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发自内心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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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华和何英于是把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秘书认真地记录着。
顾晓华和何英说完后，秘书觉得有些简单，意犹未足，问她们：“徐主任在救孩子的一霎那，有没有什么语言啊？”
“语言？”顾晓华和何英看着秘书。
“嗯……是啊，”秘书进一步阐述：“就是在爆炸前后，老徐同志把孩子严严实实盖住之后，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没有说什么啊？”顾晓华说。
“哦……”秘书有些失望，又不死心，进一步开导：“你们想啊，英雄在做伟大的壮举时，就像我们在电视和电影上看到的，都有伟大的语言的啊，这都是英雄发自内心肺腑的感人之句，都是英雄高尚品德的闪光点……所以，我觉得徐主任也应该会有的吧。”
秘书这么一说，顾晓华有些迷惘：“哦……当时我和何姐在附近聊天，没有注意听老徐说什么啊……”
何英眼睛眨巴眨巴，灵机一动，突然做凝神思虑状：“咦，你这么一提醒，我倒还真想起来了，徐主任在救孩子的前后，是说了几句话，不过当时大家都吓傻了，没注意听……”
秘书大喜，一拍大腿：“你看，让我说对了吧，这英雄都是有豪言壮语的……何小姐，你别着急，仔细回忆一下，具体想想，当时徐主任说的什么……”
何英的脑子飞快地旋转，边认真想边说：”在爆炸发生的一刹那，我仿佛听见徐主任大喊一声‘孩子，快趴下……接着就朝孩子扑过来，把孩子紧紧搂住，用背部遮盖住孩子的身体……当爆炸发生后，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徐主任脑子还保持清醒，他不知道孩子是否受伤，睁开血迹模糊的眼睛，看着我们，说‘别管我，先救孩子要紧……说完，徐主任才昏迷过去。”
“太棒了，虽然是短短两句话，但是太精彩了！”秘书边记录边神采飞扬：“英雄啊，英雄……多么朴实无华的语言，多么朴素纯真的情怀，多么高尚圣洁的精神，感人啊……感人。”
何英表情很认真地点点头：“我能记得的就是这两句了，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想……”
“够了，这两句话顶平时200句话，分量太重了，”秘书很兴奋：“现在案件还没侦破，不能公开对外披露吗，等侦破了，梁市长要在全市树典型，要大力开展向老徐同志学习活动,争做好公务员，好市民……”
何英一听，很高兴，又问秘书：“那案件要是不侦破，就不能公开对外披露，那就不开展这个典型学习活动了？”
“嗯……这个事情，我没有想过，”秘书想了想：“何小姐，请放心，这个案件是市长督办案件，要求10日内必须侦破，只要领导重视了，这案子就没问题，一定会侦破的……所以，这个学习活动是一定会开的，我这是前期先搜集材料给市长汇报，下一步，等案件公开了，市里的报纸、电视、广播等新闻单位，都要来采访报道老徐同志的光荣事迹的。”
何英一听，欣慰地笑了。
秘书走后，顾晓华看着何英：“何姐，你真的听见老徐说那两句话了？我咋没听见呢？”
何英笑了：“傻妹子，只要那秘书需要，我还听见老徐说很多话，只要是他需要的话，我都能听见……哈哈……”
顾晓华忍不住笑起来：“何姐，你真……哈哈……”
两人的笑声把兵兵惊醒了，兵兵光着屁股爬起来：“妈妈，兵兵尿床了……”
何英伸手一摸：“哎哟，儿子，这才10点钟啊，你奶奶不是说你半夜11点才起床撒尿的吗，咋就提前了呢？”
兵兵站在床上，一手拍着自己的小屁股，一手攥住***：“昨天兵兵受了惊吓，吓坏了，尿尿就提前了……”
何英和顾晓华都哈哈大笑起来。
市政府办公大楼，梁市长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梁市长和公安局长正在汇总情况。
“梁市长，目前能掌握的情况是这样的，死者李燕，本地人，今年31岁，兴州学院应届毕业生，本科，旅游专业，目前在市旅游局营销中心实习，毕业后就可正式去哪里上班，事业编制……被炸毁的车是一辆奥迪A4,购买的时间很短，不到3个月，车主也是李燕……同时，还查清，李燕在兴州市区还有一套价值100多万的商品房……据查，李燕家庭出身平民，父母以打工为生，没有什么显赫家庭背景，也没有什么额外收入……这是目前为止得到的关于死者的情况，其他的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市局局长向梁市长汇报。
梁市长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双手放在扶手上，右手中指轻轻地敲击着真皮扶手：“奇怪，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女孩子，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车子和房子……这里面大有文章，一定要继续调查，这是案件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正说着，局长接到电话，边听边记录，接完后，将记录结果递给梁市长：“梁市长，又获得一个重要线索……”
