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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咸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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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柿牛腩的热气熏暖了脸，裴初岚的心却拔凉拔凉的。
几天前，当她和艾莉商量好要学习晋江打脸套路的时候，也曾雄心壮志。因为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文里虽说是个重生打脸影后的设定，但是重活一世也没真正打脸过，如今穿越，终于能走一回人设了。
在回去同家人吃饭之前，她做足了准备。
经调查，她的生母陈曦原先是她父亲裴化林的同事，或者说，创业合作伙伴。当时裴化林已经娶妻，与陈曦同是普林斯顿计算机专业的硕士，这两个同学打算开发一个类似steam的女性向游戏平台。后来他们的盛岚科技公司迅速做大了，已成为总经理的裴化林和技术总监陈曦也搞起了婚外恋。
说起来陈曦也真是个酷woman，她生下裴初岚之后就把孩子扔给了裴化林，然后从盛岚辞职，定居国外。她虽拍拍屁股走人，却不忘了自己对盛岚的那一份功劳，于是占着盛岚的一部分股份，每年坐吃红利，却没人知道她在国外做着什么。如今裴初岚能找到的陈曦唯一联系方式，只是个加拿大区号的电话——写在盛岚的企业信息上。
“你们看，这是多么悲惨，多么有主角气质的身世设定！”裴初岚点评道，“按照套路，我妈一定是我爸的真爱，我后妈一定对我的存在恨之入骨，所以我爸虽然爱我，但是一定表现得对我冷冰冰！”
钟弈举筷子抢答：“就是那种！为了保护你，我不得不虐你的剧情！”
艾莉最近看多了晋江文，脑子里滚动播放了一堆古代宫廷言情文。
裴初岚继续：“而我哥哥呢？忌惮着我的才华，和我相爱相杀。”
艾莉脑子里又开始滚动兄妹言情兄弟耽美姐妹百合。
钟弈：“这是这些只是你的推测啊。”
裴初岚拿出了证据。
她在她的别墅里发现了一封遗嘱，说自己的别墅还给爸爸和后妈，跑车三辆送给哥哥，其余动产都投入晋江用于换服务器以及给晋江技术小哥发年终奖。
裴初岚：“已经非常显然了。绝对是她在宅斗中失败，将自己的财产分给恶人们，让他们一花钱就愧疚。”
钟弈：“有道理！”
艾莉想，有个鬼的道理啊……
那天，裴初岚一身冷艳混搭朋克的硬汉装扮出现在裴家的豪宅之外，她目光带刀，狠狠刮着这个罪恶的豪门，只听院子里一男仆快要吓哭了：“小姐回来了！回！来！了！”
男仆为她开了门，然后小跑着进入那三层的别墅通报。裴初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踏进院门，突然，别墅中涌出三个人。
裴初岚没想到敌人这么大反应。
她说：“我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裴化林的妻子、裴初岚的后妈蒋文华，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她高声叫道：“岚岚！说了多少遍不要光腿穿破洞裤，瞧你那膝盖，以后会得关节炎的！”
后妈：“快点进屋，我给你找条秋裤穿上。”
裴初岚：“……”
第二个开口的是亲爹裴化林：“闺女，最近钱够花不？朋友们都还好吗？岚岚乐善好施，爸爸是最支持的。”
裴初岚石化了两秒，“怎么说呢，她们自杀未遂了。”
裴化林大惊，“现在的孩子心理压力太大了。那个艾莉，下回爸爸投个电视剧，让她带资进组！”
裴初岚：“…………”
最后一个是哥哥裴岳，“哥哥想听你弹钢琴了。”一个熊抱。
