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奈奈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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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神将的激情叫人觉得有点神经，不过蒋玉成倒是也觉得，现在确实是祭起“见敌必战”信条的时机——就像邓总说的那样，“反正逃避的结果跟输了是一样的——那还不如全力去拼搏呢。”奈奈的作品已经完成，算是占了上风口，领有主动权，自己就算扯起满帆逃跑也是徒劳，如今之计只有勇敢地迎上去了！
蒋玉成现在已经非常明确，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要失去右手王，失去珊珊——既然自己不愿意面对失败的结果，那么自己所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不就是全力以赴地努力，尽最大可能增加自己的赢面吗？这样的话，就算是自己最后还是输了，好歹自己也算是努力过了，就算是真的要放弃右手王，放弃珊珊的话，自己也可以说自己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了。
“在实力上处于劣势，就要在策略上多下功夫——既然要战，我们就得方针明确，战略清晰才行…”
在“与神巫奈奈决斗”的这个BUFF作用下，白头山神将很快就首先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中——“我昨天先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奈奈的作品都给研究了一遍了…”
嗬，您之前不是还说您从来都不看轻小说么？——蒋玉成的脸上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啊，对，这不叫看，这叫“批判”，写手之间的事，怎么能叫看呢，对吧！——蒋厨师在心里脑补了一下神将可能的应对。似乎是察觉到了蒋玉成满脸的鄙夷，神将有点恼羞成怒了：
“这叫侦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嗯嗯嗯……是是是……您老说得对……”蒋玉成憋着笑，暂时不纠结这个了。
虽说被蒋玉成那番不识时务的贱笑打扰了片刻，但是神将的兴致依然不减：“经过一番研究之后，我成功发现了奈奈那个家伙的弱点了！”
“真的吗？”蒋玉成有点疑惑了——他自己也把奈奈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可是完全没发现什么弱点啊！
神将却是胸有成竹，一副要给奈奈下死刑判决的样子：“奈奈的弱点就在于人物形象！我们就从这方面胜过她！”
“人物形象？”蒋厨师皱了皱眉头，真是这样吗…为什么是人物形象，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说实话，蒋玉成没觉得奈奈在这方面有什么特别的弱点——比方说吧，还在连载的《壮志苍穹》也没有什么人物塑造上面的弱点啊！
“你真的好好看了吗？”蒋玉成有点怀疑了，“比方说《壮志苍穹》，人物塑造不是挺…”
“网文是网文，轻小说是轻小说。”说到这里，神将话锋一转，“我们不能用《壮志苍穹》来做对比，应该用她写的轻小说作品。这样一来，我们便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等等，这不对吧…”蒋厨师提出了质疑，“按理说轻小说作为实体作品，本来应该比网文的质量更高才对吧？奈奈那家伙之前在论坛上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没错——但是一本小说的“质量”，却并不是完全取决于人物形象这一个方面，”神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更何况，轻小说跟传统的实体作品在运营模式上也有着很大的区别——我问你，一本轻小说一般多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内现在应该是十多万字吧，比日本那边稍微少一点…”蒋厨师想了想，说道，“我写网文的习惯也是一卷三十到四十章，差不多也就是十多万字的样子…”
“没错——”神将赞赏地点了点头，“另外，如果用网文的视角来看的话，轻小说还有一个特点——你仔细想想，应该是什么？”
“从网文的视角看？”蒋厨师皱了皱眉，“…对了，是“更新”！”