梁市长接过来，仔细看着，眉头凝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半晌没有说话，凝神思考……
局长站在梁市长前面，紧盯住梁市长脸上的表情。
一会，梁市长抬起头，看着局长：“这女孩学什么专业的？”
“旅游……”局长回答。
梁市长：“在哪里实习？”
局长：“旅游局营销中心……”
梁市长继续问：“准备分到哪里？”
局长：“旅游局营销中心……”
梁市长：“有没有编制？”
局长：“事业编制。”
梁市长：“事业编制好不好弄？”
局长：“很难，人事局编委卡得恨死。”
梁市长：“什么人能弄过来？”
局长：“反正我这样的局长去要是不给的，市级领导才会有这个面子……”
“这就对了！”梁市长一拍扶手，站起来，抖落着手里的纸条，眼神发亮：“局长大人，这工作，这车，这编制，这旅游行业，还有这高官……明白了吗？”
局长猛然醒悟：“梁市长，您是说……”
“你说呢？”梁市长反问。
“我……”
“这是一个重大线索，或许，这就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梁市长的口气有些兴奋：“局长大人，开动脑筋，琢磨琢磨，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局长考虑了一下，一拍脑袋：“我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人去查李燕的手机通话记录，还有他的通话记录……”
“嗯……还有呢？继续说……”梁市长又坐在转椅上，看着局长。
“还有……”局长思考了一下：“此爆炸案具有典型的黑社会作案性质，既然背后有他的背景，那就要密切调查和他关系密切的黑社会成员……黑社会成员……好了！我明白了，要把这起案子和那起挂起钩来。”
“我亲爱的局长大人，你终于说道点子上了……”梁市长微笑着：“我们昨天差点犯了大错误，差点漏掉了大鱼……”
局长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11点，今晚我看就部署行动，秘密抓捕四秃子和王军……”
“对，为了不打草惊蛇，要坐到绝对秘密，拍便衣去抓，人不要多，不要开警车，不要暴漏身份，让他们的家人和团伙弄不清出是什么人把他们带走的。”梁市长说：“抓起来之后，异地关押，秘密审讯，只要能让他们开口，用什么手段都行……”
局长笑了：“行，我派几个身手好的，分两组，开便车，抓到人后，直接送丽水公安局看守所……至于审讯，就采用昨天您点拨的，学检察院的办法，先乍他，看他们能交代出什么来……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是没有额外的收获，起码也能从假日旅游被砸这事入手，开始深入调查……”梁市长笑呵呵地说。
“好，我这就安排人员，秘密抓捕……”局长随后就开始电话部署行动。
部署完行动，老梁拿出一盘跳旗：“跳棋，来，局长，咱俩杀一盘……”
局长一看：“晕倒，梁市长，你这么大人了，还玩跳棋啊，怎么不玩象棋呢……”
“哎——象棋太累脑子，这跳棋是我陪闺女玩，我闺女教我的，很简单，不大用动脑子，很好玩的，哈哈……”梁市长边铺棋盘边说：“这可是我和女儿父女情深的见证啊……”
局长笑笑，陪梁市长下起来。
一会，秘书回来了，开始向梁市长汇报：“今天我找旅游局的部分领导和职工进行了单独座谈，找徐主任的家人和朋友进行了了解，老徐的基本情况搜集地差不多了，我一会系统整理一下，给您看……”
“嗯……行，整理出来，先不要声张，等局长大人破了案子，咱就来一个新闻媒体地毯轰炸，把咱们的老徐同志树起来……我回头仔细看看这个老徐的工作表现和能力反应，看他的政绩如何……英雄嘛，典型人物嘛，总是要十全十美的……这个典型，我们一定要培养好，保护好……要推到省里去，甚至全国……”梁市长慢条斯理地边下棋边说：“回头，我还要给省文明办的郝主任打个招呼，他是我的中央党校的同学……”
“呵呵……梁市长，您这又给我加压了，看来这案子我不破是不行了，您的学先进，树典型活动都预备好了。”局长笑着说了句。
“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不出活……我不给你压力给谁压力？谁让你给我惹事的，不好好维护好治安……”梁市长捏起一粒棋子：“我要跳了……我要跳到最上面去，做老一……”
局长也捏起一粒棋子：“我也跳，我跟着您跳，您到哪我就到哪……跳到您下面去，让您踩着踏实……”
秘书坐在旁边，无声地笑了，一会又给二位领导的水杯满上水。
又过了一会，当梁市长和局长下到第5盘的时候，当办公室的挂钟指针指向12点的时候，局长的电话响了。
局长接完电话，笑看梁市长：“一切顺利，小鸟在笼子里了，您放心吧……我安排我的心腹去审问……”
梁市长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看秘书：“通知驾驶员，备车，我请局长大人去杭州大浪淘沙洗浴中心泡澡去。”
北京，天上人间夜总会。
潘唔能这几天在这里乐不思蜀，白天开会，晚上就泡在这里玩。
昨天中午，潘唔能接到事情已经办成的电话，彻底放心了，玩起来也自然更加轻松。
几天的北京之行，潘唔能感慨颇多，看人家北京人，多会享福，这么豪华的娱乐中心，这么高素质有教养的小姐，这么周到体贴的服务，唉，这人比人，气死人，这待遇咋就这么大的区别呢？为什么在北京就能享受这么多福，在兴州就没有呢？
潘唔能不由在心里产生了几分不平。
潘唔能的电话响了，是王英打来的：“不得了了，王军和死秃子被人抓走了……”
潘唔能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手里的电话都险些掉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是白道干的还是黑道干的？”
