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食客（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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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经不是塔河小区了！”当看清头顶匾额上的文字，这想法瞬间就冲击在了何老四的脑海里。
这间在诡屋附近的炸品店，居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难道这里其实是诡屋附近，他早就从塔河小区里面出来了。
不对，要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其他的路人会告诉他这里还是塔河小区。而且，原本这间炸品店的周围也不应该是这般的街景，炸品店也在当年那件事之后就歇业了，就算是眼前的的确是那间炸品店，何老四也宁愿相信这里不过是因为任务而被诡屋凭空制造出的一个相似的地点而已。
他相信这摆在眼前的事实。
只是，他嘴上说着不相信，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了几步。
可是，这退后却并没有为何老四带来任何的安全感，反而就在他脚步落地的一刹那，他再次瞳孔皱缩。
周围的环境变了，这一刻，他竟发觉街头巷尾所有的人都在朝着远离他的方向前行，如今本就是严冬，所有的人家都关着窗子，只是如今何老四已然难以透过大片地窗户再在这些亮着灯的人家中找到任何一个人影。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肯定是这样。
恐惧愈发浓郁，它就好像催眠着何老四一般，让他无力再找寻其他的出路，他只能本能地又向身前的炸品店看去，而当目光透过了窗子，所有的不合理俨然成了事实。
在炸品店的一面墙壁之上，正挂着很多曾经的客人留下的照片，而其中的两张无疑最为醒目。
一张为挂在照片墙中间一张不起眼的黑色照片，之所以是黑色，只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在店里拍摄的。照片里是个女人，看她周围的景物应是在一条昏暗的街道上，女人的表情有些慌张，看照片里的动作也应是在奔跑，那角度才刚刚回头胆怯地查看过。
而在她身后的黑暗之中，好像也真的有着几道黑影，只是当时的街上实在太黑了，照片又好像是街道上的监控拍摄到的，无法看清那几人的面容。
不过，仅是如此便足够何老四的脸沉下去了。
他知道，照片里的那几个人中有自己一个。
而另一张照片则挂在了整个照片墙的顶部，这张照片倒不是那副光线昏暗的模样，可是却只是一眼，便足以令何老四陷入恐慌之中。
照片中的人是他，而且也不止是他一个人，他当时正坐在一个大厅里，周围的尽是一同参加酒宴的宾客。
那些宾客的面孔他大多熟悉，无疑这张照片是刚刚拍摄了不久，地点正是在之前的那个饭店里。
可是，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难道这个炸品店就是刚刚的饭店？不可能，这个炸品店哪有那般地大小。
当然，无论何老四现在怎样否认都没有用了，他已然明白了这两张照片以及这个炸品店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他没有出声，就这样推开门走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门口的机械发出如此的声响。
何老四径直向前走，没等几步，便也来到了餐台跟前。餐台的后面是一个看起来不到40岁的男性，应是已经太晚了，他正忙碌着收拾着身旁的东西。
这身影与何老四的记忆渐渐重合，只可惜对方带着口罩并无法让他到完整的面容。
“不好意思啊，要下班了，已经不营业了。”见何老四过来，男人率先开口道。
何老四的眉头皱了皱，他停顿了片刻才出声说道：“这就要关店了么？我在附近已经逛了很久了，只有这一家店了。
随便做点什么吃的都可以，我可以出双倍的价格。”
话音刚落，果然那男人愣了一秒，很快他又眼角眯了起来，露出一个被口罩掩盖了的笑容：“好，您稍等，随便找个地方坐，等东西好了我给您送过去。”
说完，他就一个人回去了后厨，而何老四则趁此机会在店里观察了起来。
也不知是否该说是可笑或者可悲，店里的装潢与何老四记忆中的画面几乎完全相同，于是，内心的怀疑便愈发笃定了。
毕竟只是油炸的食物，也用不了多久，大约过了三分钟，男人便端着餐盘走了出来。
他恭敬地走到何老四的跟前，只是，在这恭敬的态度之下，却又语出惊人：“先生，一共914块，您是现金么？”
914块钱，餐盘上却只有寥寥几块看起来让人没什么食欲的炸鸡肉块而已。
何老四自当惊愕地抬起头，可是，他惊愕的原因可不只是这些食物的价格。
914，九月14号，这个男人是意有所指吧。
