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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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心不在焉的午餐之后，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程子介早就在计算着戴啸天大概到了什么地方，于是赶紧走了出去。
四架海军的直升机在正午的烈日中依次降落在学校的操场上，加上陆军一直停放在这儿的那一架，让宽阔的操场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这是海军能出动的所有重型运输直升机了，足够海军陆战队和惊雷部队全员进行空中机动，林司令按照和程子介的通话中说的，首先解决了行动队伍的机动问题。
戴啸天带着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离开机舱，在大步走来的程子介面前列队敬礼。程子介回礼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人数不足：戴啸天带领的那些精锐倒是基本都在，只有潘家顺等几人不见踪影。而胡中尉的那些部下却有一小半没有参加这次行动。正疑惑间，戴啸天就主动解释了起来：“程长官，很抱歉，我们舰队遭遇了一些意外情况，不得已，调走了部分人。希望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没关系。你们地面战斗部队本来就人手紧张，当然不能全部派来执行这个任务。”程子介没有细问，而是笑着招呼大家道：“走，先去休息休息吧。我们还要先和陆军的队伍讨论作战计划，正式行动还早。”说完就招呼直升机驾驶员们也都下机，然后带着大家一起走向综合楼。
既然行动还早，当然应该养精蓄锐。综合楼中已经在程子介的吩咐下提前整理好了两间闲置的办公室作为临时休息室，准备好了凉茶和水果。看着陆战队员们纷纷解下武器，但酷热的天气仍然让穿着厚厚迷彩服甚至防弹衣和钢盔的他们汗流浃背，程子介关切地对戴啸天笑道：“戴队长，这么热的天，正式行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开始的，我觉得就别让大家穿的这么厚了。随便一点，好好休息休息，保证精力才好？”
戴啸天看了看自己的部下，身为基层指挥官的他当然明白，既然具体行动时间都没有制定，行动计划还是一片空白，让部下这么在酷暑下全副武装地干挨着的确是平白耗损精力，消磨锐气。于是大声命令道：“既然程长官有命令，大家随意休息吧。不过都注意点，这儿可有女平民生活，可别都太不像样了啊。没什么事的话，就在这儿呆着。不要离开房间，惊扰平民。”
队员们如获大赦，答应一声，就纷纷脱去迷彩服。但按照戴啸天的吩咐，没有人像军营中惯常的情况那样打着赤膊之类。程子介等戴啸天再叮嘱几声，就叫上他和几位分队长一起离开房间，来到会议室中等待，然后自行出门去通知陆军的军官。
华中尉午餐时就已经得到了程子介的命令，所以现在正和几名惊雷部队的分队长呆在二楼的病房，一边陪伴受伤的部下，一边等待着程子介的会议通知。程子介进入病房之后，他们马上就迎上前来：“长官，我们刚看到海军的战友来了，现在要去开会吧？”
“当然。”程子介示意他们去会议室集中，自己正要举步出门时，却又看到阿飞和阿木正在安少尉的病床边期待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回头让华中尉等人先走，然后自己走向安少尉的病床。
两人马上一起立正敬礼。程子介庄重地回了一礼，然后无奈地说道：“这次行动，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阿飞马上失望地叹息一声，阿木虽然目光转向窗外，脸上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神情，但目光中也明显可以看出失落。
安少尉在反复的折磨之后终于稳定了下来，显得精神不错，斜倚在床头看着程子介，试探着问道：“长官，虽然刚才您母亲吩咐我们暂时留在这儿不要离开，但是，阿飞和阿木他们还有药，为什么不让他们去？”
程子介郑重地解释道：“你们只剩七支药了，对吧。我上午见过将军，他很明确地告诉我，这种药近期不可能得到补充，委托我想其他的办法控制你们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七支药是你们最后七支了，必须留到迫不得已的紧急情况下才能用。而核电站这次任务，不管怎么说都算不上迫不得已。所以，在找到有效的控制方法或者得到稳定的药剂来源以前，你们还是得安心留在这儿才行。”
虽然失望，但安少尉也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关系，沉默片刻之后，平静地接受了命令：“是，长官。”
程子介伸出双手，拍了拍阿飞和阿木的肩膀：“你们别灰心，我妈妈和将军那边都在尽力想办法。你们能力这么强，会有发挥的时候的。但是在保证你们的安全以前，我不会拿你们冒不必要的风险。如果这次行动顺利还好，一旦不顺利，你们每人一支药剂不够的话怎么办？”
“是，长官。”两人齐声答应，接受了现实。于是程子介示意他们安心休息，走出了病房。
然而刚刚离开病房门口，程子介就看到何安静右臂缠着绷带，左手推着崔哥的轮椅，正在她的病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这里。两双漂亮眼睛中的目光让程子介心里难受，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她们打了声招呼。
何安静首先就忍耐不住，可怜兮兮地叫道：“小橙子……”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期待着什么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这丫头，这么软语和程子介说话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程子介也明白，她近来已经不再吵着什么事都要跟去，但惊雷部队对她的意义不一样。她也付出过不少心血和感情，现在真要行动了却不能参加，当然是失望无比。心中一软，只得好言安慰道：“小静，这次实在不是我不让你去啊，只是不巧。你带着伤，这样子没法战斗，你自己最清楚了对吧，你枪都拿不起。”