“好像是黑道的，都用黑布蒙着脸，穿着黑衣服，把人带上没有牌照的黑车，一溜烟就不见了……”王英在那边说。
“哦……”潘唔能松了口气，黑道没关系，只要不是白道就行，他对王英说：“好了，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
放下电话，潘唔能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潘唔能知道，此刻自己虽然身在北京，兴州的一点一滴可都是严密关注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最近出了王炎之事，虽然目前没有累及自己，但也不可不防，同时，昨天虽然接到了一切顺利的电话，但也不可能不小心一点。
潘唔能这两天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严密注视着兴州的一举一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自己惊心，更何况是自己此次行动的两名主要干将，竟会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医院，被来历不明之人突然带走。
潘唔能想来想去，想不出黑道上的人谁会把他们带走，为什么恰恰是他们俩，为什么恰恰是在兴州爆炸案发生之后？
潘唔能这么一想，心里不由有些发慌，可别是公安的人干的，要是公安的人干的，那就意味着这案子告破了，这俩小子在里面一定受不了折磨，一定会出卖自己……
不过，有一想，可能性不大，一是自己这么久的策划，每一个环节都很慎密，每一个行动计划都反复斟酌、反复掂量，而且，行动人都是自己的死党，做事情都很稳重，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出什么漏洞的；二、如果是公安，犯不上扮成黑社会，而且，开的车也不是警车。
那么，会是谁呢？潘唔能冥思苦想……
突然，潘唔能脑子里一闪，猛地睁开眼，对了，还有一个人，很有可能是这个人，这个人的可能性极大！
这个人就是张伟，是不是这小子明着斗不过，暗地里带人来复仇的呢？一来为自己复仇，二来为陈瑶出气。
潘唔能眼前一亮，心里又一次肯定，一定是这小子，他的可能性最大。
兔崽子杀了回马枪，要回来复仇了！
潘唔能心里突然有些轻松，又有些高兴，这不等于是张伟在自投罗网吗？进了兴州，就等于进了小鸟进了笼子，笼子门一关，你往哪里跑？
大本营出了事，自己不能再在北京呆下去了。潘唔能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决定明天就赶回去。
虽然潘唔能无限留恋北京的美好风情，他本计划后天会议结束后，向梁市长再请10天假，再在北京逗留10天，除了拜访一些领导，疏通一些关节，再就是想多享受享受这人间天堂的美好人生。
看来不行了，不但这假不能请，这回程的日期也要提前了。
潘唔能心里有些遗憾，但又提醒自己，不能玩物丧志，女人多的是，想玩以后再来，家里的事重要，关键时刻，领导干部一定要讲大局，时刻别忘了自己是一名领导，下面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呢，包括四秃子和王军的小弟，如果自己不管不问，会寒了他们的心的。
也许，自己提前回去，还会更好地收买下面这帮人的心，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一个人性化领导，做事情是有人情味的。
潘唔能摸出手机，马上开始订机票，他决定明天就走，反正参加会议的人很多，自己又不用发言，自己一个，无所谓。
订完明天一大早的机票，潘唔能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看着正在服侍自己的两名小姐，唉，最后的晚餐了，明天就吃不到了，潘唔能暗暗叹息一声：ONENIGHTINBEIJING，我带走许多情……
潘唔能带着对伟大首都的无限眷恋，登上了回杭州的飞机。
“北京，我爱你，我还会再回来的。”潘唔能在飞机的窗户上，俯瞰美丽的北京城，心里暗暗说道。
一回到兴州，潘唔能没有回家，也没有告之王英自己回来的事情，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的嘴巴。潘唔能悄悄住进了自己的郊区别墅。
自己回来的事，不但不能告诉家人，在后天之前，还不能让市政府的人知道，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北京开会的。
回到别墅第一件事，潘唔能就是给梁市长打电话。
“梁市长，您好，我是唔能啊……”潘唔能对老梁说。
“哦……唔能兄，”老梁的声音很平静：“在北京开完会了吗？”
“没有啊，还得3天散会，”潘唔能笑呵呵地：“我是在会场开着会，惦念着家里的工作，还记挂着给您汇报这会议的精神……”
“呵呵……唔能兄的敬业负责精神真是让人钦佩，”梁市长爽朗地笑着，这笑声让潘唔能产生了极大地安全感：“不着急，等你开会回来，再汇报，你就好好在北京开会吧，安心开会，家里一切都很好。”
“哎——好，好，”潘唔能连连答应，又说：“对了，梁市长，我听说咱们市里前天发生了一起汽车爆炸案，死了5个……”
“呵呵……你消息真灵通啊，”梁市长笑了：“这事弄得整个兴州市老百姓惶惶不安，我已经从内部往上汇报了，对外还是严密封锁消息，官方渠道暂不对外发布消息，等案子告破了再说吧。”