当然，这份惊愕很快就被何老四压了下去，他随手兜里掏出十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便装模作样地将餐盘拉到了跟前。
只是他也并没有动筷子，就在店员转身之时，突然地问道：“你们照片墙上挂着的，都是之前在在店里消费的客人？”
男人这才回过头来，他的眼角依旧是笑容：“是啊先生，您也有兴趣么？”
何老四并没有回答，兴趣？他的照片不是已经被挂在上面了么。当然，他也没有说这件事，反而再次问道：“那既然是店里的客人的话，我刚看怎么还有在外面照的啊。
那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说完这话，何老四便立刻看向了男人的双眼，只是，从对方的眼神里，他也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情绪。
那店员好似还为了记起这件事一般瞧了照片墙一眼，然后才笑着回答道：“啊，您说那张照片啊，那是今天刚挂上去的，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我看着挺搭配的，就没有摘下来。”
搭配？听到这，何老四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又不是瞎子，当然更不是蠢货，这样的一张照片怎么可能和其他的照片搭配。
他沉吟了片刻，仿若不自觉地点了支烟，手拿着放在了烟灰缸的前面。
然后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好，谢谢啊，您去忙吧。”
说罢，那店员便转过了身，可就在这时候，何老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对了，还有一事......”
男人闻声转头，但也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见何老四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里的烟早不知丢到了何处，在男人的视线中，何老四已然举着烟灰缸猛地向他砸了过来。
下一刻，男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沉重的敲击声便已然响彻在了整个店铺里。
“砰”，男人的身体倒下，砸在地面上，可何老四动作压根没有停止，他满脸的杀意，居然又俯身在了男人的身前。
手臂一次次挥舞而下，敲击声也就一次次回荡在寂静的店铺里，血迸了出来，溅在何老四的脸颊，他却表情未变，犹如只是在做着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已然沾了太多的血点，然而此时此刻，何老四却是一副太过平静的模样。
冷静，这是他心中仅剩的情绪。
终究，在几乎敲打了近五分钟，在确保了身下的男人完全死去之后何老四才收了手。
手指在鼻尖轻探，那呼吸早已消失了。
何老四轻舒了口气，他才算是稍稍有了情绪的波动，随意地抓了桌上的几张手纸，当脸上的血点被擦得干净时，一支新点的烟便又被塞到了口中。
呼出一口浊气，烟雾缭绕着让人或许闻不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当然，何老四也不会在乎这一点，他甚至都没再去看正渐渐失去了温度的尸体，转身便来到了照片墙之前。
“不会有证据的，我没有杀过诡屋里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照片从墙上取下来，打火机再次被点燃，那女人的轮廓也就渐渐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忽而，何老四的表情竟又出现了变化，就在他取下另一张有着自己的照片时，才发现在照片的后面居然藏着一张塔河小区的地图。
疑惑与希望并存，这意思是他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只是当他取出信笺，信笺的内容依旧未有改变。
“算了，还是先出去看看吧，既然任务都已经这么安排了，接下来应还会有其他类似的情况。”
如此想着，何老四也没有犹豫便离开了炸品店。
只是，当他出了店铺之时，身后的灯突然灭了。
黑暗侵袭，也是同一刻，他才明白失去了光线的不仅仅是身后的炸品店而已。
整条街道的光线都消失了，只剩下月光还依稀能够让他看清周围的场景。
寒风烈烈，原本繁华的街道如今只剩下残破不堪，风雪无形，却仿佛描绘出一道道惊悚的身影。
就在这时，突然，何老四的脸颊浮现出一抹浓重的恐惧。
他惊慌看着四周，忍不住低吟：“幻觉，你们都是幻觉。
不可能，我又没有吃那桌上的东西，下水道里的那些厉鬼怎么可能追到这来。”
他连连后退，却又退无可退，在他的眼中，空荡荡的街道上竟是站着无数惊悚的鬼影。