裴初岚：“………………”
艾莉思索着说：“他们可能……口蜜腹剑？”
裴初岚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他们演技太好了，一个个都是视帝视后。但他们怎么可能会打乱裴初岚的节奏，毕竟裴初岚，是影后！
“我将错就错，用起原身的傻白甜人设开始演戏，”裴初岚说，“但当时我有个致命的bug。”
她完全不会弹钢琴。
于是影后灵机一动，去了趟卫生间，并且用门把自己的手给夹了。
艾莉、钟弈：“……”
裴初岚自豪地给她们看了一张照片，上面是她被门夹肿的手，又红又紫，触目惊心。艾利和钟弈看看照片，再看看她现在健康地拿着筷子的手，颇为惊奇。
“特效妆啦，一个化妆包就搞定。”裴初岚笑她们，“都是影后，这还看不出来？”
于是，这只手被包扎起来若干天，直接帮她熬过了后来那两天一夜的私人酒会。
这次酒会请的是《问鼎》剧组的几个重要主创，包括安成碧以及几个出品人制片人。实际上，这个IP是安成碧自己出钱，从晋江买下来的版权。她也是电视剧的投资人之一，为了这个剧，她和裴家也算是相熟了。
酒会全程，裴初岚一直忠实地扮演着原身的人设，并且观察着自己几个家人的言行细节，想要找出他们的破绽。她的努力却在偷听到裴化林和安成碧的私下交谈时化为泡影。
裴化林提出，自己也将对《问鼎》投资，投资额好说，只要能让艾莉出演其中一个不太次要的角色。
裴初岚愣在原地。她没想到裴化林那句傻话是认真的，仅仅为了她的朋友。
安成碧说：“裴先生，请容我拒绝。我们剧组的资金已经足够了。”
裴化林于是又提出了一些其他可能性，却被安成碧从容礼貌地一一婉拒。最终，是丁骁宇拎着安成碧的包找过来，说有工作上的事联系她。安成碧便顺势提前离场，她对裴化林道了歉，转身就看见了裴初岚。
裴初岚正盯着不敢抬头的丁骁宇——这个男人一整晚都不敢直视她，可见也知道自己干的事有多没良心。
安成碧走过来说：“裴小姐，刚才我仿佛看错了。”
裴初岚：“？”
安成碧：“你看着我的助理的时候，目光有点锐利，不像你。”
裴初岚这才意识到，对面的女人也是个资深演员，还是视后。她们这些戏精，都对别人的表情有着超凡的观察力，好像时刻等待着看别人崩人设一样。
裴初岚收了锐气，气鼓鼓地吹起了自己的墨绿色刘海，“你抢了我朋友的助理！”
安成碧冷笑，“还请裴小姐对你那位朋友保密，我怕她气坏了身体，更没有通告可接了。”
裴初岚：“可是你明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安成碧：“丁骁宇和地娱的劳动合同也是今年年底到期，之后会转到我们公司。那个时候，反正她也该滚出娱乐圈了。”
她优雅地挥挥手，带着丁骁宇离开了。
公寓里，三个回顾完这一切的女人围在餐桌边，一个比一个安静。钟弈第一个打破沉默：“你爸爸其实挺好的。”
裴初岚点点头，“不止他，他们都挺好的。我后妈送了我一个路易威登这季的新款包，国内只有两件。她还在包里给我装了两条自生热秋裤。所以我失去理想了，我不知道还要不要打他们的脸。”
钟弈严正的思索道：“不能了，这不叫打脸，这叫忘恩负义了。”
裴初岚叹了口气，补充：“对了，路易威登的包，另一件被霁闻溪买走了。”
艾莉：“我想问很久了，霁闻溪很有钱吗？”
钟弈和裴初岚望着她，纷纷表示：“说了这么半天，你都不为自己心痛吗？一开口就惦记人家的钱？”
艾莉：“……”
又经过了一段凝固般的沉默。
艾莉说：“他如果不是跟着我，现在大概已经升经纪人了吧。”
“你们吃。”她回了房间，碗里还剩着半碗饭。
次日，《问鼎》剧组公开试镜日。
艾莉坐在床上正发呆，听见手机一响，是丁骁宇发来了微信。他提醒她快起床，十点试镜，八点半在楼下等他的车。
艾莉慢吞吞地起来洗漱，见丁骁宇在微信追问：“台词背得怎么样？”
她叼着领带回复：看了一遍。