“哦……这案子目前还没有线索？”潘唔能屏住呼吸。
“是啊，毫无头绪，这公安局啊，都是吃白饭的，说是炸弹威力太大，又起火燃烧，整个焚尸灭迹……到现在，连这死者的身份都还没确定下来，至于破案的线索，过去两天了，竟然什么都没找到……唉……我看这案子，差不多又要是个死案了，折腾半天又得不了了之……”梁市长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生气和无奈。
潘唔能心里暗暗大喜，却又装出一副很同情的口气安慰老梁：“梁市长，咱们这公安的本事和能量，你还不清楚吗？除非是当着你的面杀了人，才能确定是凶手，其他的，除了靠刑讯逼供，还有什么本事？唉……您也别生气了，这气坏了身子，可是要影响全市的工作的，兴州人民离不开你啊……”
老潘这话越说越不着路，后面的话听起来好像要和老梁诀别。
老梁笑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怎么样，今天北京的天气很好吧。”
“是啊，还行，比较凉爽，不过，前两天很热……”潘唔能说。
“呵呵……那你就在北京好好享受吧。”梁市长说：“开完会，还要不要在北京多逗留几日，走访走访？”
潘唔能脑子一转悠：“嗯……国家旅游局的几个处，还有兴州籍的几个在职的高官，我看都需要去跑一跑，您说呢？”
“要得，要得，我看你就接着这次进京的机会，跑跑吧，以咱们市政府的名义……多多辛苦你了，再给你10天时间，怎么样？”梁市长说。
潘唔能心中大喜：“行，那我就在北京多逗留几天……”
“好，唔能兄，等你回来，我给你接风……”梁市长爽快地说。
“那我开会去了……再见，梁市长……”潘唔能在客厅的沙发上晃悠着二郎腿。
“再见，唔能兄……”
打完电话，梁市长接着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马上给我进行手机定位，查清这个号码现在在什么位置……”
放下电话，潘唔能接着又拨通了老郑的电话：“你抓紧来我的别墅一趟……”
“咦——你不是在北京开会吗，这么快回来了？”老郑有些奇怪。
“少他妈废话，过来再说。”
“好，我马上去。”
“我回来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告诉，绝对保密，高度机密！”
“好，没问题，我谁也不说。”
“你老婆也不能说。”
“好的。”
放下电话，老郑对于琴说：“老潘突然从北京回来了，鬼鬼祟祟的，还不让我给人说，包括你……这狗日的肯定是想玩了，才跑回来的……让我过去一趟……”
于琴看了一眼老郑：“你嘴真贱，没有保密意识，不是不让你乱说的吗？”
“他说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我管他呢，我和他亲还是和你亲，当然是你了……”老郑笑了笑，夹起公文包，拍了拍：“现在我每次去老潘哪里都带着这个，多给老潘留点影视资料……”
“你拍点老潘的视频吧，说不定也能赚一把……”于琴笑呵呵地。
“哦……你真有创意，不愧是我郑一凡的女人。”老郑乐了。
“老潘我看出国到东洋去还真行，等哪天作出事来，劝他逃到日本去，去拍片，也能赚大钱……”于琴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老郑大笑出门。
老郑进了老潘的别墅，老潘忙招呼老郑坐下：“来，给我说说，这两天兴州有什么新鲜事？”
“呵呵……哪有什么新鲜事，天天都这样……”老郑在老潘对面坐下，小心地讲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对了，前天市中心广场发生了一起爆炸案，当场炸死了5个，很恐怖……”
“哦……死者何人？”
“不知道，市里封锁地很严密，我就知道死者是个女的，那尸首都炸成无数块了，真个是粉身碎骨……那车也烧成一堆废铁了……”
“哦……这么严重啊……真是胡闹，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治安，越来越差了……”老潘神色严肃。
“还有，炸伤了一个咱们的人。”
“咱们的人？谁？谁是咱们的人？”
“老徐啊，听说老徐正好经过附近，被炸成了重伤，生命垂危，正在医院急救呢……”
“老徐？”潘唔能心里大吃一惊，老徐经过附近，那么老徐是一定看见李燕的车了，恐怕不仅仅看见车，说不定还看见李燕本人了……
“是啊，老徐，听说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正在市人民医院急救……”老郑说。
“救过来没有？”潘唔能看着老郑。
“不知道。”
老潘沉吟了一下，接着就拨通了王英的电话：“我刚听说兴州发生了一起爆炸案，老徐被炸伤了，在医院里，你代替我，去医院看望一下，就说我在北京开会，回不来……看望完，你给我回个电话。”
潘唔能策划的这个行动，一直瞒着王英。
老徐的生死对老潘很重要，起码他能说出这车的主人是谁，被炸死的是谁，老潘想，既然现在公安局都不知道这情报，决不能让老徐说出来。老徐一苏醒，公安局很可能要询问情况。最好老徐能救不过来死掉，那就太好了。
老梁无意中误导了老潘。
打完电话，老潘看着老郑：“知道我为什么从北京突然回来吗？”
“不知道，我开始还以为您是因为那爆炸案回来的呢？”
“放屁，那爆炸案与我何干？我又不分管政法，”老潘骂了一句老郑，接着说：“昨晚出了一件蹊跷事，王军和四秃子被人绑架了，现在不知去向……”
“啊——”老郑吃了一惊，忙说：“这事和我无关啊，不是我绑架的。”
“操——看你这熊样，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想干不了啊，你有这胆吗？”老潘骂道，又说：“我现在怀疑这事是一个人干的？”
