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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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阳光正好，白鹭如往常一般飞快的干好了分内的活，并坐在檐下拿着块碎布头练刺绣。她跟着吴嬷嬷学习刺绣已有三月，也开始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现在绣的是一朵粉白的蔷薇花，已经断断续续绣了几日，即将成型。粉白的蔷薇开放在淡青色的棉布上，别有一种清新之感。
正沉浸于刺绣时，院里突然嘈杂起来。原是吴嬷嬷伴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嬷嬷走了进来。小丫头们满怀好奇的开始猜测，一时间院里都是小女孩们清脆的嗓音。
这位嬷嬷看起来约摸三十几岁，穿一身整洁的衣袍，圆髻一丝不苟，以一支银簪固定。行走时裙摆丝毫不乱，看起来既严肃又沉静。
莫非这是林太太院里的管家娘子？突然到来，肯定是有事情，就是不知好事还是坏事了。
正思索着，吴嬷嬷已在院子中间站定。
“大家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集合。按照所住东厢西厢分成两列站，王嬷嬷有事要交代。”
片刻间，院里的八个女孩子已在院中站好。
那位王嬷嬷来到众人面前站定。第一句话便令大家激动异常：
“我是太太身边的管事娘子，此次来，是奉太太之命，过来给小姐的院中挑选几个三等的丫鬟。”一时间，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先不说去小姐的院里见到主子的机会更大，便是升三等，每个月也可以多得三百个大钱了，月钱足足增加一倍有余，怎能不令大家激动！
环视一遍，待大家稍稍冷静，王嬷嬷又开口“给你们一盏茶时间准备，一会向我介绍一下你们自己，我看着合适的，今天便要跟我搬去小姐的院里。”
一盏茶倏忽而至，王嬷嬷便令从东边第一位名唤大翠的开始。
大翠见大家都望着她，等她开口，竟是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张脸涨红。忽而，队里传来一声：“你们看她的嘴，像不像鱼嘴！”
寂静了一下，大家却是都忍不住低低的笑起来，大翠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扭头死死地看着后面说话的小彤，仍是说不出话，却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皱眉看了一眼小彤，白鹭直接一步迈出，走到大翠身边，朝王嬷嬷行了个礼，“嬷嬷，大翠平日里腼腆害羞，一句话也不敢高声说的，人却不坏，最是厚道不过，想是今天太过紧张，我去劝劝她可好？”
王嬷嬷看她一眼，却道：“你可知道你突然出来，不按规矩，是为无礼？”
“嬷嬷明鉴，我并无冒犯之意。我只是为大翠抱不平。她家里还有三个弟弟，母亲孱弱，父亲虽整日出去做工，工钱却不高。她心里是极想升了三等补贴家用的，她本事也好，力气极大，只是不善说罢了。我是不愿她因此错过机会。”白鹭再行一礼。
王嬷嬷闻言，看向大翠：“你力气极大？”
白鹭悄悄伸手握住大翠一只手，用大拇指缓缓抚她手背，大翠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开口道：“是。我在家从小做活到大的，力气不小。”
“既如此，算你一个，到我身边来吧。”王嬷嬷又转向白鹭，“小丫头，你呢，你叫什么？”
白鹭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我叫白鹭，今年十岁，是叔婶卖进府里来的，父母皆不在了。托吴嬷嬷的福，侥幸学了一点刺绣，也略识得几个字。”
王嬷嬷此前便听吴嬷嬷说了，这院子里的小丫鬟里，有一个叫白鹭的，心里是个有成算的，虽是外面买进来的，家世倒也清白。如今一看，果然是个好的。不说别的，胆子就挺大，说话也还有条理。心里便有几分满意。道：
“识字？很好，你也到我身边来吧。”顿了一顿，“刚刚出言嘲笑大翠的那个，你先回屋去吧。小姐院里，不需要你这样过于伶俐的人。”
不管小彤面上露出何等神色，王嬷嬷只是面上带了一丝笑，又转向西边一列第一个，道：“从你开始，继续吧。”
“我叫小环......”
“我、我叫招弟......”
“我叫......”
“我叫大丫，是府里的家生子，今年八岁，我母亲正管着府里的大厨房，父亲在外院当差。我、我会吃....”
