人设顶多和她前面演的齐平，我想要的是层层递进，是突破。”
乔沅和江玄黎并排往别墅走，闻此猜出来：“剧本的事情吗？”
江玄黎收起手机：“嗯，接下来要准备一部献礼祖国一百五十年诞辰的大型历史剧，对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
乔沅问：“是只在卡剧本，还是？”
江玄黎语气沉了沉：“还有导演，我想用的那个，拒绝了很多次。”
乔沅来了兴致，“哪个导演这么牛？”
江玄黎：“金导。”
乔沅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听此还是惊了一下，“是那个出道十二年才成名，成名过后从无败绩，但是现在已经有五年没拍戏的金导吗？”
江玄黎颔首，乔沅轻呼：“那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这个金导出了名的性格古怪，拍戏只问缘分，谁的账都不会买。
江玄黎说：“金导擅长拍历史剧，是导演的首要人选，如果实在打动不了他，再考虑其他。”
乔沅知道他在工作方面可较劲了，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没再问了。
两人正好走到花园，路过那棵嫁接的果树，乔沅小跑过去和它打招呼，再比了一下它的高度，仍然只到她的半腰，她巴着手指头算：“系统说十天，今天到了啊，还没见它长。”
江玄黎浅笑：“系统说的是十天左右。”
乔沅抿唇：“行吧，系统这回不精准，都没说左右多少。”
系统出声：【你猜啊？】
乔沅：【我猜你现在出来就是想让我陪你说话。】
系统：【猜对了！】
乔沅：“……”
乔沅没再理系统，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
次日，她一觉醒来，收拾好，先去露台眺望一番。
她纯粹是一时兴起，哪里知道这一看可不得了。
往日几乎看不到外人的花园这会儿热闹非凡，里面站了好几个穿白大褂的，他们的表情都差不多，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最让乔沅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手持各种仪器，对准的是她朝思暮念的果树。
乔沅揉揉眼睛，看到被人群围绕的果树哪里还是只能到她腰部的小小一棵，一夜之间，窜了一半不止。
江玄黎也在下面，他一八七的个子，站在院士们中间，更显夺目，而那棵果树的高度已经和他齐平了。
乔沅惊喜不已，院子里面的江玄黎最先注意到她，冲她招手。
乔沅三步并作两步走，几下奔到花园中，也不靠近果树，因为有太多专家围着它做研究，她想插都插不进去。
江玄黎从人群中退出来，和她并排站在外围。
乔沅听到那些科研人员连连感叹：“太神奇了。”
她雀跃道：“系统诚不欺我，说十天后这棵树会以坐火箭的速度生长，当真是。”
江玄黎说：“你希望的一年以后就看到它开花结果，很有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乔沅笑得更加灿烂，用意念好好表白了系统一番。
后面，这棵果树继续加速生长，它的奇特让它成为科研院的热点话题，不知道有多少院士在茶余饭后慕名而来。
知道乔沅关心，江玄黎第一时间给她传递了植物学家对这棵果树和植物生长液的最新研究。
他说：“系统给的这瓶植物生长液是运用了现代人意想不到的手段，刺激植物的生长，并且是自然的，完全不会揠苗助长，里面有两味原材料是我们不知情的，很有可能是系统世界独有的产物。”
听到最后，乔沅愣了一下：“意思是我们无法复制？”
江玄黎：“暂时没有办法，估计这也是系统直接给实物的原因。”
乔沅透过窗外，看那棵长势逆天的果树，“这也正常，系统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
江玄黎话锋转弯：“不过那份植物生长液给专家提供了其他思路，对他们的研究很有帮助，对我们接下来要筹备的历史剧也有推动作用。”
乔沅没跟上他的脑回路：“植物学家的研究和我们的剧还能联系上？”
先出声回答她的是江玄黎的手机，江玄黎看了眼来电显示，先接起来：“喂。”
对面是田恬：“江组长，黄编剧刚才联系了乔沅。”
“你是说乔沅之前拍摄《寒渊令》，进行过辩论的那个编剧？”江玄黎反问的时候看向乔沅，乔沅在脑中快速搜索这个人。
田恬回：“对，他没有我们的联系方式，通过微博私信找的乔沅。”
乔沅的微博平时都由小组成员管理，他们会留心她的每一条私信，这次才会在浩海信息中，注意到黄编剧的。
“他找我什么事？”乔沅想起之前在《寒渊令》剧组，最后和黄编剧说过的那一段话。
她打开手机，上微博一看，黄编剧给她发的果然是：【乔老师，我的新剧本已经写完了，你曾经说过，如果我找不到人投剧本，可以来找你，不知道这番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乔沅知道黄编剧的脾气，他其实很傲的，要他给她发这样的消息，怕是不知道做了多久心理建设，下了多大的决心。