“谁？”
“张伟！”
“张伟？”老郑吃了一惊：“他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想很大的可能是他，同时绑架四秃子和王军，目的很明确，明显是对着前段时间砸假日旅游的事来的，我想，应该是他，也只有他才敢有这个胆子，一来保自己的仇，二来报陈瑶的仇……”老潘说：“这个兔崽子是亡命徒，一旦他动了手，就一发不收，下一步说不定就拿你我开刀……”
老郑一个寒噤：“我又没得罪他，他干嘛那我开刀？”
“去你妈的，你的屁股也不干净，王炎被抓进去，谁提供的情报？假日旅游成了你的，你当我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老潘斜眼看着老郑：“别的不说，就凭王炎这一件事，张伟就会弄掉你的膀子……”
老郑脸白了：“这——这咋办？”
“他一个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老潘晃悠了一下脑袋：“我得先打听清楚这两个奸夫银妇在哪里藏身，找到他们的藏身地，就能就出四秃子和王军，还能将他们俩一网打尽……”
“啊——”老郑呆了一下：“老徐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老潘看着老郑。
“张伟和陈瑶的藏身地啊……”
“没有啊！”
“我晕，我专门告诉了老徐，让他转告你的，他竟然没有告诉你，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没说呢？”老郑有些发懵。
“你这个笨蛋，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你通过他干嘛，这个人不可靠，我一直在怀疑他的忠诚度……”老潘又骂老郑。
“我看你对他挺好的啊，很信任他啊，我才告诉他的。”
“操——恐怕你是怕沾染到你什么吧？”老潘讥讽地看了老郑一眼：“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
老郑边擦额头的汗边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公文包。
“抓紧告诉我他们藏身的地方……”老潘说。
老郑想了想，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纸条，递给老潘：“呶，就是这里。”
“山东瑶北天马旅游……”老潘念道：“我靠，跑这里了，我的美人……想死我了……”
老郑点点头：“是的，他们俩一个在瑶水，一个在瑶北，听说还开了家公司……”
“一对野鸳鸯，跑到天边我也能找到，四秃子和王军基本上就是被他们抓走的，这会说不定早就被带到山东了……”老潘将老郑的纸条装进口袋：“好了，你今天提供的情报很重要，很好，剩下救人的事情，我来做，等把人救回来，你可是大功一件……”
老郑本想把纸条要回来，看到老潘装进了自己口袋，也不好再开头，怕老潘再骂自己狡猾，于是站起来，拿起公文包，告辞。
老郑现在偷拍偷录上瘾，和客户谈生意也喜欢这么做，他觉得这很好，尽量多掌握别人的一些证据，有百利而无一害。
老郑走后，老潘没有停下，摸起电话：“刚子，我是潘唔能……”
“哦……潘哥，什么事？您说！”
“四秃子和王军昨晚被人绑架了，我打听到绑架人的地址了，是一个小兔崽子带人干的，我要你去把他们救回来。”
“行，潘哥，您吩咐的事情，绝对没问题……”
“这次行动，除了给我救出这两个人，还要再抓两个人回来……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叫张伟，女的叫陈瑶……”
“行，没问题，我多带几个人去。”
“来回所有费用算我的，完成任务，我再额外给你50万，这事就拜托你了……”潘唔能说：“此事要保密，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另外，那张伟如果反抗，就把他做掉……”
“行，潘哥，您就等好吧，我准备准备就带人出发……”
“嗯……我过会安排人给你送钱去，先给你30万，作为路上的花销……”
“潘哥做事情就是大方，痛快，给潘哥您做事情，就是一个字，爽！”
“另外，我再安排一个漂亮的女学生，给你带着，路上用……”
“好来——谢谢潘哥照顾……”
安排完这些事，潘唔能总算松闲下来，给宋佳打了电话：“老子回来了，别声张，速速过来。”
不过，潘唔能也没有白玩宋佳，宋佳的哥哥到旅游局任副局长的事情，自己专门给梁市长推荐了，梁市长很痛快就答应了，说过些日子就提名。
老潘洋洋自得地想，自己是办事玩乐两不误，没有后顾之忧。
宋佳接到老潘电话的时候，刚被局长弄完。局长累得筋疲力尽，终于睡了过去。
局长现在没事就喜欢和宋佳在一起做那事，局里的工作都是通过电话安排，连办公室都很少去了。
正好家里的冰没有了，到老潘那里再弄点去。
“潘哥，我求你个事。”宋佳脑子反应很快，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说——”
“我姐姐的孩子今年大学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宋佳抬头看着潘唔能：“潘哥，你看，能不能把这个编制……”
“行，没问题——”潘唔能点点头：“反正浪费也浪费了，就给你姐的孩子吧。”
“真的？”宋佳很高兴，感激地看着潘唔能：“潘哥，你真好，你真的是个好人。”
……
海州，中天旅行社，总经理办公室。
徐君正在和导游部李经理、计调部林经理谈话。