11区的轻小说作品，一般情况下出版的周期大概在几个月到半年之间——即使是比较高产的作家，一般也要两个月左右才能出一本书。这一点国内的轻小说市场，跟11区基本上是相同的——而与之对应的是，不管在点娘，还是在任何一家网文站点，刨去那些普通爱好者的游戏之作，任何上架赚钱的网文都必须要保证稳定的，持续不断的更新——断更一两个月，这书也就基本上别想要什么订阅了。
“网文里的“卷”只是一个简单的计量单位，”神将终于要指出问题的核心所在了，“实际上网文的故事基本上是连续的，在篇幅上也没有什么硬性的限制…”
“我明白了！”这下子不用神将指点，蒋厨师自己也能想出答案了，“挖坑不埋肯定是会被寄刀片的——于是一般情况下，轻小说的一卷，就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单元：每一卷本身也是一个完整的小故事——所以说…”
“所以说！”见蒋厨师终于开窍了，神将露出了她那阴谋即将得逞的标志性笑容，“所以说！——受限于篇幅，就算是奈奈也没有办法在轻小说中把人物形象塑造得特别丰满——尤其是在她的作品是新作，总共就只有一卷的情况下！但是我们，可没有这样的限制！”
没错！就是这样！蒋玉成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类比成计算机的数据结构的话，网文就是Vector之类的线性序列，每一章就像是一个单元，在物理上本身就是连续的——而轻小说则是由一个个LinkNode组成的链表，本身的连续关系只存在于逻辑上，每一个节点都得自成一体。现在自己的作品就是一个Vector，而奈奈的作品则是一个链表——或者说，一个孤零零的节点。就算奈奈的数据密度比自己更大，她也只有那一点空间可用——如果自己构造一个容量超级大的Vector的话，那自己岂不就赢了？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攻击她的软肋，在人物形象上，多下点功夫？”蒋厨师直接指出了最后的答案。
“没错——就这么干！”神将摩拳擦掌，“我们的方针就是——在其他方面不输给她，并且在人物塑造上胜过她！”
“好！就这么干！”蒋厨师也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至于具体该写些什么题材，两人压根就没有讨论。事实上，这个问题也不需要讨论：既然《战姬计划》的完整设定都是现成的，那么只要把这个设定拿过来，另起炉灶从头开始构建一个新的世界不就好了吗？
就这样，两个热血沸腾的家伙，很快就带着满满地干劲，投入到了这个名为《战姬育成计划》的新企划中。回顾《战姬计划》的前文，蒋玉成觉得自己在这么几个方面出了问题：
首先呢，自己刚开始写作的时候，还没有弄出余宝晨的那些设定——这也就使得后文的展开相对于前文的情节发展，看起来明显突兀了很多；其次，自己因为之前受TX体军文影响太深的缘故，还是把眼界局限于现实世界，还是把现实世界的对手当成敌人——可是自己的笔力和“战术素养”实际上根本就驾驭不了现代背景的军文，就像余宝晨之前说的那样：把美军当对手进行战斗，本质其实就是在殴打小朋友，写得多了，别说读者看着烦了，就连蒋玉成自己都觉得太无聊了。
基于这样的考量，在新作《战姬育成计划》里，蒋玉成专门作出了一系列改变——首先，在故事的前半段，就或明或暗地交代一小部分设定，并且为后文埋下伏笔；另一方面，整个故事的风格也从偏现实变成了偏幻想：出场的战机娘不但变多，而且分属于各个势力，主要的战斗戏份也就在机娘之间展开了——这本书与其说是军文，倒不如说是类似魔炮和约炮大作战的那种魔法少女大乱斗…
“这就对了嘛！把描写对象从军队集中到少数几个女主身上，这样不但写起来容易，人物形象也更好塑造了，也省得你动不动就想贴度娘百科灌水。”余宝晨满意地评价说，“要是早有我帮忙，奈奈肯定不在话下，那还用费现在这番周折…·”
为了贯彻“强化人物塑造”的方针，余宝晨给登场的所有角色都制定了长长的设定，包括语言风格，台词亮点，外形特征，性格和思维模式都完全包括在内。而蒋玉成则埋头于将这些信息融汇进正文当中。两个热血沸腾的家伙，很快就带着满满地干劲，投入到了这个名为《战姬育成计划》的新企划中。
得益于蒋玉成超高的手速，到当天半夜的时候，这个新坑已经有了整整三万字的篇幅——主体革命大业，看起来可以说是形势一片大好，以神巫奈奈为代表的帝国主义国家，终究要被人民踩在脚下！…
…恍惚间，蒋玉成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腰背酸软得利害，两条腿更是麻痒到毫无知觉了——上课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这是经常的感觉。现在他在桌子上不知道趴了几个小时，酸软和麻痒更是要变本加厉了。
“我躺了多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奋力码字的自己困软地倒在了桌子上，看现在亮天的程度，大概是上午九，十点钟左右吧？以后可绝不能这样了，正因为是决战，所以才要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保证白天的工作质量…·