何安静撅着小嘴，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地说道：“我不打，我就去看看行么。”
程子介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看着她。片刻之后，这丫头终于垂下脑袋：“好吧，小橙子，我不去了。不过你要把我的第二梯队带好，回来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能少。”
“我答应你。”程子介微笑着，语气却很郑重。并且伸出双手，轻轻地揽住她的双肩。何安静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但却没有拒绝程子介的拥抱。片刻之后，才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小橙子，冰姐还在这儿呢。”
程子介松开双臂，转向身边轮椅上的崔哥，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不起，冰姐，不能等你腿伤好了。”
崔哥虽然也是带着失望，但仍然微笑着：“程长官……我是希望能早些能水落石出的.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有海军的队伍配合，当然该早些去……”说到这儿，目光却转向走廊尽头的窗口，美丽的眸子里雾气氤氲，轻轻地叹息着：“……这就是命吧。”
程子介强忍着不让自己告诉她，其实已经找到曙光下落的实情，而是蹲在她面前，轻声道：“冰姐，别这么说。我这次肯定能找到他的下落的，你就安心等好消息吧。”
很明显，在程子介的严令之下，并没有人向崔哥透露任何消息。但崔哥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收回目光看着程子介：“我知道……我觉得，你这次肯定能找到曙光的……”
“当然。”程子介平静而庄重地说道：“这次行动之后，我一定带你去见他。”面对着崔哥有些惊讶的目光，又微笑着补上一句：“我答应你。”
“谢谢你，长官，谢谢你……”崔哥仰起脸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于是程子介也站起身来：“我开会去了。”
在两人的目光中离开二楼，连续拒绝了四个重要的人的程子介才多少轻松了一些。然而进入会议室之后，沉重感又马上沉甸甸地压上了心头。看着会议室中陆海军的军官们，他真的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了要指挥多支不同的队伍协同作战的压力。
作战会议马上就在程子介的主持下开始了。平心而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戴啸天和华中尉在热烈而仔细地商讨各项方案。而会议刚刚开始，华中尉就提出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长官，昨天回来以后我一直在想，既然这次有丧尸和我们协同作战，而它们又是近战，那它们和对方混战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该怎么保证敌我识别，为它们提供火力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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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心不在焉的午餐之后，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程子介早就在计算着戴啸天大概到了什么地方，于是赶紧走了出去。
四架海军的直升机在正午的烈日中依次降落在学校的操场上，加上陆军一直停放在这儿的那一架，让宽阔的操场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这是海军能出动的所有重型运输直升机了，足够海军陆战队和惊雷部队全员进行空中机动，林司令按照和程子介的通话中说的，首先解决了行动队伍的机动问题。
戴啸天带着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离开机舱，在大步走来的程子介面前列队敬礼。程子介回礼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人数不足：戴啸天带领的那些精锐倒是基本都在，只有潘家顺等几人不见踪影。而胡中尉的那些部下却有一小半没有参加这次行动。正疑惑间，戴啸天就主动解释了起来：“程长官，很抱歉，我们舰队遭遇了一些意外情况，不得已，调走了部分人。希望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没关系。你们地面战斗部队本来就人手紧张，当然不能全部派来执行这个任务。”程子介没有细问，而是笑着招呼大家道：“走，先去休息休息吧。我们还要先和陆军的队伍讨论作战计划，正式行动还早。”说完就招呼直升机驾驶员们也都下机，然后带着大家一起走向综合楼。
既然行动还早，当然应该养精蓄锐。综合楼中已经在程子介的吩咐下提前整理好了两间闲置的办公室作为临时休息室，准备好了凉茶和水果。看着陆战队员们纷纷解下武器，但酷热的天气仍然让穿着厚厚迷彩服甚至防弹衣和钢盔的他们汗流浃背，程子介关切地对戴啸天笑道：“戴队长，这么热的天，正式行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开始的，我觉得就别让大家穿的这么厚了。随便一点，好好休息休息，保证精力才好？”
戴啸天看了看自己的部下，身为基层指挥官的他当然明白，既然具体行动时间都没有制定，行动计划还是一片空白，让部下这么在酷暑下全副武装地干挨着的确是平白耗损精力，消磨锐气。于是大声命令道：“既然程长官有命令，大家随意休息吧。不过都注意点，这儿可有女平民生活，可别都太不像样了啊。没什么事的话，就在这儿呆着。不要离开房间，惊扰平民。”
队员们如获大赦，答应一声，就纷纷脱去迷彩服。但按照戴啸天的吩咐，没有人像军营中惯常的情况那样打着赤膊之类。程子介等戴啸天再叮嘱几声，就叫上他和几位分队长一起离开房间，来到会议室中等待，然后自行出门去通知陆军的军官。
华中尉午餐时就已经得到了程子介的命令，所以现在正和几名惊雷部队的分队长呆在二楼的病房，一边陪伴受伤的部下，一边等待着程子介的会议通知。程子介进入病房之后，他们马上就迎上前来：“长官，我们刚看到海军的战友来了，现在要去开会吧？”