“李经理，林经理，你们二位都是老中天人了，也是张董事长的老同事，你们来之前，张董事长专门给我打电话说过，说你们业务精，工作效率高，善于做管理，而且，你们俩和张董事长以前合作的都很不错，同为当年中天旅游的领导骨干……”徐君认真地看着他们：“张董对你们二位的加盟是非常欢迎的，他坚信，新中天旅游有你们二位的加盟，一定会迅速让公司发展起来……总之，张董对你们二位就是3个字：信任！”
李经理和林经理面有愧意，又很感动，连连点头，林经理说：“徐总，你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张董事长的期望，我们一定会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
“非常感谢张董事长对我们的信任，对我们的既往不咎，不仅接收我们，还让我们做部门管理负责人，我们没有别的可说的，只有三个字：好好干！”李经理诚恳地说。
“好！好！好哥儿们——”话音未获，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伟走了进来。
“咦——你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徐君高兴地站起来。
李经理和林经理也忙站起来和张伟打招呼。
“哈哈……我这是飞行检查，突击检查你的工作。”张伟打个哈哈：“飞检……”
徐君笑了。
张伟分别和李经理、林经理握手，边亲热地搂住肩膀：“老兄弟们又在一起了，我刚才在大厅里见到了好些老同事，哈哈……咱们的队伍又开张……二位老兄弟，我张伟记性不好，记不得以前的那些事，很多我都忘光了，不过，我记得很清楚的是咱们哥儿们一起合作，共同经营中天旅游的痛快劲儿……这不，又把二位请回来，还指望老哥儿们帮兄弟一把，把咱这新中天旅游做起来。”
李经理和林经理一时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顾晓华和何英于是把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秘书认真地记录着。
顾晓华和何英说完后，秘书觉得有些简单，意犹未足，问她们：“徐主任在救孩子的一霎那，有没有什么语言啊？”
“语言？”顾晓华和何英看着秘书。
“嗯……是啊，”秘书进一步阐述：“就是在爆炸前后，老徐同志把孩子严严实实盖住之后，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没有说什么啊？”顾晓华说。
“哦……”秘书有些失望，又不死心，进一步开导：“你们想啊，英雄在做伟大的壮举时，就像我们在电视和电影上看到的，都有伟大的语言的啊，这都是英雄发自内心肺腑的感人之句，都是英雄高尚品德的闪光点……所以，我觉得徐主任也应该会有的吧。”
秘书这么一说，顾晓华有些迷惘：“哦……当时我和何姐在附近聊天，没有注意听老徐说什么啊……”
何英眼睛眨巴眨巴，灵机一动，突然做凝神思虑状：“咦，你这么一提醒，我倒还真想起来了，徐主任在救孩子的前后，是说了几句话，不过当时大家都吓傻了，没注意听……”
秘书大喜，一拍大腿：“你看，让我说对了吧，这英雄都是有豪言壮语的……何小姐，你别着急，仔细回忆一下，具体想想，当时徐主任说的什么……”
何英的脑子飞快地旋转，边认真想边说：”在爆炸发生的一刹那，我仿佛听见徐主任大喊一声‘孩子，快趴下……接着就朝孩子扑过来，把孩子紧紧搂住，用背部遮盖住孩子的身体……当爆炸发生后，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徐主任脑子还保持清醒，他不知道孩子是否受伤，睁开血迹模糊的眼睛，看着我们，说‘别管我，先救孩子要紧……说完，徐主任才昏迷过去。”
“太棒了，虽然是短短两句话，但是太精彩了！”秘书边记录边神采飞扬：“英雄啊，英雄……多么朴实无华的语言，多么朴素纯真的情怀，多么高尚圣洁的精神，感人啊……感人。”
何英表情很认真地点点头：“我能记得的就是这两句了，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想……”
“够了，这两句话顶平时200句话，分量太重了，”秘书很兴奋：“现在案件还没侦破，不能公开对外披露吗，等侦破了，梁市长要在全市树典型，要大力开展向老徐同志学习活动,争做好公务员，好市民……”
何英一听，很高兴，又问秘书：“那案件要是不侦破，就不能公开对外披露，那就不开展这个典型学习活动了？”
“嗯……这个事情，我没有想过，”秘书想了想：“何小姐，请放心，这个案件是市长督办案件，要求10日内必须侦破，只要领导重视了，这案子就没问题，一定会侦破的……所以，这个学习活动是一定会开的，我这是前期先搜集材料给市长汇报，下一步，等案件公开了，市里的报纸、电视、广播等新闻单位，都要来采访报道老徐同志的光荣事迹的。”
何英一听，欣慰地笑了。
秘书走后，顾晓华看着何英：“何姐，你真的听见老徐说那两句话了？我咋没听见呢？”
何英笑了：“傻妹子，只要那秘书需要，我还听见老徐说很多话，只要是他需要的话，我都能听见……哈哈……”
顾晓华忍不住笑起来：“何姐，你真……哈哈……”
两人的笑声把兵兵惊醒了，兵兵光着屁股爬起来：“妈妈，兵兵尿床了……”
何英伸手一摸：“哎哟，儿子，这才10点钟啊，你奶奶不是说你半夜11点才起床撒尿的吗，咋就提前了呢？”
兵兵站在床上，一手拍着自己的小屁股，一手攥住***：“昨天兵兵受了惊吓，吓坏了，尿尿就提前了……”
何英和顾晓华都哈哈大笑起来。
市政府办公大楼，梁市长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梁市长和公安局长正在汇总情况。
