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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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往前开着，董永俊想了想，说道，“县长，要不把蒋局长也叫上？”
叶天生一听，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行，那就给他打个电话。”
董永俊闻言，立刻拿出手机给蒋武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董永俊一边和蒋武说着去黑江镇的事，一边询问着叶天生，“县长，咱们是跟蒋局长在县里汇合还是……”
“直接去黑江镇汇合吧。”叶天生打断董永俊。
董永俊听了，连忙跟蒋武说在黑江镇汇合。
说话的功夫，车子就到了丽声大酒店，酒店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围满了一圈人。
“丽声酒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董永俊好奇的往车窗外张望着。
董永俊话音刚落，救护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只见前方逆向车道里驶过来一辆救护车，从另一边拐进了酒店。
这时候，叶天生也逐渐放慢了车速，疑惑的往车窗外看着。
“县长，好像是有人跳楼了。”董永俊听到挨着车子的两名路人的议论声，转头对叶天生道。
见是这种事，叶天生撇了撇嘴，懒得再围观，他已经看到现场有警察过来，有啥事，警察自会处理。
车子往乡镇开去，到达黑江镇时，已经是快中午，叶天生对镇里不熟悉，还是董永俊帮着指路，叶天生才没迷路。
蒋武已经提前一步到了镇里，双方在马路边汇合后，蒋武道，“县长，您吃过午饭没有？”
“还没。”
“那要不要先去吃午饭？”
“不用，先去转转，吃饭啥时候都行。”
“也好。”
蒋武开车在前头带路，双方很快就到了一家煤厂外，蒋武指着大门对叶天生道，“县长，这家天兴煤矿，就是一家手续齐全的煤炭公司。”
“这家也被你封了是吗？”叶天生转头看了蒋武一眼。
“是被我封了，但封得该。”蒋武一脸怒色，“县长，您别以为他们手续齐全，是正规煤企，但其实他们跟那些非法小煤窑没什么本质区别，远的不说，单单去年，天兴煤矿就出过两起安全事故，死了三个工人。”
“出安全事故，只能说他们在安全生产上有所疏忽，你不能就把他们等同于小煤窑。”叶天生道。
“好吧，那我就认真掰扯掰扯，县长，那些小煤窑的危害主要是什么？其一，滥采滥开，资源浪费惊人；其二，严重破坏自然环境；其三，安全事故频发。而这些有正规合法手续的煤企，其实也一样，他们为了节省成本，同样也滥采滥开，压根不注意环境保护，也不在意资源的再次回收利用。
至于说对环境的污染，县长，咱们姑且不说他们在开采时造成的环境破坏，您跟我到后边瞧瞧。”
蒋武带路，绕到了工厂后边，指着跟煤炭一样发黑的水沟，“县长，您看到了，他们洗煤、炼煤的污水都是没经过任何处理就直接排放了。”
叶天生看着眼前宛若黑水一样的水沟，皱眉道，“照你这么说，黑江镇这些有合法手续的煤企，没有一家是合格的了。”
“也不全是，多少有一两家还是没问题的。”蒋武干笑道，“县长，我这次也没真的把所有煤企都封了，我做事还是有点分寸的。”
“有分寸？”叶天生听得一笑，“蒋局长，你要是有分寸，梁县长就不会那么大的火气了。”
“县长，梁伟博那是有私心。”蒋武眉毛一扬，把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叶天生瞥了蒋武一眼。
“县长，黑江镇的小煤窑为什么屡禁不绝？煤矿产业天然就是滋生腐败的温床，具体到黑江镇来说，县长您觉得这里头会没有官商腐败、权力寻租滋生吗？”
“你这意思是想表达什么？”
“县长，没有证据的话我不敢乱说，但黑江镇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要是没有保护伞，这些小煤窑敢如此猖狂吗？”
“你这还叫不敢乱说？”叶天生似笑非笑的看着蒋武，“蒋局长，我看没有你不敢说的话。”
“县长，我也就当您的面敢说。”蒋武嘿嘿一笑。
叶天生看了看蒋武，没再说话，蒋武暗示得已经很明显，只不过大家都不想宣之于口罢了，梁伟博调到县里前，在黑江镇工作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梁伟博现在的态度，这里头确实让人容易联想。