“嗯…”
蒋玉成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坐在他对面的余宝晨——也许她的位置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动过——两只浮肿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表情憔悴得好像幽灵一样。而右手托着人中，左手却把纤细的手指伸进桌上的小铁盒子里，拈出一个黑乎乎的药丸状东西丢进嘴里。
蒋玉成下意识地出口询问：“余宝晨？…你不会…”
可是天生神将却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连个早安也没道：“你觉得这样的文章能够让奈奈甘拜下风吗？”
“这样的文章，你是说…·”
蒋玉成有吧目光落在一夜没关的电脑屏幕上面——这就是他们昨天的工作成果，当初自己写的时候还是感觉颇为满意的，照例说现在重新再看也不会…
但…但是…
“…果然不行——”蒋玉成也摇了摇头——平时如果余宝晨指出他的毛病或者弱点的话，他往往会习惯性地反驳或者申辩一番。但是这回呢，他却完全没有心情去反驳余宝晨，“——别说是奈奈了，就连自己都觉得不满意。”
昏天黑地干了一整个晚上之后，蒋玉成和余宝晨两人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虽然昨天整整High了一天，码出了多达三万字的文章来，但是等到兴奋的劲头过去，两个人回过头来审视自己的文章的时候，却发现这一整天的努力工作，远远不能让人感到放心…
“不行啊，这还是没有脱离原来《战姬计划》的窠臼…”
余宝晨一边咬着充作早饭的面包，一边叹气——虽然工作成果被否定了，但是蒋玉成却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不满。要知道，这可是至关重要的决战，对手可是那个神巫奈奈啊——如果自己拿出的作品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话，那又怎么能让奈奈折服呢？
话说回来……余宝晨难道就这么一宿没睡？她在那里吃的又是什么东西？——这时候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这个啊，这个是‘空击碇’，有的时候需要用它来维持大脑的运转……你要不要也嗑一点啊？”轻轻的一声“哗啦”，她把小铁盒让了过来——蒋玉成能听见那些小药丸在叮叮作响。
您老这是要神风突击么……蒋玉成想道。不过，来一点也未尝不可，蒋玉成也用手指夹起来了一块——那东西当然不可能是真的methamphetamine吧！
真苦……原来是高浓度的黑巧克力。蒋玉成一边咀嚼着毫无甜美之意可言的点心，一边感慨这样的糖果果然只有中二病才会喜欢……
“哗啦哗啦……”余宝晨把剩下的巧克力一股脑都倒进了嘴里。
“！……”
“嗯……可以继续了。”余宝晨舔掉嘴角的巧克力污渍，喝了一口水，“人物设定虽然攒了一大堆，可是用出来却觉得不自如——果然，够用就好的方针，是不行的啊…”余宝晨扶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这样吧——我们完全不用管奈奈写的是什么东西了。我们现在只要单纯地去写自己认为成功的作品就行了。”
“自己认为成功的作品？…”蒋玉成开口问，“你让我现在就开新坑，我也来不及构思啊…·”
“所以才需要我这个天才的头脑派上用场。”似乎是巧克力开始发挥效力了，余宝晨大言不惭地打断了蒋玉成的话，“正好我有些现成的想法，这就把它们化为现实——我手速不行，只口述，你来打字。”
“…行。”
蒋玉成的同意决不是不带怨气的——余宝晨金口玉言，自己则恭誊圣意。这样一来的话，自己跟奈奈的对决好像就变成了余宝晨跟奈奈的对决。但是眼下，保住珊珊才是第一位的——最近，珊珊依然不出屋，甚至连话都没跟蒋玉成说一句，这使得蒋玉成心中的不安更加剧了。毕竟，在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面，小琪有可能已经跟珊珊提起自己的新小说的事情——难道说，珊珊真的有意要放弃自己？她骂自己配是骗子，坏蛋，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不肯将奈奈的事情坦诚相告呢？……
——在这种想法的威慑下，余宝晨已经几乎成了蒋玉成的救命稻草，自然要用力抓住了。
神将自己兴致勃勃地描述起了自己的宏伟蓝图：
“故事要发生在一个未来时代的神权世界，科学的原理已经遗失了，而成果作为‘神灵的赐福’继续应用，与魔法一般的灵能并存。异种生物与人类的帝国进行着无休无止的战争，教会的统治愚昧着人民，而与此同时，信仰邪神的邪教则腐蚀着帝国的根基…··”