一派严肃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句话，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就连王嬷嬷面上笑容也不由得加深了。“你也到我身边吧，小姐身边很需要一个你这样有趣的。”其实哪里是看中她有趣呢？不过是身边有个家生子到底便利些，对小姐也有好处。
“是！”大丫喜出望外，立刻便到了王嬷嬷身旁。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你们三个现在便回屋收拾东西，跟我去小姐院子里吧。”
白鹭转身回屋，很快便收拾好东西。跟着王嬷嬷一起，向主院方向走去。
“跟你们说一下如今府里的情况。我们太太为荣国公府嫡女贾氏，如今膝下只一女，便是我们的小姐。后院还有三位姨娘，皆无所出。你们在小姐院里当差，等闲也遇不到她们的，如今暂且不用知道。一会到了正院，你们先去旁边小跨院里放好东西，便跟我去拜见太太。”
王嬷嬷边走边道。
白鹭却是忽然一阵恍惚，总觉得心里多了些什么似的：“林府”“荣国公府”“贾氏”，这些词，为何如此耳熟？想她生长了十年，并未正经看过什么书，为什么突然竟莫名其妙的觉得这是一本叫做《红楼梦》的书里的人物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日阳光正好，白鹭如往常一般飞快的干好了分内的活，并坐在檐下拿着块碎布头练刺绣。她跟着吴嬷嬷学习刺绣已有三月，也开始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现在绣的是一朵粉白的蔷薇花，已经断断续续绣了几日，即将成型。粉白的蔷薇开放在淡青色的棉布上，别有一种清新之感。
正沉浸于刺绣时，院里突然嘈杂起来。原是吴嬷嬷伴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嬷嬷走了进来。小丫头们满怀好奇的开始猜测，一时间院里都是小女孩们清脆的嗓音。
这位嬷嬷看起来约摸三十几岁，穿一身整洁的衣袍，圆髻一丝不苟，以一支银簪固定。行走时裙摆丝毫不乱，看起来既严肃又沉静。
莫非这是林太太院里的管家娘子？突然到来，肯定是有事情，就是不知好事还是坏事了。
正思索着，吴嬷嬷已在院子中间站定。
“大家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集合。按照所住东厢西厢分成两列站，王嬷嬷有事要交代。”
片刻间，院里的八个女孩子已在院中站好。
那位王嬷嬷来到众人面前站定。第一句话便令大家激动异常：
“我是太太身边的管事娘子，此次来，是奉太太之命，过来给小姐的院中挑选几个三等的丫鬟。”一时间，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先不说去小姐的院里见到主子的机会更大，便是升三等，每个月也可以多得三百个大钱了，月钱足足增加一倍有余，怎能不令大家激动！
环视一遍，待大家稍稍冷静，王嬷嬷又开口“给你们一盏茶时间准备，一会向我介绍一下你们自己，我看着合适的，今天便要跟我搬去小姐的院里。”
一盏茶倏忽而至，王嬷嬷便令从东边第一位名唤大翠的开始。
大翠见大家都望着她，等她开口，竟是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张脸涨红。忽而，队里传来一声：“你们看她的嘴，像不像鱼嘴！”
寂静了一下，大家却是都忍不住低低的笑起来，大翠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扭头死死地看着后面说话的小彤，仍是说不出话，却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皱眉看了一眼小彤，白鹭直接一步迈出，走到大翠身边，朝王嬷嬷行了个礼，“嬷嬷，大翠平日里腼腆害羞，一句话也不敢高声说的，人却不坏，最是厚道不过，想是今天太过紧张，我去劝劝她可好？”
王嬷嬷看她一眼，却道：“你可知道你突然出来，不按规矩，是为无礼？”
“嬷嬷明鉴，我并无冒犯之意。我只是为大翠抱不平。她家里还有三个弟弟，母亲孱弱，父亲虽整日出去做工，工钱却不高。她心里是极想升了三等补贴家用的，她本事也好，力气极大，只是不善说罢了。我是不愿她因此错过机会。”白鹭再行一礼。
王嬷嬷闻言，看向大翠：“你力气极大？”
白鹭悄悄伸手握住大翠一只手，用大拇指缓缓抚她手背，大翠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开口道：“是。我在家从小做活到大的，力气不小。”
“既如此，算你一个，到我身边来吧。”王嬷嬷又转向白鹭，“小丫头，你呢，你叫什么？”
白鹭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我叫白鹭，今年十岁，是叔婶卖进府里来的，父母皆不在了。托吴嬷嬷的福，侥幸学了一点刺绣，也略识得几个字。”
王嬷嬷此前便听吴嬷嬷说了，这院子里的小丫鬟里，有一个叫白鹭的，心里是个有成算的，虽是外面买进来的，家世倒也清白。如今一看，果然是个好的。不说别的，胆子就挺大，说话也还有条理。心里便有几分满意。道：
“识字？很好，你也到我身边来吧。”顿了一顿，“刚刚出言嘲笑大翠的那个，你先回屋去吧。小姐院里，不需要你这样过于伶俐的人。”
不管小彤面上露出何等神色，王嬷嬷只是面上带了一丝笑，又转向西边一列第一个，道：“从你开始，继续吧。”
“我叫小环......”
“我、我叫招弟......”
“我叫......”
“我叫大丫，是府里的家生子，今年八岁，我母亲正管着府里的大厨房，父亲在外院当差。我、我会吃....”
一派严肃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句话，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就连王嬷嬷面上笑容也不由得加深了。“你也到我身边吧，小姐身边很需要一个你这样有趣的。”其实哪里是看中她有趣呢？不过是身边有个家生子到底便利些，对小姐也有好处。
“是！”大丫喜出望外，立刻便到了王嬷嬷身旁。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你们三个现在便回屋收拾东西，跟我去小姐院子里吧。”
白鹭转身回屋，很快便收拾好东西。跟着王嬷嬷一起，向主院方向走去。
“跟你们说一下如今府里的情况。我们太太为荣国公府嫡女贾氏，如今膝下只一女，便是我们的小姐。后院还有三位姨娘，皆无所出。你们在小姐院里当差，等闲也遇不到她们的，如今暂且不用知道。一会到了正院，你们先去旁边小跨院里放好东西，便跟我去拜见太太。”
王嬷嬷边走边道。
白鹭却是忽然一阵恍惚，总觉得心里多了些什么似的：“林府”“荣国公府”“贾氏”，这些词，为何如此耳熟？想她生长了十年，并未正经看过什么书，为什么突然竟莫名其妙的觉得这是一本叫做《红楼梦》的书里的人物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