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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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知道，作一个时刻记得自己拥有美好灵魂的人，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此时此刻，我若是再可以见到老刘，我想我一定会对牢他说：“我要交易！”
我要交易，我要交易，我要交易！
我去他的美好，去他的高尚，去他的理想，去他的正义，去他的一切一切！规则已经改变了，我的准则也该扭曲！满世界都是逐利的苍蝇，我为什么不可以给自己滚上一身的污泥？
我不是英雄，我没法对抗那样的生存法则。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竭尽全力用尽心机也不过是求一口饱饭，挣一份生活。
也许老刘是用他的善意将我往好路上领，但是可惜，我真真切切看了个明白，那条路，荆棘坎坷，暗箭密布，每走一步，都是赤足走在刀尖上，扎不死我，也会痛死我。
我可以选择痛死，我知道，这种事情一直都有，耶稣当年也背过个十字架游了趟街。但他是神啊！他最后可以复活重生，我能么？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不想搞得那么悲壮。
我可以不败给杜力，但是我没法不败给这个现实。现实就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现实就是只有笑人贫不见笑人娼，现实就是有钱只手遮天没钱寸步难行，现实就是我拿什么保有你，我的灵魂？
我活不下去，除非我卸掉所有会让我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包袱。虽然而卸下了那些包袱，我，只是行尸走肉。
但，行尸走肉总好过路边尸，我此时此刻，亦只比路边尸多出一口气。
我痛恨自己还是清醒的，我终于了解，当日笑笑为何会当街失去意识。
痛已至此，若能遁入另一个世界，才是至上幸福。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指指点点，我知道这样坐在地上不起来很丢脸，但是我需要脸么？
有一只手箍住我的胳臂，有一只手托住我的肩膀，有一股力量将我似拔萝卜般拎起。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展颜，你坐在这里是参禅么？”
我猛然睁开眼，老刘湛蓝的眼睛正亮晶晶对牢我，他的嘴角噙着笑，白牙闪着光。
我冷着脸哼一声，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我端详他，看着他一身正式的三件套，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穿成这样，又找到新客户做交易了？”
他没回答，只是拖着我向里走。我挣扎：“我不进去。”
他停下来，忽然深深看我，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我“啪”一下打他的手，他任我打，手指轻轻擦我的肌肤。
我醒悟到，他是在替我擦去花了的妆痕。于是缩回手，任他摆弄。他的手势好不轻柔，我忍不住叹息，诚然这魔鬼骗了我，但我却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竟在此时毫无出息的，只想钻在他怀里痛哭一场。
他又替我整理散乱的发。
然后，端详我略肿的脸颊，问我：“疼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息，又问他一遍：“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依旧不回答。
我勉强说笑：“你要进去喝喜酒？你带红包了么？”
他反问：“红包？”
我摆摆手：“算了，也不用了。都快结束了，我看现在也不会有人站门口等收人情。”
他反问我：“你送了么？”
我扯个鬼脸：“不送能让我进去吃么？”
他笑一下：“我以为这是婚礼。”
我说：“这就是婚礼。”
他说：“可听起来象售票商务宴会。”
我说：“这也是售票商务宴会。”
他问：“票价高么？”
我说：“客人自定，一般总要照着行情自觉给足。”
他问：“那你吃够本了么？”
我说：“何止够本，简直物超所值。”
他说：“那你高兴么？”
我说：“比高兴还要高兴。”
他笑了：“所以你赖在地上不起来？”
我说：“你猜对了。”
他扔出招牌判语：“你是我见过的最傻的女人。”
我说：“借您吉言，我愧领了。”
他又拖着我：“走，进去吧。”
我急了：“进去干什么？”
他说：“总要把帐结清。”
我发呆：“什么帐？谁的帐？喂！你说清楚啊！”
他不回答我，只是拖着我走。我发狠，掐他，一面说：“老刘！我要交易！我想通了，我后悔了，我要交易！我不管你取没取消，我不管你是不是骗过我，我只知道，现在我没路走了，我一定一定一定要交易！”
他不理我，于是我喊：“你欠我的！你没资格替我做主！你必须把我的交易还给我！我要你还给我！”
他停了下来，拿背对着我，顿了很久，才说：“先结账，再说交易。”
我已是一头雾水：“结账？世界上哪有先结账后交易的？喂！你说清楚啊！”
他头也不回地说：“跟着我走，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交易的！”
走过大厅门边的花门时，他停了下来。我目瞪口呆，看着他伸手摘下一朵玫瑰，我提醒他：“老刘，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婚礼，但是我也看不起你拿主人家的花当贺礼送还给他们！”
他根本不理睬我，径直领着我一直走上宴会厅中央那个特意为新郎新娘行礼而搭的小台。我看着他拿起话筒说：“各位晚上好，打扰了。”
下面喝得酒热耳酣的宾客们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我们。我窘地几乎想找个地缝钻，但老刘死死攥着我的手，不肯放松。
他接着说：“给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的是杜展颜小姐，她喜欢叫我老刘。我想麻烦各位，在见证完一对新人成功的婚礼之后，能再次见证我向杜展颜小姐的求婚。”
他说完便单膝下跪，拿着那支玫瑰花递向我，一脸正经：“杜展颜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么？”
我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一只魔鬼，在我的前男友的婚礼上，向我单膝下跪，求婚。
