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言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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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得像一滩水，安静沉谧，星星闪烁着，发着和萤火同等细的光。电灯开了，明晃晃的亮从屋檐一路沿照过来，将母女俩的影子拉得老长。
旧清菡和关淑白说七月流火日，毕业的事。
“母亲，毕业了，女儿想找一份工作，但是我对外面不大懂，孤陋寡闻，不及母亲见多识广，故而想征询母亲的意见。”
关淑白却不以为然。
早在旧清菡的意料之中。
“你去女中读书，我本是不同意的，若不是你祖父敲定，我断然不会让你踏进半步，自古淑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关淑白拉过旧清菡的双手，苦口婆心：“清菡，听母亲劝，咱们女孩子家家，不要总是出去，抛头露面的不好，会损了你的清誉的。你的年纪到了，母亲现今正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人，可好？”
旧清菡一下就焉了，耸拉下脑袋：“母亲，我还小呢，我不嫁那么早。”
“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哥在我肚子里了，还小？”
关淑白叹气：“曾经你是定有娃娃亲的，被你祖父解了，不然现在哪会有那么多麻烦和弯弯绕绕……”语气中多有埋怨，“那是多好的人家，多好的孩子，知书达理，一表人才。”
旧清菡努努嘴：“母亲，你一年多没有出过门，没有见过人家了，你怎知道人家知书达理一表人才？哼，母亲，你疼疼女儿嘛，我不想嫁，母亲……”
被敲额头。
“母亲……”
这下可好，解救了哥哥和梅小若，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
关淑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愤样：“女大不中留，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早嫁晚嫁都是嫁。你不嫁人，不相夫教子，你想干嘛？”
她捏旧清菡的脸，“你瞅瞅你，青春华年，正是最好的年纪。”顿了顿，“但是，青春是有限的，美貌不可能伴随你一辈子的。趁这好时候，母亲给你挑最好的人家嫁了，安享富贵，欢乐无忧一辈子，多好。”
这种一眼便望得到头的日子有什么好的？
旧清菡暗暗腹谤。
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但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母亲，女孩子的归宿不只有嫁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还有很多的。”
关淑白警惕：“你有想法？”
旧清菡点头：“我想自己立一事业，和哥哥一起为我们旧家献一份力。”
关淑白倏地松开她的手，脸色骤变，明显极不同意：“不成，你哥哥是男孩子，抛头露面在外没谁说他，可你是女孩子，能做什么？听母亲的，毕业了就安心嫁人，不要想那东的西的有的没的。”
“母亲，现在是民国，不是以前，女孩子也可以做很多事的，能和男子一样扛起一边天，就像母亲知道的秋瑾，她多厉害，她……”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秋瑾是什么人，你也敢宣之于口。”关淑白疾言厉色，“秋小姐是厉害，女中豪杰，可你什么秉性，我会不知道？你有人家秋小姐的志气？就怕你做事一天打鱼三天晒网，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我哪里是这样的？”
在母亲心目中自己居然是这么个人……
知女莫若母，假话。
好说歹说，关淑白就是不松口。
“毕业之后你就好好在家呆着，不要出去了，抛头露面成什么样子，没点闺秀小姐的典雅知礼。就这样说定了，毕业了就找户好人家嫁了，母亲还就是看好娃娃亲那个，可惜……”她站起来，“不知道人家婚配了没有，写封信去问问，你要是错过人家，那你可就吃大亏了。”
“……母亲，你别，我不嫁……我……”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
