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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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回事?”

    苏情这话一问,顿时就捅了马峰窝。

    女生们从跌倒一片的懵逼中清醒过来,脸色一变,顿时相互指责起来。

    “你!就是你,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刚刚推我做什么?!”

    “对……对不起……其实都是我身后——对!我记起来了,就是你!刚刚就是你推我的!”

    “不是我呀,是……”

    现场一片混乱,颇有多米诺骨牌活过来的样子。

    孟玥满脸紧张,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好不容易让大家都从愤怒和疼痛中寻回几分理智后,又一个问题出现了。

    “是赵雯丽!刚刚是赵雯丽趁机推了别人!我看到了!!”一个容貌只能说是清秀,叫做曹欣兰的女生站了出来,紧张得两颊通红手指紧绞,连话语都是结结巴巴地,“是她先推倒了小姝,后来小姝没站稳,又推倒了静静,然后……才……才变成这样的……”

    赵雯丽虽然漂亮,但却太过刺人高傲,颇有几分目中无人的样子,因此人缘在这个舞蹈教室里算是最差的。

    所以这个女生的话刚说完,一些人立即就信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总会弄出点事儿来!”一个女生当场就爆了,如果不是脚还疼得缓不过来,想来下一刻就要蹦上去跟赵雯丽死掐起来,“刚开学的那会儿,你看我不顺眼,直接把我的书给撕了,可现在大家都来是帮玥玥的,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早就跟玥玥说过了,像你这种贱|人怎么可能安什么好心!”

    苏情:“……”原来还是有旧仇的啊。

    赵雯丽冷冷瞥了曹欣兰一眼,看得她一个瑟缩后,这才转向了那破口大骂的女生,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通红的脚踝,道:“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受的伤可比你严重多了,你这是瞎呢还是蠢呢?”

    “你——”那女生险险压回自己快要爆了的脾气,声色俱厉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故意这么做的?!”

    “就为了陷害你们?”赵雯丽那双媚态横生的眼睛不屑地瞥了众人一眼,“你们配吗?”

    不得不说,赵雯丽实在是相当擅长拉仇恨,只是寥寥两句话,就点爆了整个舞蹈教室。

    原本还有几分理智的众人,在赵雯丽嚣张的态度下纷纷炸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也不顾大家正在排练,直接跟赵雯丽吵了起来,而赵雯丽也毫不示弱,以一对众也是不落下风,那张尖牙利嘴刺得一边做壁上观的苏情都有两分膝盖疼。

    看着这个吵吵闹闹沸反盈天的舞蹈教室,孟玥心头的怒火也是一突一突的,然而这个教室里最不能发火的人就是她,因此她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大家都劝得消了两分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赵雯丽不知怎么的又不满起来,冷哼一声,道:“连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明白的乌合之众,孟玥你难道想要借这群人的力量,去争舞蹈团的演员?异想天开!”

    “够了!!”

    孟玥终于忍不住,大声喝止了赵雯丽。

    舞蹈教室里蓦然安静下来,大家都将目光望向了孟玥,看向了这个鲜少生气鲜少发怒、却在这时红了眼眶的老好人。

    “如果你真的看我那么不顺眼,直接说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来跟我捣乱?!我本来以为……我本来以为我们真的算得上朋友的,雯雯,可是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孟玥的眼眶红了几分,“我不是你这样的大小姐,我更不能跟你一样,对什么都是玩票的态度……我真的、真的很想要去舞蹈团。”

    赵雯丽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十分硬气的声音弱了几分:“舞蹈团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吃青春饭而已,还容易落下一身病,我早就说——”

    “但这是我的事!”孟玥打断了赵雯丽,“我想要去舞蹈团,就算是吃青春饭,就算容易落下一身病,就算对你来说一个舞蹈团的演员再怎么不好……我都想要去!”

    孟玥看着赵雯丽,眼里隐约有泪光。

    而赵雯丽则是呆在了原地,神色阴晴不定。

    似是受到了这样的气氛的感染,舞蹈教室里十分安静,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像是受不住这样严肃又尴尬的气氛,那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赵雯丽的曹欣兰,再一次怯怯道:“大家……大家不要生气了,误会说开就好了,雯丽她应该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你闭嘴!”赵雯丽火冒三丈,瞪了曹欣兰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赵雯丽!”孟玥大喝道,“你还没闹够吗?”

    赵雯丽心中一滞,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孟玥:“你——为了这种人来吼我?!”

    孟玥道:“不是‘这种人’,是朋友,她们都是我的朋友……如果对我的朋友,你一直是这个态度的话,我……”孟玥梗了梗,没有再说下去了。

    赵雯丽却瞬间明白了孟玥的意思。

    她苍白着脸,忍痛站了起来,“你不信我?”赵雯丽提高了音调,“你也觉得是我做的?!”