两人说着话，后边，两辆车停了下来，三四个人从车上下来，朝叶天生和蒋武走来。
蒋武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县长，看到了吗，黑江镇镇委书记温建兴和镇长周福胜来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叶天生皱起了眉头。
“估计是追着我的车子来的。”蒋武嘿然一笑，“现在只要我的车子一出现在黑江镇，他们立马知道，我估摸着他们让派出所那边时刻留意着我的车牌呢，咱们从镇主干道进来，一路上有好几个治安摄像头呢。”
蒋武这么一说，叶天生也就明白过来，对方有心的话，确实能够随时知道蒋武的车子是不是到镇里来了，除非蒋武换车子。
说话的功夫，镇党委书记温建兴和周福胜已经走了过来，温建兴满脸笑容，“叶副县长，欢迎您到我们乡里视察指导。”
“今天不是工作，我和蒋局长随便走走。”叶天生淡然一笑，“今天还是周末呢，温书记和周镇长不用陪着我们，该休息休息，该忙别的就去忙别的。”
“叶副县长，瞧您说的，您到我们镇里来了，我们怎么敢怠慢，陪好您就是压倒一切的大事。”温建兴笑道。
听到温建兴的话，叶天生不由多看了对方一眼，这温建兴倒是很会讲话，挥了挥手，叶天生笑道，“温书记，我说了，今天不是工作，不用搞得这么正式。”
“叶副县长，那我们就陪您转转，您想去哪里，我和老周给您带路。”温建兴再次笑道。
叶天生一听，原本还想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的心思也没了，温建兴和周福胜摆明了要跟着了，还看什么？
“也没别的地方转了，我们准备回县里。”叶天生道。
“啊？这就回去了？”温建兴显然知道叶天生和蒋武的车子什么时候到的，没想到这一转眼就走，眼珠子转了转，温建兴笑道，“叶副县长，您和蒋局长应该还没吃午饭吧，要不在我们镇里吃了再走，难得叶副县长您来我们镇里一趟，总得给我们一个招待的机会。”
“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叶天生笑道。
叶天生说完，转身朝车子走去。
蒋武见状，诧异了一下，也忙跟了上去，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离开。
原地，温建兴和周福胜站着不动，两人目视着叶天生和蒋武的车子离开，周福胜嘀咕道，“这个叶副县长，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人家牛气呗。”温建兴眼里闪过一丝阴沉，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王八蛋，神气什么？等韩宏儒调走了，看你个小王八蛋不被人踩死，心里想归想，温建兴很快就颓丧不已，韩宏儒这才刚当上书记呢，在三江市的时间还长着，还真不能得罪叶天生，最起码他一个镇委书记得罪不起人家。
蒋武开车跟着叶天生，见叶天生真的往县城方向开，蒋武不由拿出手机给叶天生打了过去，“县长，咱们这就真走了？”
“要不然呢？有温建兴和周福胜跟着，还能看什么？”叶天生笑道，“窥一斑而知全豹，其实也没啥好看的了。”
“县长，我是觉得您大老远跑一趟，就看了这么一家，有点浪费时间了。”蒋武笑笑，“本来我是打算带您多看几家，也好证明我蒋武做事不是乱来。”
“得了，我相信你蒋武办事靠谱，行了吧。”叶天生微微一笑。
“县长，办事靠谱不敢说，或许您现在也听说了，我蒋武在县里不招人喜欢，上头的领导嫌我不听话，下面的人嫌我太较真，咋说呢，我蒋武就是个左右都不受欢迎的人，所以叶县长您要是不嫌我碍眼就行。”蒋武正色道。
蒋武这番话可谓是掏心窝子的话，叶天生听了，略一沉吟，笑道，“蒋局长，工作上，只要尽职尽责，无愧于心，我叶天生都是欢迎的。”
“好，有叶县长您这句话，我蒋武就踏实了。”
两人说了几句了就挂掉电话，车子回到县城后，路过丽声大酒店时，这里围观的人已经散去，酒店门口也已经正常出入，一切如常，如果不是刚刚经过的人，恐怕都没人知道这里刚才有人跳楼，也唯有门口停车场还停着的两辆警车，让人还能看出一点异常。
叶天生还没吃午饭，看到酒店对面的一家面馆，索性靠边停车。
后头，蒋武跟着把车停下，走到叶天生跟前，“县长，您这是？”
“肚子抗议了，解决下温饱问题。”叶天生笑道。
“我刚刚在车上正想这事呢。”蒋武笑了起来，“那我陪叶县长您吃下饭。”