只是，这真的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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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经不是塔河小区了！”当看清头顶匾额上的文字，这想法瞬间就冲击在了何老四的脑海里。
这间在诡屋附近的炸品店，居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难道这里其实是诡屋附近，他早就从塔河小区里面出来了。
不对，要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其他的路人会告诉他这里还是塔河小区。而且，原本这间炸品店的周围也不应该是这般的街景，炸品店也在当年那件事之后就歇业了，就算是眼前的的确是那间炸品店，何老四也宁愿相信这里不过是因为任务而被诡屋凭空制造出的一个相似的地点而已。
他相信这摆在眼前的事实。
只是，他嘴上说着不相信，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了几步。
可是，这退后却并没有为何老四带来任何的安全感，反而就在他脚步落地的一刹那，他再次瞳孔皱缩。
周围的环境变了，这一刻，他竟发觉街头巷尾所有的人都在朝着远离他的方向前行，如今本就是严冬，所有的人家都关着窗子，只是如今何老四已然难以透过大片地窗户再在这些亮着灯的人家中找到任何一个人影。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肯定是这样。
恐惧愈发浓郁，它就好像催眠着何老四一般，让他无力再找寻其他的出路，他只能本能地又向身前的炸品店看去，而当目光透过了窗子，所有的不合理俨然成了事实。
在炸品店的一面墙壁之上，正挂着很多曾经的客人留下的照片，而其中的两张无疑最为醒目。
一张为挂在照片墙中间一张不起眼的黑色照片，之所以是黑色，只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在店里拍摄的。照片里是个女人，看她周围的景物应是在一条昏暗的街道上，女人的表情有些慌张，看照片里的动作也应是在奔跑，那角度才刚刚回头胆怯地查看过。
而在她身后的黑暗之中，好像也真的有着几道黑影，只是当时的街上实在太黑了，照片又好像是街道上的监控拍摄到的，无法看清那几人的面容。
不过，仅是如此便足够何老四的脸沉下去了。
他知道，照片里的那几个人中有自己一个。
而另一张照片则挂在了整个照片墙的顶部，这张照片倒不是那副光线昏暗的模样，可是却只是一眼，便足以令何老四陷入恐慌之中。
照片中的人是他，而且也不止是他一个人，他当时正坐在一个大厅里，周围的尽是一同参加酒宴的宾客。
那些宾客的面孔他大多熟悉，无疑这张照片是刚刚拍摄了不久，地点正是在之前的那个饭店里。
可是，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难道这个炸品店就是刚刚的饭店？不可能，这个炸品店哪有那般地大小。
当然，无论何老四现在怎样否认都没有用了，他已然明白了这两张照片以及这个炸品店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他没有出声，就这样推开门走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门口的机械发出如此的声响。
何老四径直向前走，没等几步，便也来到了餐台跟前。餐台的后面是一个看起来不到40岁的男性，应是已经太晚了，他正忙碌着收拾着身旁的东西。
这身影与何老四的记忆渐渐重合，只可惜对方带着口罩并无法让他到完整的面容。
“不好意思啊，要下班了，已经不营业了。”见何老四过来，男人率先开口道。
何老四的眉头皱了皱，他停顿了片刻才出声说道：“这就要关店了么？我在附近已经逛了很久了，只有这一家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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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果然那男人愣了一秒，很快他又眼角眯了起来，露出一个被口罩掩盖了的笑容：“好，您稍等，随便找个地方坐，等东西好了我给您送过去。”
说完，他就一个人回去了后厨，而何老四则趁此机会在店里观察了起来。
也不知是否该说是可笑或者可悲，店里的装潢与何老四记忆中的画面几乎完全相同，于是，内心的怀疑便愈发笃定了。
毕竟只是油炸的食物，也用不了多久，大约过了三分钟，男人便端着餐盘走了出来。
他恭敬地走到何老四的跟前，只是，在这恭敬的态度之下，却又语出惊人：“先生，一共914块，您是现金么？”
914块钱，餐盘上却只有寥寥几块看起来让人没什么食欲的炸鸡肉块而已。
何老四自当惊愕地抬起头，可是，他惊愕的原因可不只是这些食物的价格。
914，九月14号，这个男人是意有所指吧。