丁骁宇隔了好一会儿，发了条所有朋友可见的朋友圈：“我即使是死了，钉在在棺材里，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姓艾的滚出娱乐圈！”
十五秒后，这条朋友圈被他设置成了仅“艾莉团队”组可见。
西红柿牛腩的热气熏暖了脸，裴初岚的心却拔凉拔凉的。
几天前，当她和艾莉商量好要学习晋江打脸套路的时候，也曾雄心壮志。因为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文里虽说是个重生打脸影后的设定，但是重活一世也没真正打脸过，如今穿越，终于能走一回人设了。
在回去同家人吃饭之前，她做足了准备。
经调查，她的生母陈曦原先是她父亲裴化林的同事，或者说，创业合作伙伴。当时裴化林已经娶妻，与陈曦同是普林斯顿计算机专业的硕士，这两个同学打算开发一个类似steam的女性向游戏平台。后来他们的盛岚科技公司迅速做大了，已成为总经理的裴化林和技术总监陈曦也搞起了婚外恋。
说起来陈曦也真是个酷woman，她生下裴初岚之后就把孩子扔给了裴化林，然后从盛岚辞职，定居国外。她虽拍拍屁股走人，却不忘了自己对盛岚的那一份功劳，于是占着盛岚的一部分股份，每年坐吃红利，却没人知道她在国外做着什么。如今裴初岚能找到的陈曦唯一联系方式，只是个加拿大区号的电话——写在盛岚的企业信息上。
“你们看，这是多么悲惨，多么有主角气质的身世设定！”裴初岚点评道，“按照套路，我妈一定是我爸的真爱，我后妈一定对我的存在恨之入骨，所以我爸虽然爱我，但是一定表现得对我冷冰冰！”
钟弈举筷子抢答：“就是那种！为了保护你，我不得不虐你的剧情！”
艾莉最近看多了晋江文，脑子里滚动播放了一堆古代宫廷言情文。
裴初岚继续：“而我哥哥呢？忌惮着我的才华，和我相爱相杀。”
艾莉脑子里又开始滚动兄妹言情兄弟耽美姐妹百合。
钟弈：“这是这些只是你的推测啊。”
裴初岚拿出了证据。
她在她的别墅里发现了一封遗嘱，说自己的别墅还给爸爸和后妈，跑车三辆送给哥哥，其余动产都投入晋江用于换服务器以及给晋江技术小哥发年终奖。
裴初岚：“已经非常显然了。绝对是她在宅斗中失败，将自己的财产分给恶人们，让他们一花钱就愧疚。”
钟弈：“有道理！”
艾莉想，有个鬼的道理啊……
那天，裴初岚一身冷艳混搭朋克的硬汉装扮出现在裴家的豪宅之外，她目光带刀，狠狠刮着这个罪恶的豪门，只听院子里一男仆快要吓哭了：“小姐回来了！回！来！了！”
男仆为她开了门，然后小跑着进入那三层的别墅通报。裴初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踏进院门，突然，别墅中涌出三个人。
裴初岚没想到敌人这么大反应。
她说：“我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裴化林的妻子、裴初岚的后妈蒋文华，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她高声叫道：“岚岚！说了多少遍不要光腿穿破洞裤，瞧你那膝盖，以后会得关节炎的！”
后妈：“快点进屋，我给你找条秋裤穿上。”
裴初岚：“……”
第二个开口的是亲爹裴化林：“闺女，最近钱够花不？朋友们都还好吗？岚岚乐善好施，爸爸是最支持的。”
裴初岚石化了两秒，“怎么说呢，她们自杀未遂了。”
裴化林大惊，“现在的孩子心理压力太大了。那个艾莉，下回爸爸投个电视剧，让她带资进组！”
裴初岚：“…………”
最后一个是哥哥裴岳，“哥哥想听你弹钢琴了。”一个熊抱。
裴初岚：“………………”
艾莉思索着说：“他们可能……口蜜腹剑？”
裴初岚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他们演技太好了，一个个都是视帝视后。但他们怎么可能会打乱裴初岚的节奏，毕竟裴初岚，是影后！