乔沅和江玄黎对视一眼，对方的答案和她一致，她立即回：【作数，麻烦黄老师先把故事简介和人物小传发来，下面是我的联系方式。】
黄编剧随即加了她的微信，把剧本基础信息发过去。
乔沅抄送了一份到特别小组群，江玄黎他们也跟着阅读起来。
所有人的眼色在看清楚题材的时候都有一亮，黄编剧这回写的正是历史正剧。
再细看故事梗概和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乔沅不禁道：“黄编剧真的挺有才，这个剧本的立意和人设都很有意思。”
江玄黎的夸赞比她更甚：“这个本子写得比我之前看过的都要出彩。”
“是吗？”乔沅见他眼光这么挑剔的人都说好了，对于这个本子更加有信心，“我们捡到宝了哦。”
“但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改，具体的要和他详谈。”江玄黎说，同时让人去查了黄编剧最近的情况。
田恬查后得知，黄编剧过去的大半年，都在写剧本，写完后就去找人投剧本。
因为在《寒渊令》剧本中出的那次丑，他四处碰壁，被拒绝了八次，走投无路，才想到了乔沅。
确定他没有其他情况后，乔沅才给他发消息：【黄老师，我们见一面吧，谈谈剧本。】
黄编剧激动得想都不想：【好。】
两人约在第二天下午。
乔沅和江玄黎提前到了，两人闲聊。
乔沅说：“看黄编剧给的人物小传，我更喜欢女二。”
江玄黎快速回想：“是个很有意思的角色，前后变化很大。”
“很值得挑战！”乔沅说，“至于女主，我觉得有个人特别合适。”
正说到这里，黄编剧赶到，见乔沅先到了，连声说：“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没关系，我们才到。”乔沅暂时打住和江玄黎聊的，表示：“不耽误时间了，开始说剧本吧。”
他们这一聊，就聊了三个多小时，乔沅一方提出了五点建议，黄编剧越听越兴奋：“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里就这么改。”
黄编剧的笔记本记满了四页半，末了，他起身说：“乔沅，感谢你不计前嫌，还肯和我合作。”
乔沅同是站起来，笑回：“我认你的才华。”
黄编剧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按照今天我们商量的，好好改。”
旁边少有出声的江玄黎这个时候说：“黄老师，等你改完，我们会带着这份剧本去见金导。”
黄编剧大怔，担心自己听茬了：“你说去见谁？”
江玄黎重复了一遍：“已经五年没有拍过电视剧的金导。”
黄编剧一屁股又跌坐了回去：“金导一向很挑剧本，你们的意思是认为我这个剧本可以入得了金导的眼？”
江玄黎肯定道：“我们相信。”
黄编剧看两眼江玄黎，又看向乔沅，两人的眼神是如出一辙的认真，他顿时大受鼓舞，再次站起来，有力道：“我会努力的！”
好似抢时间一般，说完就跑得没影了。
黄编剧也不是一个人在努力，乔沅背后的编剧团队齐力帮他，成功在一个星期后，敲定了剧本。
与这路人马同时进行的还有联系金导。
过去的五年，金导归隐田园，以种菜养花为乐，本来不打算见乔沅，但江玄黎送去了一份让他难以拒绝的礼物：科研院最新研发的协助植物生长的营养液。
由于原材料不足的原因，这个营养液不可能和系统送的一样，能让植物窜天猛涨，但确实能改善植物的种植情况。
金导拍电视剧很有一手，可院子里面的庄稼和花草被他养得要死不活，直到这份礼物送达。
出于人情，金导同意见乔沅一面。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江玄黎会对乔沅说植物学家的研究和他们的电视剧有关。
辗转好些日子，终于接到金导愿意见面的消息，乔沅高兴地想要跳起来，但田恬补充：“不过我们打听到，金导还会见一个人，同时见。”
江玄黎警觉：“谁？”
田恬回：“方芸。”
乔沅和江玄黎微微一怔，前者问：“她也想请金导出山？”
田恬说：“方芸这两年在电视剧几乎没有突破，想试试和金导合作，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乔沅单手支着下巴思考：“这个好理解，但是金导同时见我们两个嘛……”
江玄黎思索后接话：“金导这个做法是为了避嫌，彰显他并不是收了我们送的礼物，才同意见我们的。”
田恬咂咂嘴：“方芸可是沾了我们的光。”
乔沅轻笑，“没事，没有竞争对手，还不好玩呢。”
次日，乔沅带着黄编剧前往金导的乡间小院。
太过凑巧，下车就遇上了方芸的团队。
金导同时请她们两个的事情，事先打算隐瞒，方芸的消息远不如乔沅，完全不知情，这会儿见到乔沅，不自觉地流露震惊。
乔沅就不一样了，她心里门清，但还是有惊讶从眉眼流出。
方芸扫过黄编剧手上抱着的资料，心里有数了，问：“你也是来找金导聊剧本的？”
乔沅也看向方芸身后的人：“看来方老师也是了咯。”
方芸勾了勾红唇，眼中闪过轻蔑，先走一步。