“这个是…战锤40K？”蒋玉成反应过来了——他虽然不是锤子党，但是这些军宅中的“常识”，他还是或多或少知晓一些的。
“bingo，骚年！”余宝晨得意地瞟了她一眼。
“你不会是要写星际兄贵，或者帝国卫军的故事吧…”
“当然不是——那样的文章有的是。”余宝晨哈哈大笑，“这部作品里面，主角是邪神的信徒！”
“哈啊？”蒋玉成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余宝晨。
余宝晨侃侃而谈：“是战锤混沌党的解释启发了我：嗜血与暴虐的邪神恐虐其实也象征勇敢与荣耀，狡诈阴险的奸奇也象征智慧和远见，散布瘟疫的纳垢某种角度看来反倒是新生和复苏的象征，欲望和堕落的色孽正是爱与美的化身…··”
“所以说…··”
“所以说！——男主就是‘邪神’血色王者和堕落君主的代言人，他在鲜血五芒星的邪恶旗帜下对抗帝国和国教会，为将人类社会变成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地狱深渊而战斗！”
…这…这啥？鲜血五芒星？没有剥削的深渊？…你这是什么脑洞大开的设定啊？混杂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啊！
…但是…但是…好像挺带感？
余宝晨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目光似乎投向了深邃的远方，语气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了：
“按照教会的说法：嗜杀又狡诈的战神血色王者鼓动着凶残和暴虐，驱使着信徒们狂暴和牺牲，以及诡计和阴谋。他与被他俘虏的精灵女神生有一女，便是他的妻侣堕落与迷茫的女神堕落君主——两者除了策划毁灭人类的阴谋之外就是纵欲交欢，但却没有任何子息，因为毁灭和堕落的结合是无法创造新生命的。
但是实际上他们是有儿女的，就是毁灭和战争的儿子新生与创造，以及迷茫和堕落的女儿纯洁和坚贞，也就是男女主角。从杀戮和战乱中建立公正和平等，经历迷茫的镇痛而产出坚定和信仰。这正是镰锤邪教的要义。所以邪神才会有这样一对儿女…”
已经完全搞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哪方面的内容了！蒋玉成的手指在飞速地运动，但是脑袋里面却是一团浆糊：这个设定有点太过重□了吧？毕竟，不管怎么说，最终的裁判可是珊珊啊！她真的会喜欢这种故事吗？…
不过…确实挺带感啊！…算了，不管怎么样，先放心大胆地开始干吧！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赢面，自己也绝对不能放弃！
虽说神将的激情叫人觉得有点神经，不过蒋玉成倒是也觉得，现在确实是祭起“见敌必战”信条的时机——就像邓总说的那样，“反正逃避的结果跟输了是一样的——那还不如全力去拼搏呢。”奈奈的作品已经完成，算是占了上风口，领有主动权，自己就算扯起满帆逃跑也是徒劳，如今之计只有勇敢地迎上去了！
蒋玉成现在已经非常明确，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要失去右手王，失去珊珊——既然自己不愿意面对失败的结果，那么自己所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不就是全力以赴地努力，尽最大可能增加自己的赢面吗？这样的话，就算是自己最后还是输了，好歹自己也算是努力过了，就算是真的要放弃右手王，放弃珊珊的话，自己也可以说自己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了。
“在实力上处于劣势，就要在策略上多下功夫——既然要战，我们就得方针明确，战略清晰才行…”
在“与神巫奈奈决斗”的这个BUFF作用下，白头山神将很快就首先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中——“我昨天先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奈奈的作品都给研究了一遍了…”
嗬，您之前不是还说您从来都不看轻小说么？——蒋玉成的脸上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啊，对，这不叫看，这叫“批判”，写手之间的事，怎么能叫看呢，对吧！——蒋厨师在心里脑补了一下神将可能的应对。似乎是察觉到了蒋玉成满脸的鄙夷，神将有点恼羞成怒了：
“这叫侦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嗯嗯嗯……是是是……您老说得对……”蒋玉成憋着笑，暂时不纠结这个了。
虽说被蒋玉成那番不识时务的贱笑打扰了片刻，但是神将的兴致依然不减：“经过一番研究之后，我成功发现了奈奈那个家伙的弱点了！”