关淑白忽而两眼放光：“莫不是你有意中人？不然，你为何如此抵触给你找人家？”
……这都哪跟哪啊……
“母亲，我就是不想嫁人，我也没有意中人，我虽是女子，亦可成就一番事业的，母亲……”她搂住关淑白，“母亲，你疼疼女儿好不好……我不嫁……”
关淑白拨开她：“我还不疼你？俩孩子我最疼爱的就是你了，操最多心思的也是你，还不疼你？”
旧清菡把头垂下：“嗯，母亲是最疼爱女儿的，是女儿说错话了。”
“那就这样，你安心毕业，婚嫁大事不用操心，母亲定会给你找好好人户好郎君的。”
“母亲……”
关淑白不理会旧清菡哀嚎，瞧她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抓耳挠腮急跺的样子。
忽而，救场的旧谦临来了。
堪称及时雨啊！
旧谦临向关淑白见礼：“母亲安。”
“你送梅小姐回去，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不陪人家说说话？”
“清菡不在院中，我与梅小姐不便多说，送她到了就走了，路过这儿，见母亲和清菡还在说话，就过来了。”
关淑白颔首：“这很合规矩，男女是不该独处的，清菡，你要向谦临看齐，规矩地，等母亲给你找户人家。”
……
她的枪头突然转向旧谦临：“儿，那位梅小姐，我探过了，若是无假，是个好孩子，出身好，样貌佳，学识博，见识广，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为旧家开枝散叶了。”
旧清菡憋着笑，风水轮流转啊。
旧谦临一脸尴相：“母亲，好好的怎么说这个？”他瞟眼旧清菡，懂了她方才为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了。
这谁招架得住？
突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巨响。
风大了，吹得尘土胡乱地跑。
快下雨了。
这才是真正的及时雨。
关淑白瞧眼天，乌云蔓延过来，已经看不到星了。
大雨将至。
“今日先这样吧，看天，要下大雨了。”关淑白叮嘱，“夏日雨水多，日头烈，你俩出门要记得带伞。”她的目光落到二人的陪侍身上，“伺候主子的，平日要上心公子小姐的事情，仔细着照顾，自然有你们的好。”
两下人回：“是，小的记住的。”
有雨点掉落，打在几人的头上。
“回去吧，迟了恐淋雨，小心感冒发热。”
兄妹俩如释重负：“是，母亲好走。”终于结束了。
夜静得像一滩水，安静沉谧，星星闪烁着，发着和萤火同等细的光。电灯开了，明晃晃的亮从屋檐一路沿照过来，将母女俩的影子拉得老长。
旧清菡和关淑白说七月流火日，毕业的事。
“母亲，毕业了，女儿想找一份工作，但是我对外面不大懂，孤陋寡闻，不及母亲见多识广，故而想征询母亲的意见。”
关淑白却不以为然。
早在旧清菡的意料之中。
“你去女中读书，我本是不同意的，若不是你祖父敲定，我断然不会让你踏进半步，自古淑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关淑白拉过旧清菡的双手，苦口婆心：“清菡，听母亲劝，咱们女孩子家家，不要总是出去，抛头露面的不好，会损了你的清誉的。你的年纪到了，母亲现今正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人，可好？”
旧清菡一下就焉了，耸拉下脑袋：“母亲，我还小呢，我不嫁那么早。”
“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哥在我肚子里了，还小？”
关淑白叹气：“曾经你是定有娃娃亲的，被你祖父解了，不然现在哪会有那么多麻烦和弯弯绕绕……”语气中多有埋怨，“那是多好的人家，多好的孩子，知书达理，一表人才。”
旧清菡努努嘴：“母亲，你一年多没有出过门，没有见过人家了，你怎知道人家知书达理一表人才？哼，母亲，你疼疼女儿嘛，我不想嫁，母亲……”
被敲额头。
“母亲……”
这下可好，解救了哥哥和梅小若，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
关淑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愤样：“女大不中留，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早嫁晚嫁都是嫁。你不嫁人，不相夫教子，你想干嘛？”
她捏旧清菡的脸，“你瞅瞅你，青春华年，正是最好的年纪。”顿了顿，“但是，青春是有限的，美貌不可能伴随你一辈子的。趁这好时候，母亲给你挑最好的人家嫁了，安享富贵，欢乐无忧一辈子，多好。”