乔沅不甚在意，低调地跟在后面。
走进小院，两方团队看到金导正坐在树下喝茶，周边多是菜园和花圃，好不惬意。
他邀请乔沅和方芸两个团队坐下，不给任何人寒暄的机会，直奔主题：“你们都是为了剧本来的，把本子放到这里吧，我有主意了，会告诉你们的。”
方芸一愣，大老远地让她跑一趟，还没聊上两句，就要让她走？
她正想说话，乔沅上交完剧本，带着人起身，有礼道：“那我们就不打扰金导了。”
她又对方芸说：“方老师，再会。”
方芸逼不得已，跟着起身，告辞离开。
走出小院，方芸看着乔沅一行人上车，后者透过车窗，如旧笑得自然。
方芸看到她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腹诽：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我递上去的剧本可是一流编剧做出来的，给好几个导演看过，都说可以打动金导。
如此，方芸自信地回去等消息。
金导的消息来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当晚，经纪人就对她说：“金导那边来消息了。”
方芸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闻此立马坐直身子：“他怎么说？”
经纪人声音放低：“他说我们的本子不错。”
方芸顾不上在敷面膜，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他同意出山了是不是？”
经纪人咬咬嘴唇，复述完金导的下一句话：“但是他选择了乔沅的。”
方芸大怔，扬手把面膜一撕：“什么？”
经纪人知道隐瞒也没用，干脆一股脑全说了：“金导说我们的剧本是不错，但乔沅给的更好，让他眼前一亮，时隔五年，让他再次萌发了拍电视剧的**。”
方芸把撕下来的面膜扔到地上：“乔沅，为什么又是乔沅？我最近和她犯冲是吧！”
话到这里，方芸开始翻旧账：“上次走L牌的红毯，本来就是尹一一想巴结我，故意拖延上场时间，给我一个救场，赚路人缘的机会，我们营销号都买好了，哪里知道冒出来一个乔沅，要不是她，营销号后面也不会犯错。
我大度，没找她乔沅算账，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来堵我的路，真以为我不敢收拾她吗！不就是一个才出道两年的小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芸越说越气，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准备砸，经纪人赶忙拦住她：“这是玻璃的，伤着自己不划算。”
方芸被他好说歹说才冷静下来，放下玻璃杯，坐回沙发，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自我催眠地小声念叨：“我是谁啊？我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静下来，她的脑子转得很快，等五分钟后，她再次睁开眼睛，对策已出：“事已至此，我当然要去争角色了。”
经纪人轻愣，她阴笑着说：“我对金导的行事风格太了解了，他对角色的要求特别奇葩，绝对不会因为谁提供了剧本就用谁，乔沅的剧本获胜了又怎么样？我可以在试戏场上赢过她，反正金导复出的这部戏，我拍定了！”
越想，方芸越兴奋：“到时候乔沅怕不是会气死，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剧本，好不容易打动了金导，却是为我做嫁衣，哈哈哈。”
乔沅那边，自然收到了金导的电话，没有丁点儿意外，他看上了黄编剧的剧本。
可金导明确表示：“我会用你们的剧本，但不一定会用乔沅，我拍戏的规矩，所有角色都要通过试戏选拔，乔沅要想在我这部戏中拿到角色，要自己来试戏场争取。”
这同样没有出江玄黎的预料，他回答得很干脆：“我们明白，对外也不会说这个剧本是乔沅牵桥搭线的，我们也想让乔沅堂堂正正地拿到角色。”
金导对此有些意外，再次回答的语气温和了两分：“好。”
三天后，乔沅醒来一看，手机被各路消息填满，有顾兴嘉发的：【你看到新闻没有，金导出山了！】
有杨昊发的：【金导出山筹备拍大型历史剧，面向整个娱乐圈招募角色，你去不去试镜？】
有韩梓洁的：【乔沅，你一定要去试金导的境，你才火了一部古装剧，肯定很有戏。】
还有陆之星的：【金导新剧的试戏，你是不是会去？】
乔沅一一回复，最后回陆之星时，多问了一句：【你去吗？】
陆之星：【还在考虑。】
乔沅：【去试试吧。】
陆之星：【我再想想。】
和他们聊完，乔沅才上微博，看到热搜：#金导复出#
点进去看，是他发的一条微博：【休息五年，也学习了五年，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江山如画》，希望来年，能够交一份满意的答案。】