“真的吗？”蒋玉成有点疑惑了——他自己也把奈奈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可是完全没发现什么弱点啊！
神将却是胸有成竹，一副要给奈奈下死刑判决的样子：“奈奈的弱点就在于人物形象！我们就从这方面胜过她！”
“人物形象？”蒋厨师皱了皱眉头，真是这样吗…为什么是人物形象，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说实话，蒋玉成没觉得奈奈在这方面有什么特别的弱点——比方说吧，还在连载的《壮志苍穹》也没有什么人物塑造上面的弱点啊！
“你真的好好看了吗？”蒋玉成有点怀疑了，“比方说《壮志苍穹》，人物塑造不是挺…”
“网文是网文，轻小说是轻小说。”说到这里，神将话锋一转，“我们不能用《壮志苍穹》来做对比，应该用她写的轻小说作品。这样一来，我们便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等等，这不对吧…”蒋厨师提出了质疑，“按理说轻小说作为实体作品，本来应该比网文的质量更高才对吧？奈奈那家伙之前在论坛上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没错——但是一本小说的“质量”，却并不是完全取决于人物形象这一个方面，”神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更何况，轻小说跟传统的实体作品在运营模式上也有着很大的区别——我问你，一本轻小说一般多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内现在应该是十多万字吧，比日本那边稍微少一点…”蒋厨师想了想，说道，“我写网文的习惯也是一卷三十到四十章，差不多也就是十多万字的样子…”
“没错——”神将赞赏地点了点头，“另外，如果用网文的视角来看的话，轻小说还有一个特点——你仔细想想，应该是什么？”
“从网文的视角看？”蒋厨师皱了皱眉，“…对了，是“更新”！”
11区的轻小说作品，一般情况下出版的周期大概在几个月到半年之间——即使是比较高产的作家，一般也要两个月左右才能出一本书。这一点国内的轻小说市场，跟11区基本上是相同的——而与之对应的是，不管在点娘，还是在任何一家网文站点，刨去那些普通爱好者的游戏之作，任何上架赚钱的网文都必须要保证稳定的，持续不断的更新——断更一两个月，这书也就基本上别想要什么订阅了。
“网文里的“卷”只是一个简单的计量单位，”神将终于要指出问题的核心所在了，“实际上网文的故事基本上是连续的，在篇幅上也没有什么硬性的限制…”
“我明白了！”这下子不用神将指点，蒋厨师自己也能想出答案了，“挖坑不埋肯定是会被寄刀片的——于是一般情况下，轻小说的一卷，就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单元：每一卷本身也是一个完整的小故事——所以说…”
“所以说！”见蒋厨师终于开窍了，神将露出了她那阴谋即将得逞的标志性笑容，“所以说！——受限于篇幅，就算是奈奈也没有办法在轻小说中把人物形象塑造得特别丰满——尤其是在她的作品是新作，总共就只有一卷的情况下！但是我们，可没有这样的限制！”
没错！就是这样！蒋玉成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类比成计算机的数据结构的话，网文就是Vector之类的线性序列，每一章就像是一个单元，在物理上本身就是连续的——而轻小说则是由一个个LinkNode组成的链表，本身的连续关系只存在于逻辑上，每一个节点都得自成一体。现在自己的作品就是一个Vector，而奈奈的作品则是一个链表——或者说，一个孤零零的节点。就算奈奈的数据密度比自己更大，她也只有那一点空间可用——如果自己构造一个容量超级大的Vector的话，那自己岂不就赢了？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攻击她的软肋，在人物形象上，多下点功夫？”蒋厨师直接指出了最后的答案。
“没错——就这么干！”神将摩拳擦掌，“我们的方针就是——在其他方面不输给她，并且在人物塑造上胜过她！”
“好！就这么干！”蒋厨师也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至于具体该写些什么题材，两人压根就没有讨论。事实上，这个问题也不需要讨论：既然《战姬计划》的完整设定都是现成的，那么只要把这个设定拿过来，另起炉灶从头开始构建一个新的世界不就好了吗？
就这样，两个热血沸腾的家伙，很快就带着满满地干劲，投入到了这个名为《战姬育成计划》的新企划中。回顾《战姬计划》的前文，蒋玉成觉得自己在这么几个方面出了问题：
首先呢，自己刚开始写作的时候，还没有弄出余宝晨的那些设定——这也就使得后文的展开相对于前文的情节发展，看起来明显突兀了很多；其次，自己因为之前受TX体军文影响太深的缘故，还是把眼界局限于现实世界，还是把现实世界的对手当成敌人——可是自己的笔力和“战术素养”实际上根本就驾驭不了现代背景的军文，就像余宝晨之前说的那样：把美军当对手进行战斗，本质其实就是在殴打小朋友，写得多了，别说读者看着烦了，就连蒋玉成自己都觉得太无聊了。