这种一眼便望得到头的日子有什么好的？
旧清菡暗暗腹谤。
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但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母亲，女孩子的归宿不只有嫁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还有很多的。”
关淑白警惕：“你有想法？”
旧清菡点头：“我想自己立一事业，和哥哥一起为我们旧家献一份力。”
关淑白倏地松开她的手，脸色骤变，明显极不同意：“不成，你哥哥是男孩子，抛头露面在外没谁说他，可你是女孩子，能做什么？听母亲的，毕业了就安心嫁人，不要想那东的西的有的没的。”
“母亲，现在是民国，不是以前，女孩子也可以做很多事的，能和男子一样扛起一边天，就像母亲知道的秋瑾，她多厉害，她……”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秋瑾是什么人，你也敢宣之于口。”关淑白疾言厉色，“秋小姐是厉害，女中豪杰，可你什么秉性，我会不知道？你有人家秋小姐的志气？就怕你做事一天打鱼三天晒网，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我哪里是这样的？”
在母亲心目中自己居然是这么个人……
知女莫若母，假话。
好说歹说，关淑白就是不松口。
“毕业之后你就好好在家呆着，不要出去了，抛头露面成什么样子，没点闺秀小姐的典雅知礼。就这样说定了，毕业了就找户好人家嫁了，母亲还就是看好娃娃亲那个，可惜……”她站起来，“不知道人家婚配了没有，写封信去问问，你要是错过人家，那你可就吃大亏了。”
“……母亲，你别，我不嫁……我……”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
关淑白忽而两眼放光：“莫不是你有意中人？不然，你为何如此抵触给你找人家？”
……这都哪跟哪啊……
“母亲，我就是不想嫁人，我也没有意中人，我虽是女子，亦可成就一番事业的，母亲……”她搂住关淑白，“母亲，你疼疼女儿好不好……我不嫁……”
关淑白拨开她：“我还不疼你？俩孩子我最疼爱的就是你了，操最多心思的也是你，还不疼你？”
旧清菡把头垂下：“嗯，母亲是最疼爱女儿的，是女儿说错话了。”
“那就这样，你安心毕业，婚嫁大事不用操心，母亲定会给你找好好人户好郎君的。”
“母亲……”
关淑白不理会旧清菡哀嚎，瞧她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抓耳挠腮急跺的样子。
忽而，救场的旧谦临来了。
堪称及时雨啊！
旧谦临向关淑白见礼：“母亲安。”
“你送梅小姐回去，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不陪人家说说话？”
“清菡不在院中，我与梅小姐不便多说，送她到了就走了，路过这儿，见母亲和清菡还在说话，就过来了。”
关淑白颔首：“这很合规矩，男女是不该独处的，清菡，你要向谦临看齐，规矩地，等母亲给你找户人家。”
……
她的枪头突然转向旧谦临：“儿，那位梅小姐，我探过了，若是无假，是个好孩子，出身好，样貌佳，学识博，见识广，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为旧家开枝散叶了。”
旧清菡憋着笑，风水轮流转啊。
旧谦临一脸尴相：“母亲，好好的怎么说这个？”他瞟眼旧清菡，懂了她方才为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了。
这谁招架得住？
突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巨响。
风大了，吹得尘土胡乱地跑。
快下雨了。
这才是真正的及时雨。
关淑白瞧眼天，乌云蔓延过来，已经看不到星了。
大雨将至。
“今日先这样吧，看天，要下大雨了。”关淑白叮嘱，“夏日雨水多，日头烈，你俩出门要记得带伞。”她的目光落到二人的陪侍身上，“伺候主子的，平日要上心公子小姐的事情，仔细着照顾，自然有你们的好。”
两下人回：“是，小的记住的。”
有雨点掉落，打在几人的头上。
“回去吧，迟了恐淋雨，小心感冒发热。”
兄妹俩如释重负：“是，母亲好走。”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