配图是一张面向整个娱乐圈的试戏通知。
紧接着有一系列小道消息传出，好些投资方一听到这个消息，主动问投资，可见对金导的眼光和能力抱有多大的期待。
现阶段，很多消息都没有对外公布，但乔沅已从江玄黎口中获知：“吴氏集团是最大的投资方，其次是刘英老师的宏原集团，这个比例也是金导自己决定的，他早年受过吴氏的恩惠，让他们家做最大的投资人，是还人情。”
随后，乔沅接到吴瑶的电话：“提前告诉你哦，金导的新剧是我家投资的，给你一个为我家赚钱的机会。”
乔沅开玩笑：“难不成你这个投资方会内定演员？”
吴瑶叹口气：“其他导演没问题，但金导不可能，他挑演员的眼光独特，不会受外界干扰，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对于这点，乔沅不予任何怀疑，要是其他导演，她早就走内定了。
吴瑶：“但我觉得你没问题。”
乔沅：“选上了你请客。”
吴瑶：“有没有搞错，你选上了，难道不该你请客吗？”
乔沅：“你钱多啊。”
吴瑶：“……我无力反驳。”
两人贫着，吴瑶那边传来杂音，好像是有人在喊她吃饭。
吴瑶应了过后忙同乔沅说：“不和你说了哈，今天我妈妈生日，我爸爸亲自下厨，可难得了，我生日都没有这个待遇，我要去蹭吃了。”
乔沅笑：“去吧，帮我给阿姨说句生日快乐。”
此后，全娱乐圈都盯着金导这部《江山如画》，而且他挑人纯粹看眼缘，不管你的咖位是大是小，不管你的背景是什么，只要是他看中就行。
因此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去试一试，碰碰运气，万一呢？
在报名试戏的名单中，江玄黎画出几个重点，为乔沅最需要提防的对象。
乔沅拿起那份资料扫完全部，没有看到陆之星的名字，但第一个就是方芸。
江玄黎解释：“方芸自身的素质很好，演戏很多年，得到了圈内圈外的一致认可，是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
乔沅掀了掀眼皮，江玄黎又说：“关于方芸，还有一件事情。”
乔沅好奇：“什么？”
江玄黎递给了她一叠资料，她看完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脏了。
“这个……”乔沅不敢相信，江玄黎说：“千真万确。”
乔沅抿紧牙关，忽而呼口气：“她还不知道吧？”
江玄黎摇头：“这件事很隐秘，除了方芸最信任的人，没人知道，我们都是查了好久才查到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乔沅揉揉脑门：“让我想一想。”
另一边，方芸的团队也在帮她分析竞争对手。
她看到分析出来的最大竞争对手是谁后，呵地一笑：“又是乔沅？一个没演过两部戏的小丫头吗，能和我比？”
经纪人告诉她：“乔沅这两年爬得很快，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方芸不屑一顾地反问：“什么原因？后台吗？”
经纪人回：“之前外界都在传，她的后台是刘英，但是不是只有刘英，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方芸手指夹起乔沅的照片，端详后一番后说：“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经纪人还没开口，她就问：“你说，她和我年轻的时候像不像？”
“你们完全是两个类型，怎么会像呢？”经纪人刚说完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意思，瞳孔收缩了一下。
方芸看他惊恐的样子，轻笑：“真的是挺像的，就算是不像，也可以像，你说是不是？”
经纪人脑袋迅速转动：“你的意思是？”
方芸指尖一松，乔沅的照片翩然落地，她站了起来，脚尖正好踩在上面：“就算金导再怎么不计较艺人的咖位，也会在乎艺人的名声，没人会和一个艺德有问题的人合作。”
经纪人略略思索：“我知道了。”
方芸抬步而去，走之前，提醒一声：“乔沅还是挺厉害的，我们不要沾染，尹一一不是想讨好我吗，上次的红毯没能成功，这次就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经纪人露出阴险的笑容：“我懂。”
方芸快步离开。
经纪人在她走后，笑容收住，蹲下身，捡起乔沅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擦拭后，播出去了一个电话。
乔沅也正在打电话，接通后传来欢快的女声：“喂，我前两天不是才和你打过电话吗？你就又给我打了，是不是觉得不和我怼上几句，不太舒服？”
乔沅吐了口气，语气沉重：“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正经事，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