两人和董永俊朝路边面馆走去，对面酒店楼上，站在窗口的柳天华，看到叶天生时，眉头皱了一下，仔细看了两眼，确认自己没看错时，柳天华撇撇嘴，这会心情不好的他，这会看到叶天生，没来由的更加烦躁。
车子往前开着，董永俊想了想，说道，“县长，要不把蒋局长也叫上？”
叶天生一听，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行，那就给他打个电话。”
董永俊闻言，立刻拿出手机给蒋武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董永俊一边和蒋武说着去黑江镇的事，一边询问着叶天生，“县长，咱们是跟蒋局长在县里汇合还是……”
“直接去黑江镇汇合吧。”叶天生打断董永俊。
董永俊听了，连忙跟蒋武说在黑江镇汇合。
说话的功夫，车子就到了丽声大酒店，酒店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围满了一圈人。
“丽声酒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董永俊好奇的往车窗外张望着。
董永俊话音刚落，救护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只见前方逆向车道里驶过来一辆救护车，从另一边拐进了酒店。
这时候，叶天生也逐渐放慢了车速，疑惑的往车窗外看着。
“县长，好像是有人跳楼了。”董永俊听到挨着车子的两名路人的议论声，转头对叶天生道。
见是这种事，叶天生撇了撇嘴，懒得再围观，他已经看到现场有警察过来，有啥事，警察自会处理。
车子往乡镇开去，到达黑江镇时，已经是快中午，叶天生对镇里不熟悉，还是董永俊帮着指路，叶天生才没迷路。
蒋武已经提前一步到了镇里，双方在马路边汇合后，蒋武道，“县长，您吃过午饭没有？”
“还没。”
“那要不要先去吃午饭？”
“不用，先去转转，吃饭啥时候都行。”
“也好。”
蒋武开车在前头带路，双方很快就到了一家煤厂外，蒋武指着大门对叶天生道，“县长，这家天兴煤矿，就是一家手续齐全的煤炭公司。”
“这家也被你封了是吗？”叶天生转头看了蒋武一眼。
“是被我封了，但封得该。”蒋武一脸怒色，“县长，您别以为他们手续齐全，是正规煤企，但其实他们跟那些非法小煤窑没什么本质区别，远的不说，单单去年，天兴煤矿就出过两起安全事故，死了三个工人。”
“出安全事故，只能说他们在安全生产上有所疏忽，你不能就把他们等同于小煤窑。”叶天生道。
“好吧，那我就认真掰扯掰扯，县长，那些小煤窑的危害主要是什么？其一，滥采滥开，资源浪费惊人；其二，严重破坏自然环境；其三，安全事故频发。而这些有正规合法手续的煤企，其实也一样，他们为了节省成本，同样也滥采滥开，压根不注意环境保护，也不在意资源的再次回收利用。
至于说对环境的污染，县长，咱们姑且不说他们在开采时造成的环境破坏，您跟我到后边瞧瞧。”
蒋武带路，绕到了工厂后边，指着跟煤炭一样发黑的水沟，“县长，您看到了，他们洗煤、炼煤的污水都是没经过任何处理就直接排放了。”
叶天生看着眼前宛若黑水一样的水沟，皱眉道，“照你这么说，黑江镇这些有合法手续的煤企，没有一家是合格的了。”
“也不全是，多少有一两家还是没问题的。”蒋武干笑道，“县长，我这次也没真的把所有煤企都封了，我做事还是有点分寸的。”
“有分寸？”叶天生听得一笑，“蒋局长，你要是有分寸，梁县长就不会那么大的火气了。”
“县长，梁伟博那是有私心。”蒋武眉毛一扬，把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叶天生瞥了蒋武一眼。
“县长，黑江镇的小煤窑为什么屡禁不绝？煤矿产业天然就是滋生腐败的温床，具体到黑江镇来说，县长您觉得这里头会没有官商腐败、权力寻租滋生吗？”
“你这意思是想表达什么？”
“县长，没有证据的话我不敢乱说，但黑江镇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要是没有保护伞，这些小煤窑敢如此猖狂吗？”
“你这还叫不敢乱说？”叶天生似笑非笑的看着蒋武，“蒋局长，我看没有你不敢说的话。”
“县长，我也就当您的面敢说。”蒋武嘿嘿一笑。
叶天生看了看蒋武，没再说话，蒋武暗示得已经很明显，只不过大家都不想宣之于口罢了，梁伟博调到县里前，在黑江镇工作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梁伟博现在的态度，这里头确实让人容易联想。
两人说着话，后边，两辆车停了下来，三四个人从车上下来，朝叶天生和蒋武走来。