基于这样的考量，在新作《战姬育成计划》里，蒋玉成专门作出了一系列改变——首先，在故事的前半段，就或明或暗地交代一小部分设定，并且为后文埋下伏笔；另一方面，整个故事的风格也从偏现实变成了偏幻想：出场的战机娘不但变多，而且分属于各个势力，主要的战斗戏份也就在机娘之间展开了——这本书与其说是军文，倒不如说是类似魔炮和约炮大作战的那种魔法少女大乱斗…
“这就对了嘛！把描写对象从军队集中到少数几个女主身上，这样不但写起来容易，人物形象也更好塑造了，也省得你动不动就想贴度娘百科灌水。”余宝晨满意地评价说，“要是早有我帮忙，奈奈肯定不在话下，那还用费现在这番周折…·”
为了贯彻“强化人物塑造”的方针，余宝晨给登场的所有角色都制定了长长的设定，包括语言风格，台词亮点，外形特征，性格和思维模式都完全包括在内。而蒋玉成则埋头于将这些信息融汇进正文当中。两个热血沸腾的家伙，很快就带着满满地干劲，投入到了这个名为《战姬育成计划》的新企划中。
得益于蒋玉成超高的手速，到当天半夜的时候，这个新坑已经有了整整三万字的篇幅——主体革命大业，看起来可以说是形势一片大好，以神巫奈奈为代表的帝国主义国家，终究要被人民踩在脚下！…
…恍惚间，蒋玉成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腰背酸软得利害，两条腿更是麻痒到毫无知觉了——上课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这是经常的感觉。现在他在桌子上不知道趴了几个小时，酸软和麻痒更是要变本加厉了。
“我躺了多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奋力码字的自己困软地倒在了桌子上，看现在亮天的程度，大概是上午九，十点钟左右吧？以后可绝不能这样了，正因为是决战，所以才要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保证白天的工作质量…·
“嗯…”
蒋玉成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坐在他对面的余宝晨——也许她的位置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动过——两只浮肿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表情憔悴得好像幽灵一样。而右手托着人中，左手却把纤细的手指伸进桌上的小铁盒子里，拈出一个黑乎乎的药丸状东西丢进嘴里。
蒋玉成下意识地出口询问：“余宝晨？…你不会…”
可是天生神将却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连个早安也没道：“你觉得这样的文章能够让奈奈甘拜下风吗？”
“这样的文章，你是说…·”
蒋玉成有吧目光落在一夜没关的电脑屏幕上面——这就是他们昨天的工作成果，当初自己写的时候还是感觉颇为满意的，照例说现在重新再看也不会…
但…但是…
“…果然不行——”蒋玉成也摇了摇头——平时如果余宝晨指出他的毛病或者弱点的话，他往往会习惯性地反驳或者申辩一番。但是这回呢，他却完全没有心情去反驳余宝晨，“——别说是奈奈了，就连自己都觉得不满意。”
昏天黑地干了一整个晚上之后，蒋玉成和余宝晨两人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虽然昨天整整High了一天，码出了多达三万字的文章来，但是等到兴奋的劲头过去，两个人回过头来审视自己的文章的时候，却发现这一整天的努力工作，远远不能让人感到放心…
“不行啊，这还是没有脱离原来《战姬计划》的窠臼…”
余宝晨一边咬着充作早饭的面包，一边叹气——虽然工作成果被否定了，但是蒋玉成却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不满。要知道，这可是至关重要的决战，对手可是那个神巫奈奈啊——如果自己拿出的作品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话，那又怎么能让奈奈折服呢？
话说回来……余宝晨难道就这么一宿没睡？她在那里吃的又是什么东西？——这时候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这个啊，这个是‘空击碇’，有的时候需要用它来维持大脑的运转……你要不要也嗑一点啊？”轻轻的一声“哗啦”，她把小铁盒让了过来——蒋玉成能听见那些小药丸在叮叮作响。
您老这是要神风突击么……蒋玉成想道。不过，来一点也未尝不可，蒋玉成也用手指夹起来了一块——那东西当然不可能是真的methamphetamine吧！