“我将错就错，用起原身的傻白甜人设开始演戏，”裴初岚说，“但当时我有个致命的bug。”
她完全不会弹钢琴。
于是影后灵机一动，去了趟卫生间，并且用门把自己的手给夹了。
艾莉、钟弈：“……”
裴初岚自豪地给她们看了一张照片，上面是她被门夹肿的手，又红又紫，触目惊心。艾利和钟弈看看照片，再看看她现在健康地拿着筷子的手，颇为惊奇。
“特效妆啦，一个化妆包就搞定。”裴初岚笑她们，“都是影后，这还看不出来？”
于是，这只手被包扎起来若干天，直接帮她熬过了后来那两天一夜的私人酒会。
这次酒会请的是《问鼎》剧组的几个重要主创，包括安成碧以及几个出品人制片人。实际上，这个IP是安成碧自己出钱，从晋江买下来的版权。她也是电视剧的投资人之一，为了这个剧，她和裴家也算是相熟了。
酒会全程，裴初岚一直忠实地扮演着原身的人设，并且观察着自己几个家人的言行细节，想要找出他们的破绽。她的努力却在偷听到裴化林和安成碧的私下交谈时化为泡影。
裴化林提出，自己也将对《问鼎》投资，投资额好说，只要能让艾莉出演其中一个不太次要的角色。
裴初岚愣在原地。她没想到裴化林那句傻话是认真的，仅仅为了她的朋友。
安成碧说：“裴先生，请容我拒绝。我们剧组的资金已经足够了。”
裴化林于是又提出了一些其他可能性，却被安成碧从容礼貌地一一婉拒。最终，是丁骁宇拎着安成碧的包找过来，说有工作上的事联系她。安成碧便顺势提前离场，她对裴化林道了歉，转身就看见了裴初岚。
裴初岚正盯着不敢抬头的丁骁宇——这个男人一整晚都不敢直视她，可见也知道自己干的事有多没良心。
安成碧走过来说：“裴小姐，刚才我仿佛看错了。”
裴初岚：“？”
安成碧：“你看着我的助理的时候，目光有点锐利，不像你。”
裴初岚这才意识到，对面的女人也是个资深演员，还是视后。她们这些戏精，都对别人的表情有着超凡的观察力，好像时刻等待着看别人崩人设一样。
裴初岚收了锐气，气鼓鼓地吹起了自己的墨绿色刘海，“你抢了我朋友的助理！”
安成碧冷笑，“还请裴小姐对你那位朋友保密，我怕她气坏了身体，更没有通告可接了。”
裴初岚：“可是你明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安成碧：“丁骁宇和地娱的劳动合同也是今年年底到期，之后会转到我们公司。那个时候，反正她也该滚出娱乐圈了。”
她优雅地挥挥手，带着丁骁宇离开了。
公寓里，三个回顾完这一切的女人围在餐桌边，一个比一个安静。钟弈第一个打破沉默：“你爸爸其实挺好的。”
裴初岚点点头，“不止他，他们都挺好的。我后妈送了我一个路易威登这季的新款包，国内只有两件。她还在包里给我装了两条自生热秋裤。所以我失去理想了，我不知道还要不要打他们的脸。”
钟弈严正的思索道：“不能了，这不叫打脸，这叫忘恩负义了。”
裴初岚叹了口气，补充：“对了，路易威登的包，另一件被霁闻溪买走了。”
艾莉：“我想问很久了，霁闻溪很有钱吗？”
钟弈和裴初岚望着她，纷纷表示：“说了这么半天，你都不为自己心痛吗？一开口就惦记人家的钱？”
艾莉：“……”
又经过了一段凝固般的沉默。
艾莉说：“他如果不是跟着我，现在大概已经升经纪人了吧。”
“你们吃。”她回了房间，碗里还剩着半碗饭。
次日，《问鼎》剧组公开试镜日。
艾莉坐在床上正发呆，听见手机一响，是丁骁宇发来了微信。他提醒她快起床，十点试镜，八点半在楼下等他的车。
艾莉慢吞吞地起来洗漱，见丁骁宇在微信追问：“台词背得怎么样？”
她叼着领带回复：看了一遍。
丁骁宇隔了好一会儿，发了条所有朋友可见的朋友圈：“我即使是死了，钉在在棺材里，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姓艾的滚出娱乐圈！”
十五秒后，这条朋友圈被他设置成了仅“艾莉团队”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