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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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鹭被吓得,“唰”一下就把帘子放下来了。

    突然找回了高中时期想偷看小男生又不敢被发现的感觉啊,还真是怀念。

    啊,话说自己好像自从来了这里变小之后,就再也没考虑过终身大事了呢。

    ——不过如果都是跟贾赦贾政贾宝玉一样的,白鹭觉得,单身比较好。

    以后有机会的话,收养一个孤儿吧,体会一下养崽的快感。

    两个婆子见白鹭突然不往外看了,心里虽有些好奇,但也不敢去问,谁不知道这位白鹭姑娘是林姑娘最得力最得宠的大丫鬟呢,偏还是个半点亏也不肯吃的,借她们个胆子也不敢大喇喇的直接去问啊。

    一路无话,马车继续朝着林府而去。

    另一边,水溶满脸笑意的从店里出来,就看到七皇子直直的看向一个方向,神情似是有些惊讶。

    水溶玩味一笑,他还没见过这位刚认回来的皇子露出过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瞧着是个少年,天天如小老头一样板着脸。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惊讶?

    水溶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认真地看了又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啊......

    怎么办,有点好奇啊。

    水溶做事向来随心,他好奇,也就直接问了:“小七,你看见什么了,这么惊讶?”

    七皇子听到水溶的声音,才知道他已经出来了,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刚看到一只从未见过的小鸟,有点惊讶。”

    水溶一听就知道是假话,但是既然七皇子不愿说,他也就不问,不过越发觉得这位七皇子是个妙人,有时候行事滴水不漏,有时候却连编个像样的借口都不愿编。想想这些日子太子被他气成什么样水溶就觉得开怀,占着身份且经营多年,偏对这个弟弟无可奈何,只怕是心里怄的要死。

    翻身上马,一扬鞭,道:“走吧,带你去外面庄子里玩。”

    七皇子也不急着追他,只慢慢悠悠缀在后面,眼前还是不断浮现出刚刚惊鸿一瞥的那张脸。

    世上真的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吗?如果她没死的话应该就长这样子吧,可是白叔不是说她早就死了吗?

    暂压下疑惑,七皇子打起精神,驱使马儿追上前面水溶。

    另一边,白鹭已到了京城的林府。

    因林家祖辈都在江南,在京城的时间不多,就没有认真经营,故而林家在京城只有一处三进的房舍,便是京城的林府了。

    白鹭下了马车,上前叩门。

    不多时,就有人从里面打开眼前这座黑漆大门,正是许久不见的李叔。

    李叔看见白鹭,很是惊喜,自来了京城,他们这些林家的,便自然而然亲切起来。他媳妇在林黛玉院子里做饭,只能抽着空过来一趟,也只是说说闲话便走了,他儿子李武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他都觉得自己快不会说话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跟李武就只在这里看院子,虽然清闲,但是天天闲着,也不好受。

    “白鹭姑娘来了,快进来。”李叔笑容满面。

    白鹭亦是高兴的,见了林家的人,虽然以前不熟,也是亲切。

    进了院子,见地上干干净净,枯枝落叶都堆在树根旁,知道这是李叔他们收拾的,就更高兴了。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李叔和李武果然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

    给车夫和两个婆子一角银子让他们在附近的茶店略歇一歇,白鹭跟着李叔进了他们平日住的屋子。

    从带的匣子里拿出两封装的鼓鼓囊囊的信,白鹭看向李叔:“李叔,我这次来,是有事要托您。当时来的时候说让您两个月往南边家里给老爷送一回信,这些日子忙忙乱乱的,也没记起来。这是小姐给老爷写的信,你回去后,好好的交给老爷。”

    又拿出一个荷包:“这是给你路上的盘缠。李叔,你这次独自回去行吗?怕是年前回不来了,过年火烛多,我想着让李武哥在这里看看屋子。再让李妈和雪雁也过来,就是辛苦您,不能跟家人一起过年了。”

    “嗨,给小姐送信有什么好辛苦的,年前若不能回来,我在老家跟爹娘一起过也是一样的。就是一样,李武这小子还年轻,我怕他做事不仔细,白鹭姑娘你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得空过来指点指点他?”话一出口,李叔就自悔失言,白鹭和李武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怎么能说让白鹭过来呢?男未婚女未嫁的,多不好。

    白鹭微微一笑,知道李叔是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只当做没听见:“我会让李妈时时过来的,还有雪雁,如今也很能干,若有拿不准的,叫雪雁来问我也是一样的。对了,今后送信的事,我就让雪雁来了,正好你们一家也亲近一下。”