真苦……原来是高浓度的黑巧克力。蒋玉成一边咀嚼着毫无甜美之意可言的点心，一边感慨这样的糖果果然只有中二病才会喜欢……
“哗啦哗啦……”余宝晨把剩下的巧克力一股脑都倒进了嘴里。
“！……”
“嗯……可以继续了。”余宝晨舔掉嘴角的巧克力污渍，喝了一口水，“人物设定虽然攒了一大堆，可是用出来却觉得不自如——果然，够用就好的方针，是不行的啊…”余宝晨扶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这样吧——我们完全不用管奈奈写的是什么东西了。我们现在只要单纯地去写自己认为成功的作品就行了。”
“自己认为成功的作品？…”蒋玉成开口问，“你让我现在就开新坑，我也来不及构思啊…·”
“所以才需要我这个天才的头脑派上用场。”似乎是巧克力开始发挥效力了，余宝晨大言不惭地打断了蒋玉成的话，“正好我有些现成的想法，这就把它们化为现实——我手速不行，只口述，你来打字。”
“…行。”
蒋玉成的同意决不是不带怨气的——余宝晨金口玉言，自己则恭誊圣意。这样一来的话，自己跟奈奈的对决好像就变成了余宝晨跟奈奈的对决。但是眼下，保住珊珊才是第一位的——最近，珊珊依然不出屋，甚至连话都没跟蒋玉成说一句，这使得蒋玉成心中的不安更加剧了。毕竟，在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面，小琪有可能已经跟珊珊提起自己的新小说的事情——难道说，珊珊真的有意要放弃自己？她骂自己配是骗子，坏蛋，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不肯将奈奈的事情坦诚相告呢？……
——在这种想法的威慑下，余宝晨已经几乎成了蒋玉成的救命稻草，自然要用力抓住了。
神将自己兴致勃勃地描述起了自己的宏伟蓝图：
“故事要发生在一个未来时代的神权世界，科学的原理已经遗失了，而成果作为‘神灵的赐福’继续应用，与魔法一般的灵能并存。异种生物与人类的帝国进行着无休无止的战争，教会的统治愚昧着人民，而与此同时，信仰邪神的邪教则腐蚀着帝国的根基…··”
“这个是…战锤40K？”蒋玉成反应过来了——他虽然不是锤子党，但是这些军宅中的“常识”，他还是或多或少知晓一些的。
“bingo，骚年！”余宝晨得意地瞟了她一眼。
“你不会是要写星际兄贵，或者帝国卫军的故事吧…”
“当然不是——那样的文章有的是。”余宝晨哈哈大笑，“这部作品里面，主角是邪神的信徒！”
“哈啊？”蒋玉成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余宝晨。
余宝晨侃侃而谈：“是战锤混沌党的解释启发了我：嗜血与暴虐的邪神恐虐其实也象征勇敢与荣耀，狡诈阴险的奸奇也象征智慧和远见，散布瘟疫的纳垢某种角度看来反倒是新生和复苏的象征，欲望和堕落的色孽正是爱与美的化身…··”
“所以说…··”
“所以说！——男主就是‘邪神’血色王者和堕落君主的代言人，他在鲜血五芒星的邪恶旗帜下对抗帝国和国教会，为将人类社会变成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地狱深渊而战斗！”
…这…这啥？鲜血五芒星？没有剥削的深渊？…你这是什么脑洞大开的设定啊？混杂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啊！
…但是…但是…好像挺带感？
余宝晨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目光似乎投向了深邃的远方，语气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了：
“按照教会的说法：嗜杀又狡诈的战神血色王者鼓动着凶残和暴虐，驱使着信徒们狂暴和牺牲，以及诡计和阴谋。他与被他俘虏的精灵女神生有一女，便是他的妻侣堕落与迷茫的女神堕落君主——两者除了策划毁灭人类的阴谋之外就是纵欲交欢，但却没有任何子息，因为毁灭和堕落的结合是无法创造新生命的。
但是实际上他们是有儿女的，就是毁灭和战争的儿子新生与创造，以及迷茫和堕落的女儿纯洁和坚贞，也就是男女主角。从杀戮和战乱中建立公正和平等，经历迷茫的镇痛而产出坚定和信仰。这正是镰锤邪教的要义。所以邪神才会有这样一对儿女…”
已经完全搞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哪方面的内容了！蒋玉成的手指在飞速地运动，但是脑袋里面却是一团浆糊：这个设定有点太过重□了吧？毕竟，不管怎么说，最终的裁判可是珊珊啊！她真的会喜欢这种故事吗？…
不过…确实挺带感啊！…算了，不管怎么样，先放心大胆地开始干吧！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赢面，自己也绝对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