“当然。”程子介示意他们去会议室集中，自己正要举步出门时，却又看到阿飞和阿木正在安少尉的病床边期待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回头让华中尉等人先走，然后自己走向安少尉的病床。
两人马上一起立正敬礼。程子介庄重地回了一礼，然后无奈地说道：“这次行动，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阿飞马上失望地叹息一声，阿木虽然目光转向窗外，脸上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神情，但目光中也明显可以看出失落。
安少尉在反复的折磨之后终于稳定了下来，显得精神不错，斜倚在床头看着程子介，试探着问道：“长官，虽然刚才您母亲吩咐我们暂时留在这儿不要离开，但是，阿飞和阿木他们还有药，为什么不让他们去？”
程子介郑重地解释道：“你们只剩七支药了，对吧。我上午见过将军，他很明确地告诉我，这种药近期不可能得到补充，委托我想其他的办法控制你们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七支药是你们最后七支了，必须留到迫不得已的紧急情况下才能用。而核电站这次任务，不管怎么说都算不上迫不得已。所以，在找到有效的控制方法或者得到稳定的药剂来源以前，你们还是得安心留在这儿才行。”
虽然失望，但安少尉也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关系，沉默片刻之后，平静地接受了命令：“是，长官。”
程子介伸出双手，拍了拍阿飞和阿木的肩膀：“你们别灰心，我妈妈和将军那边都在尽力想办法。你们能力这么强，会有发挥的时候的。但是在保证你们的安全以前，我不会拿你们冒不必要的风险。如果这次行动顺利还好，一旦不顺利，你们每人一支药剂不够的话怎么办？”
“是，长官。”两人齐声答应，接受了现实。于是程子介示意他们安心休息，走出了病房。
然而刚刚离开病房门口，程子介就看到何安静右臂缠着绷带，左手推着崔哥的轮椅，正在她的病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这里。两双漂亮眼睛中的目光让程子介心里难受，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她们打了声招呼。
何安静首先就忍耐不住，可怜兮兮地叫道：“小橙子……”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期待着什么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这丫头，这么软语和程子介说话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程子介也明白，她近来已经不再吵着什么事都要跟去，但惊雷部队对她的意义不一样。她也付出过不少心血和感情，现在真要行动了却不能参加，当然是失望无比。心中一软，只得好言安慰道：“小静，这次实在不是我不让你去啊，只是不巧。你带着伤，这样子没法战斗，你自己最清楚了对吧，你枪都拿不起。”
何安静撅着小嘴，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地说道：“我不打，我就去看看行么。”
程子介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看着她。片刻之后，这丫头终于垂下脑袋：“好吧，小橙子，我不去了。不过你要把我的第二梯队带好，回来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能少。”
“我答应你。”程子介微笑着，语气却很郑重。并且伸出双手，轻轻地揽住她的双肩。何安静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但却没有拒绝程子介的拥抱。片刻之后，才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小橙子，冰姐还在这儿呢。”
程子介松开双臂，转向身边轮椅上的崔哥，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不起，冰姐，不能等你腿伤好了。”
崔哥虽然也是带着失望，但仍然微笑着：“程长官……我是希望能早些能水落石出的.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有海军的队伍配合，当然该早些去……”说到这儿，目光却转向走廊尽头的窗口，美丽的眸子里雾气氤氲，轻轻地叹息着：“……这就是命吧。”
程子介强忍着不让自己告诉她，其实已经找到曙光下落的实情，而是蹲在她面前，轻声道：“冰姐，别这么说。我这次肯定能找到他的下落的，你就安心等好消息吧。”
很明显，在程子介的严令之下，并没有人向崔哥透露任何消息。但崔哥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收回目光看着程子介：“我知道……我觉得，你这次肯定能找到曙光的……”
“当然。”程子介平静而庄重地说道：“这次行动之后，我一定带你去见他。”面对着崔哥有些惊讶的目光，又微笑着补上一句：“我答应你。”
“谢谢你，长官，谢谢你……”崔哥仰起脸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于是程子介也站起身来：“我开会去了。”
在两人的目光中离开二楼，连续拒绝了四个重要的人的程子介才多少轻松了一些。然而进入会议室之后，沉重感又马上沉甸甸地压上了心头。看着会议室中陆海军的军官们，他真的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了要指挥多支不同的队伍协同作战的压力。
作战会议马上就在程子介的主持下开始了。平心而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戴啸天和华中尉在热烈而仔细地商讨各项方案。而会议刚刚开始，华中尉就提出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长官，昨天回来以后我一直在想，既然这次有丧尸和我们协同作战，而它们又是近战，那它们和对方混战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该怎么保证敌我识别，为它们提供火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