“梁市长，目前能掌握的情况是这样的，死者李燕，本地人，今年31岁，兴州学院应届毕业生，本科，旅游专业，目前在市旅游局营销中心实习，毕业后就可正式去哪里上班，事业编制……被炸毁的车是一辆奥迪A4,购买的时间很短，不到3个月，车主也是李燕……同时，还查清，李燕在兴州市区还有一套价值100多万的商品房……据查，李燕家庭出身平民，父母以打工为生，没有什么显赫家庭背景，也没有什么额外收入……这是目前为止得到的关于死者的情况，其他的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市局局长向梁市长汇报。
梁市长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双手放在扶手上，右手中指轻轻地敲击着真皮扶手：“奇怪，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女孩子，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车子和房子……这里面大有文章，一定要继续调查，这是案件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正说着，局长接到电话，边听边记录，接完后，将记录结果递给梁市长：“梁市长，又获得一个重要线索……”
梁市长接过来，仔细看着，眉头凝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半晌没有说话，凝神思考……
局长站在梁市长前面，紧盯住梁市长脸上的表情。
一会，梁市长抬起头，看着局长：“这女孩学什么专业的？”
“旅游……”局长回答。
梁市长：“在哪里实习？”
局长：“旅游局营销中心……”
梁市长继续问：“准备分到哪里？”
局长：“旅游局营销中心……”
梁市长：“有没有编制？”
局长：“事业编制。”
梁市长：“事业编制好不好弄？”
局长：“很难，人事局编委卡得恨死。”
梁市长：“什么人能弄过来？”
局长：“反正我这样的局长去要是不给的，市级领导才会有这个面子……”
“这就对了！”梁市长一拍扶手，站起来，抖落着手里的纸条，眼神发亮：“局长大人，这工作，这车，这编制，这旅游行业，还有这高官……明白了吗？”
局长猛然醒悟：“梁市长，您是说……”
“你说呢？”梁市长反问。
“我……”
“这是一个重大线索，或许，这就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梁市长的口气有些兴奋：“局长大人，开动脑筋，琢磨琢磨，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局长考虑了一下，一拍脑袋：“我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人去查李燕的手机通话记录，还有他的通话记录……”
“嗯……还有呢？继续说……”梁市长又坐在转椅上，看着局长。
“还有……”局长思考了一下：“此爆炸案具有典型的黑社会作案性质，既然背后有他的背景，那就要密切调查和他关系密切的黑社会成员……黑社会成员……好了！我明白了，要把这起案子和那起挂起钩来。”
“我亲爱的局长大人，你终于说道点子上了……”梁市长微笑着：“我们昨天差点犯了大错误，差点漏掉了大鱼……”
局长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11点，今晚我看就部署行动，秘密抓捕四秃子和王军……”
“对，为了不打草惊蛇，要坐到绝对秘密，拍便衣去抓，人不要多，不要开警车，不要暴漏身份，让他们的家人和团伙弄不清出是什么人把他们带走的。”梁市长说：“抓起来之后，异地关押，秘密审讯，只要能让他们开口，用什么手段都行……”
局长笑了：“行，我派几个身手好的，分两组，开便车，抓到人后，直接送丽水公安局看守所……至于审讯，就采用昨天您点拨的，学检察院的办法，先乍他，看他们能交代出什么来……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是没有额外的收获，起码也能从假日旅游被砸这事入手，开始深入调查……”梁市长笑呵呵地说。
“好，我这就安排人员，秘密抓捕……”局长随后就开始电话部署行动。
部署完行动，老梁拿出一盘跳旗：“跳棋，来，局长，咱俩杀一盘……”
局长一看：“晕倒，梁市长，你这么大人了，还玩跳棋啊，怎么不玩象棋呢……”
“哎——象棋太累脑子，这跳棋是我陪闺女玩，我闺女教我的，很简单，不大用动脑子，很好玩的，哈哈……”梁市长边铺棋盘边说：“这可是我和女儿父女情深的见证啊……”
局长笑笑，陪梁市长下起来。
一会，秘书回来了，开始向梁市长汇报：“今天我找旅游局的部分领导和职工进行了单独座谈，找徐主任的家人和朋友进行了了解，老徐的基本情况搜集地差不多了，我一会系统整理一下，给您看……”
“嗯……行，整理出来，先不要声张，等局长大人破了案子，咱就来一个新闻媒体地毯轰炸，把咱们的老徐同志树起来……我回头仔细看看这个老徐的工作表现和能力反应，看他的政绩如何……英雄嘛，典型人物嘛，总是要十全十美的……这个典型，我们一定要培养好，保护好……要推到省里去，甚至全国……”梁市长慢条斯理地边下棋边说：“回头，我还要给省文明办的郝主任打个招呼，他是我的中央党校的同学……”
“呵呵……梁市长，您这又给我加压了，看来这案子我不破是不行了，您的学先进，树典型活动都预备好了。”局长笑着说了句。
“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不出活……我不给你压力给谁压力？谁让你给我惹事的，不好好维护好治安……”梁市长捏起一粒棋子：“我要跳了……我要跳到最上面去，做老一……”