    孟玥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赵雯丽气笑了:“好,好……真是好样的!你们就继续排这个蠢死了的舞吧!我赵雯丽不奉陪了!”

    赵雯丽竟也不顾身上的演出服,和她那一瘸一拐的脚,甩手就走。

    一旁的曹欣兰本还想要扶上一把,然而被赵雯丽充满杀气的一眼给瞪了回去。

    舞蹈教室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或站或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或者该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连累大家了。”

    良久,孟玥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不用勉强,我送大家去医务室吧。”

    舞蹈教室里的姑娘,虽然小部分是舞蹈社的成员,但大部分却都是孟玥的朋友,所以孟玥也没那个脸叫大家忍痛帮她排练,再者说,这次的舞蹈节目里,赵雯丽走了,恐怕也不会再回来了,而缺了赵雯丽一个后,除非立即找到一个人替代她,否则就只能变化队型,可是离节目只有最后一天了……既然怎么都赶不上了,那干脆就不赶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孟玥破罐子破摔,也不再想排练的事,让众女生换下演出服,又将她们送去医务室,忙碌了快一个小时后,这才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舞蹈教室4收拾演出服,顺带关好门。

    但孟玥一走进舞蹈教室后,她就愣住了。

    “小情?”

    站在窗前的苏情转过头来,望向了孟玥,孟玥强笑道:“你……还没走啊……”

    苏情沉默了一会儿,道:“周日晚上的节目,你……”

    孟玥笑了笑:“算啦,已经没办法了。我去跟主持人说一下,虽然难免被负责的老师骂,可是我皮厚,不碍事,小情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倒是麻烦你了,还让你白费了功夫……等过几天姐姐请你吃顿好的,就当作是姐姐的赔礼好了……”

    孟玥絮絮叨叨地说着,而苏情也不打断她,只是耐心地听着,直到孟玥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话也带上了些哽咽后,这才道:“你甘心吗?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孟玥黯然道:“不放弃又能怎么样?”

    苏情道:“其实我有件事很奇怪——为什么你不选择独舞呢?”

    孟玥轻声叹了口气,苦笑道:“小情,你不懂……舞蹈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像很受欢迎,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孟玥叹息道,“舞蹈的门槛,比音乐来说,高了太多了。曲高还会和寡,更何况是掐细节的舞呢?而且,在迎新晚会上,虽然很热闹,但也很混乱……如果是群舞,大家还能看个热闹,独舞的话大家又能看什么?又看得出什么?”

    孟玥提出的问题,十分尖锐,也十分现实。

    比起随便来个人都能哼两句的音乐来说,舞蹈的门槛的确是高了太多了: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在外人看来无关紧要也从不注意的细节,在舞蹈里都是很有讲究的。然而叫人心头梗上一口老血的是,这些细节,除非是上直播被摄像师拉近了镜头,否则大部分人都是看不到的,或者看了也不懂——大多数人看舞蹈,其实看得还是一个热闹。

    孟玥也很能适应这样的情况,甚至还迎合了这种心态:想看热闹是吧?好啊,给你们看!

    于是孟玥选择了热闹的群舞。

    然而她又需要在舞蹈团的负责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功底和实力,于是她又主挑起了群舞中的实力担当,各种高难度的动作都是她负责完成的。

    ——既考虑了门外汉的需求,又迎合了内行人的审美。

    从这些考量上来说,孟玥的确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然而这次突发的事件,让孟玥所有的心思都泡了汤。

    孟玥深深吸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像是已经认了命,淡淡道:“没办法了,算了。”

    “但是你不需要对观众负责,”苏情想了想,说道,“你的目标,只是吸引那位舞蹈团老师的注意力而已,这样一来,就算观众不叫好,也没关系吧。”

    “不对。”孟玥摇头,“这一次来的舞蹈团的负责人是李莲李老师,她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那就是‘再高深的艺术,也是为了表演给群众看的,无法被群众理解的艺术,并不是艺术,而只是存在个人脑子里的妄想’。虽然我觉得偏激了点,但是大部分我还是认同的。所以……”孟玥苦笑道,“所以我已经没办法了。”

    那位李莲李老师,或许追求的就是大繁至简。

    而事实上“大繁至简”、“让作为门外汉的群众也能明白高深的艺术”这件事,也是许多老艺术家所追求的。

    但问题是——孟玥姑娘啊!你还不是老艺术家!你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啊!!

    苏情感到心里有些捉急。

    然而苏情也明白,孟玥这是钻了牛角尖,对自己的要求过于苛刻和完美,除非苏情能让孟玥的脑子转过弯了,否则她还真没法说服孟玥独自上台。

    舞蹈教室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后,苏情才道:“独舞不行,群舞也不行,那么……”

    “双人舞呢?”

    苏情看着孟玥,道:“你觉得,双人舞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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