    李叔连连应是。

    想了一下,事情已交代好了,白鹭也就不再留恋。

    叫回了车夫和两个婆子,便登上车朝荣府回去。待到了荣府,白鹭少不得又给了他们一些打赏,方才回去春竹院向林黛玉复命。

    且不说林如海看到林黛玉的信是如何的欣慰心酸,看到白露的信又是如何的震怒交加,以至于立刻便着人准备东西,要派人去京城一探究竟。

    如今只说,临近年关,荣府真是无一日不喜气洋洋。来来往往的下人,具是一脸喜气。

    独春竹院,因林黛玉还在孝期,所以上上下下,虽预备着过年,也不过是按照规矩来的。

    林黛玉见贾府众人都在预备着过年,便是出去了,少不得露出些笑模样,偏生她近来正因为离家日久,且又想念母亲,也不愿出去强颜欢笑,于是越发不爱出门,便有人来,也多闭门谢客,只在书房里看看书,抄些经罢了。

    再说那贾宝玉因已与袭人成就鱼水之欢,与袭人正是缠绵,又因薛宝钗风姿绰约,妩媚鲜艳,又比林黛玉肯跟他说笑的,渐渐地也来的少了,每日多是与袭人厮混,或者去梨香园寻薛宝钗闲话。

    迎春自来便少出门,探春忖度着王夫人的意思怕是更喜爱薛宝钗,又瞧出林黛玉近来怕是不大想说笑玩乐,也略去寻薛宝钗多些,惜春过年时自然要回宁府的。

    于是春竹院越发显得寥落。

    当然,这是在贾府人的眼中。在林府人的眼里,小姐为母亲守孝,闭门不出,是小姐有孝心。这样好的姑娘,果真不愧是他们江南林家的小主子。

    是的,林如海看了白鹭送的信,虽然不甚相信,但还是对贾府起了疑心。便派了两位伺候过林老夫人的老嬷嬷并一些青壮男仆,及几个机灵的小丫头来贾府一探究竟。

    自然,用的名头可不是这个,而是光明正大的“老爷见了小姐的信,对小姐很是想念,于是派人送了一些小姐得用的东西过来。”

    贾母听了,自然只有高兴的,外孙女没有因来了京城便与父亲感情淡了,还知道给父亲送信。在贾母看来,这是聪明孩子才能想到的。

    于是客客气气的与这两位嬷嬷说了话,便让人带着去林黛玉的院子了。

    两位嬷嬷跟着鸳鸯朝春竹院去,带来的几个小丫头却是各个都找了借口朝别的方向去了。鸳鸯以为小丫头们贪玩,也就不在意。

    却不知这些小丫头们却都是身负使命,去打探消息了。

    嬷嬷们到了春竹院门口,见大门紧闭,还有些不解。一问才知这是小姐进来心情不好,闭门谢客。原还有些担心,待叩开门,见院里丫鬟虽无荣府丫鬟那种喜气洋洋的感觉,倒也都是轻松的,才松了口气。

    她们方一进院门,已有人叫了白鹭出来,说是林府派人来了。

    白鹭暗忖:看来林如海果然起了疑心,就不知这疑心有多少了。

    紧走几步迎上前去,先朝两个嬷嬷行个礼,又让鸳鸯先回去复命,才向两位嬷嬷道:“小姐近来因思念去了的夫人,情绪不大好,所以闭门谢客,整日在书房抄经。见了家里来的人,想必会好一些。”

    嬷嬷这才知道小姐为什么心情不好,却也暗自对白鹭的表现表示满意,怕是白鹭已猜到她们从贾府人那里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先开口解释吧。见这丫头稳重有礼,又是个心里有数的,心里已是对白鹭信中所言信了大半。

    待进了屋,两方见面,自有一番言语交谈。

    林黛玉细细的问了父亲近况,知道他一切都好,又知道父亲挂念自己,所以派人来京,待看了父亲的信,更是不由得落下泪来。

    只恨自己不能长侍父亲膝下,还要反让父亲为自己费尽心思,信中也不忘教导自己。

    含泪吩咐白鹭带嬷嬷们去安置,自己忍不住去书房,提笔给父亲写回信。

    书房里,林黛玉强忍泪水,几次险些下不了笔,断断续续的写着。

    厢房里,白鹭利索的安排了住宿,已是开始跟嬷嬷们仔细的交代自己来京以后的事。

    语言自然比写信更直观的,况且白鹭并未刻意的带个人感情,只是将这些事平铺直叙的说出来,反而更让嬷嬷们相信其真实性。

    等听了几个打听完消息回来的小丫头的回话,两个嬷嬷心里更是恼怒:整个林家宠着的小姐,可不是让你们这样对待的!

    只是如今已将至除夕,也不好动身回江南的,只得暂歇。

    一晃,已到了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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