当然，这份惊愕很快就被何老四压了下去，他随手兜里掏出十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便装模作样地将餐盘拉到了跟前。
只是他也并没有动筷子，就在店员转身之时，突然地问道：“你们照片墙上挂着的，都是之前在在店里消费的客人？”
男人这才回过头来，他的眼角依旧是笑容：“是啊先生，您也有兴趣么？”
何老四并没有回答，兴趣？他的照片不是已经被挂在上面了么。当然，他也没有说这件事，反而再次问道：“那既然是店里的客人的话，我刚看怎么还有在外面照的啊。
那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说完这话，何老四便立刻看向了男人的双眼，只是，从对方的眼神里，他也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情绪。
那店员好似还为了记起这件事一般瞧了照片墙一眼，然后才笑着回答道：“啊，您说那张照片啊，那是今天刚挂上去的，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我看着挺搭配的，就没有摘下来。”
搭配？听到这，何老四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又不是瞎子，当然更不是蠢货，这样的一张照片怎么可能和其他的照片搭配。
他沉吟了片刻，仿若不自觉地点了支烟，手拿着放在了烟灰缸的前面。
然后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好，谢谢啊，您去忙吧。”
说罢，那店员便转过了身，可就在这时候，何老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对了，还有一事......”
男人闻声转头，但也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见何老四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里的烟早不知丢到了何处，在男人的视线中，何老四已然举着烟灰缸猛地向他砸了过来。
下一刻，男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沉重的敲击声便已然响彻在了整个店铺里。
“砰”，男人的身体倒下，砸在地面上，可何老四动作压根没有停止，他满脸的杀意，居然又俯身在了男人的身前。
手臂一次次挥舞而下，敲击声也就一次次回荡在寂静的店铺里，血迸了出来，溅在何老四的脸颊，他却表情未变，犹如只是在做着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已然沾了太多的血点，然而此时此刻，何老四却是一副太过平静的模样。
冷静，这是他心中仅剩的情绪。
终究，在几乎敲打了近五分钟，在确保了身下的男人完全死去之后何老四才收了手。
手指在鼻尖轻探，那呼吸早已消失了。
何老四轻舒了口气，他才算是稍稍有了情绪的波动，随意地抓了桌上的几张手纸，当脸上的血点被擦得干净时，一支新点的烟便又被塞到了口中。
呼出一口浊气，烟雾缭绕着让人或许闻不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当然，何老四也不会在乎这一点，他甚至都没再去看正渐渐失去了温度的尸体，转身便来到了照片墙之前。
“不会有证据的，我没有杀过诡屋里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照片从墙上取下来，打火机再次被点燃，那女人的轮廓也就渐渐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忽而，何老四的表情竟又出现了变化，就在他取下另一张有着自己的照片时，才发现在照片的后面居然藏着一张塔河小区的地图。
疑惑与希望并存，这意思是他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只是当他取出信笺，信笺的内容依旧未有改变。
“算了，还是先出去看看吧，既然任务都已经这么安排了，接下来应还会有其他类似的情况。”
如此想着，何老四也没有犹豫便离开了炸品店。
只是，当他出了店铺之时，身后的灯突然灭了。
黑暗侵袭，也是同一刻，他才明白失去了光线的不仅仅是身后的炸品店而已。
整条街道的光线都消失了，只剩下月光还依稀能够让他看清周围的场景。
寒风烈烈，原本繁华的街道如今只剩下残破不堪，风雪无形，却仿佛描绘出一道道惊悚的身影。
就在这时，突然，何老四的脸颊浮现出一抹浓重的恐惧。
他惊慌看着四周，忍不住低吟：“幻觉，你们都是幻觉。
不可能，我又没有吃那桌上的东西，下水道里的那些厉鬼怎么可能追到这来。”
他连连后退，却又退无可退，在他的眼中，空荡荡的街道上竟是站着无数惊悚的鬼影。
只是，这真的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