蒋武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县长，看到了吗，黑江镇镇委书记温建兴和镇长周福胜来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叶天生皱起了眉头。
“估计是追着我的车子来的。”蒋武嘿然一笑，“现在只要我的车子一出现在黑江镇，他们立马知道，我估摸着他们让派出所那边时刻留意着我的车牌呢，咱们从镇主干道进来，一路上有好几个治安摄像头呢。”
蒋武这么一说，叶天生也就明白过来，对方有心的话，确实能够随时知道蒋武的车子是不是到镇里来了，除非蒋武换车子。
说话的功夫，镇党委书记温建兴和周福胜已经走了过来，温建兴满脸笑容，“叶副县长，欢迎您到我们乡里视察指导。”
“今天不是工作，我和蒋局长随便走走。”叶天生淡然一笑，“今天还是周末呢，温书记和周镇长不用陪着我们，该休息休息，该忙别的就去忙别的。”
“叶副县长，瞧您说的，您到我们镇里来了，我们怎么敢怠慢，陪好您就是压倒一切的大事。”温建兴笑道。
听到温建兴的话，叶天生不由多看了对方一眼，这温建兴倒是很会讲话，挥了挥手，叶天生笑道，“温书记，我说了，今天不是工作，不用搞得这么正式。”
“叶副县长，那我们就陪您转转，您想去哪里，我和老周给您带路。”温建兴再次笑道。
叶天生一听，原本还想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的心思也没了，温建兴和周福胜摆明了要跟着了，还看什么？
“也没别的地方转了，我们准备回县里。”叶天生道。
“啊？这就回去了？”温建兴显然知道叶天生和蒋武的车子什么时候到的，没想到这一转眼就走，眼珠子转了转，温建兴笑道，“叶副县长，您和蒋局长应该还没吃午饭吧，要不在我们镇里吃了再走，难得叶副县长您来我们镇里一趟，总得给我们一个招待的机会。”
“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叶天生笑道。
叶天生说完，转身朝车子走去。
蒋武见状，诧异了一下，也忙跟了上去，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离开。
原地，温建兴和周福胜站着不动，两人目视着叶天生和蒋武的车子离开，周福胜嘀咕道，“这个叶副县长，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人家牛气呗。”温建兴眼里闪过一丝阴沉，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王八蛋，神气什么？等韩宏儒调走了，看你个小王八蛋不被人踩死，心里想归想，温建兴很快就颓丧不已，韩宏儒这才刚当上书记呢，在三江市的时间还长着，还真不能得罪叶天生，最起码他一个镇委书记得罪不起人家。
蒋武开车跟着叶天生，见叶天生真的往县城方向开，蒋武不由拿出手机给叶天生打了过去，“县长，咱们这就真走了？”
“要不然呢？有温建兴和周福胜跟着，还能看什么？”叶天生笑道，“窥一斑而知全豹，其实也没啥好看的了。”
“县长，我是觉得您大老远跑一趟，就看了这么一家，有点浪费时间了。”蒋武笑笑，“本来我是打算带您多看几家，也好证明我蒋武做事不是乱来。”
“得了，我相信你蒋武办事靠谱，行了吧。”叶天生微微一笑。
“县长，办事靠谱不敢说，或许您现在也听说了，我蒋武在县里不招人喜欢，上头的领导嫌我不听话，下面的人嫌我太较真，咋说呢，我蒋武就是个左右都不受欢迎的人，所以叶县长您要是不嫌我碍眼就行。”蒋武正色道。
蒋武这番话可谓是掏心窝子的话，叶天生听了，略一沉吟，笑道，“蒋局长，工作上，只要尽职尽责，无愧于心，我叶天生都是欢迎的。”
“好，有叶县长您这句话，我蒋武就踏实了。”
两人说了几句了就挂掉电话，车子回到县城后，路过丽声大酒店时，这里围观的人已经散去，酒店门口也已经正常出入，一切如常，如果不是刚刚经过的人，恐怕都没人知道这里刚才有人跳楼，也唯有门口停车场还停着的两辆警车，让人还能看出一点异常。
叶天生还没吃午饭，看到酒店对面的一家面馆，索性靠边停车。
后头，蒋武跟着把车停下，走到叶天生跟前，“县长，您这是？”
“肚子抗议了，解决下温饱问题。”叶天生笑道。
“我刚刚在车上正想这事呢。”蒋武笑了起来，“那我陪叶县长您吃下饭。”
两人和董永俊朝路边面馆走去，对面酒店楼上，站在窗口的柳天华，看到叶天生时，眉头皱了一下，仔细看了两眼，确认自己没看错时，柳天华撇撇嘴，这会心情不好的他，这会看到叶天生，没来由的更加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