我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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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知道，作一个时刻记得自己拥有美好灵魂的人，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此时此刻，我若是再可以见到老刘，我想我一定会对牢他说：“我要交易！”
我要交易，我要交易，我要交易！
我去他的美好，去他的高尚，去他的理想，去他的正义，去他的一切一切！规则已经改变了，我的准则也该扭曲！满世界都是逐利的苍蝇，我为什么不可以给自己滚上一身的污泥？
我不是英雄，我没法对抗那样的生存法则。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竭尽全力用尽心机也不过是求一口饱饭，挣一份生活。
也许老刘是用他的善意将我往好路上领，但是可惜，我真真切切看了个明白，那条路，荆棘坎坷，暗箭密布，每走一步，都是赤足走在刀尖上，扎不死我，也会痛死我。
我可以选择痛死，我知道，这种事情一直都有，耶稣当年也背过个十字架游了趟街。但他是神啊！他最后可以复活重生，我能么？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不想搞得那么悲壮。
我可以不败给杜力，但是我没法不败给这个现实。现实就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现实就是只有笑人贫不见笑人娼，现实就是有钱只手遮天没钱寸步难行，现实就是我拿什么保有你，我的灵魂？
我活不下去，除非我卸掉所有会让我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包袱。虽然而卸下了那些包袱，我，只是行尸走肉。
但，行尸走肉总好过路边尸，我此时此刻，亦只比路边尸多出一口气。
我痛恨自己还是清醒的，我终于了解，当日笑笑为何会当街失去意识。
痛已至此，若能遁入另一个世界，才是至上幸福。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指指点点，我知道这样坐在地上不起来很丢脸，但是我需要脸么？
有一只手箍住我的胳臂，有一只手托住我的肩膀，有一股力量将我似拔萝卜般拎起。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展颜，你坐在这里是参禅么？”
我猛然睁开眼，老刘湛蓝的眼睛正亮晶晶对牢我，他的嘴角噙着笑，白牙闪着光。
我冷着脸哼一声，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我端详他，看着他一身正式的三件套，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穿成这样，又找到新客户做交易了？”
他没回答，只是拖着我向里走。我挣扎：“我不进去。”
他停下来，忽然深深看我，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我“啪”一下打他的手，他任我打，手指轻轻擦我的肌肤。
我醒悟到，他是在替我擦去花了的妆痕。于是缩回手，任他摆弄。他的手势好不轻柔，我忍不住叹息，诚然这魔鬼骗了我，但我却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竟在此时毫无出息的，只想钻在他怀里痛哭一场。
他又替我整理散乱的发。
然后，端详我略肿的脸颊，问我：“疼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息，又问他一遍：“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依旧不回答。
我勉强说笑：“你要进去喝喜酒？你带红包了么？”
他反问：“红包？”
我摆摆手：“算了，也不用了。都快结束了，我看现在也不会有人站门口等收人情。”
他反问我：“你送了么？”
我扯个鬼脸：“不送能让我进去吃么？”
他笑一下：“我以为这是婚礼。”
我说：“这就是婚礼。”
他说：“可听起来象售票商务宴会。”
我说：“这也是售票商务宴会。”
他问：“票价高么？”
我说：“客人自定，一般总要照着行情自觉给足。”
他问：“那你吃够本了么？”
我说：“何止够本，简直物超所值。”
他说：“那你高兴么？”
我说：“比高兴还要高兴。”
他笑了：“所以你赖在地上不起来？”
我说：“你猜对了。”
他扔出招牌判语：“你是我见过的最傻的女人。”
我说：“借您吉言，我愧领了。”
他又拖着我：“走，进去吧。”
我急了：“进去干什么？”
他说：“总要把帐结清。”
我发呆：“什么帐？谁的帐？喂！你说清楚啊！”
他不回答我，只是拖着我走。我发狠，掐他，一面说：“老刘！我要交易！我想通了，我后悔了，我要交易！我不管你取没取消，我不管你是不是骗过我，我只知道，现在我没路走了，我一定一定一定要交易！”
他不理我，于是我喊：“你欠我的！你没资格替我做主！你必须把我的交易还给我！我要你还给我！”
他停了下来，拿背对着我，顿了很久，才说：“先结账，再说交易。”
我已是一头雾水：“结账？世界上哪有先结账后交易的？喂！你说清楚啊！”
他头也不回地说：“跟着我走，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交易的！”
走过大厅门边的花门时，他停了下来。我目瞪口呆，看着他伸手摘下一朵玫瑰，我提醒他：“老刘，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婚礼，但是我也看不起你拿主人家的花当贺礼送还给他们！”
他根本不理睬我，径直领着我一直走上宴会厅中央那个特意为新郎新娘行礼而搭的小台。我看着他拿起话筒说：“各位晚上好，打扰了。”
下面喝得酒热耳酣的宾客们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我们。我窘地几乎想找个地缝钻，但老刘死死攥着我的手，不肯放松。
他接着说：“给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的是杜展颜小姐，她喜欢叫我老刘。我想麻烦各位，在见证完一对新人成功的婚礼之后，能再次见证我向杜展颜小姐的求婚。”
他说完便单膝下跪，拿着那支玫瑰花递向我，一脸正经：“杜展颜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么？”
我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一只魔鬼，在我的前男友的婚礼上，向我单膝下跪，求婚。
我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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