局长也捏起一粒棋子：“我也跳，我跟着您跳，您到哪我就到哪……跳到您下面去，让您踩着踏实……”
秘书坐在旁边，无声地笑了，一会又给二位领导的水杯满上水。
又过了一会，当梁市长和局长下到第5盘的时候，当办公室的挂钟指针指向12点的时候，局长的电话响了。
局长接完电话，笑看梁市长：“一切顺利，小鸟在笼子里了，您放心吧……我安排我的心腹去审问……”
梁市长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看秘书：“通知驾驶员，备车，我请局长大人去杭州大浪淘沙洗浴中心泡澡去。”
北京，天上人间夜总会。
潘唔能这几天在这里乐不思蜀，白天开会，晚上就泡在这里玩。
昨天中午，潘唔能接到事情已经办成的电话，彻底放心了，玩起来也自然更加轻松。
几天的北京之行，潘唔能感慨颇多，看人家北京人，多会享福，这么豪华的娱乐中心，这么高素质有教养的小姐，这么周到体贴的服务，唉，这人比人，气死人，这待遇咋就这么大的区别呢？为什么在北京就能享受这么多福，在兴州就没有呢？
潘唔能不由在心里产生了几分不平。
潘唔能的电话响了，是王英打来的：“不得了了，王军和死秃子被人抓走了……”
潘唔能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手里的电话都险些掉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是白道干的还是黑道干的？”
“好像是黑道的，都用黑布蒙着脸，穿着黑衣服，把人带上没有牌照的黑车，一溜烟就不见了……”王英在那边说。
“哦……”潘唔能松了口气，黑道没关系，只要不是白道就行，他对王英说：“好了，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
放下电话，潘唔能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潘唔能知道，此刻自己虽然身在北京，兴州的一点一滴可都是严密关注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最近出了王炎之事，虽然目前没有累及自己，但也不可不防，同时，昨天虽然接到了一切顺利的电话，但也不可能不小心一点。
潘唔能这两天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严密注视着兴州的一举一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自己惊心，更何况是自己此次行动的两名主要干将，竟会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医院，被来历不明之人突然带走。
潘唔能想来想去，想不出黑道上的人谁会把他们带走，为什么恰恰是他们俩，为什么恰恰是在兴州爆炸案发生之后？
潘唔能这么一想，心里不由有些发慌，可别是公安的人干的，要是公安的人干的，那就意味着这案子告破了，这俩小子在里面一定受不了折磨，一定会出卖自己……
不过，有一想，可能性不大，一是自己这么久的策划，每一个环节都很慎密，每一个行动计划都反复斟酌、反复掂量，而且，行动人都是自己的死党，做事情都很稳重，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出什么漏洞的；二、如果是公安，犯不上扮成黑社会，而且，开的车也不是警车。
那么，会是谁呢？潘唔能冥思苦想……
突然，潘唔能脑子里一闪，猛地睁开眼，对了，还有一个人，很有可能是这个人，这个人的可能性极大！
这个人就是张伟，是不是这小子明着斗不过，暗地里带人来复仇的呢？一来为自己复仇，二来为陈瑶出气。
潘唔能眼前一亮，心里又一次肯定，一定是这小子，他的可能性最大。
兔崽子杀了回马枪，要回来复仇了！
潘唔能心里突然有些轻松，又有些高兴，这不等于是张伟在自投罗网吗？进了兴州，就等于进了小鸟进了笼子，笼子门一关，你往哪里跑？
大本营出了事，自己不能再在北京呆下去了。潘唔能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决定明天就赶回去。
虽然潘唔能无限留恋北京的美好风情，他本计划后天会议结束后，向梁市长再请10天假，再在北京逗留10天，除了拜访一些领导，疏通一些关节，再就是想多享受享受这人间天堂的美好人生。
看来不行了，不但这假不能请，这回程的日期也要提前了。
潘唔能心里有些遗憾，但又提醒自己，不能玩物丧志，女人多的是，想玩以后再来，家里的事重要，关键时刻，领导干部一定要讲大局，时刻别忘了自己是一名领导，下面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呢，包括四秃子和王军的小弟，如果自己不管不问，会寒了他们的心的。
也许，自己提前回去，还会更好地收买下面这帮人的心，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一个人性化领导，做事情是有人情味的。
潘唔能摸出手机，马上开始订机票，他决定明天就走，反正参加会议的人很多，自己又不用发言，自己一个，无所谓。
订完明天一大早的机票，潘唔能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看着正在服侍自己的两名小姐，唉，最后的晚餐了，明天就吃不到了，潘唔能暗暗叹息一声：ONENIGHTINBEIJING，我带走许多情……
潘唔能带着对伟大首都的无限眷恋，登上了回杭州的飞机。
“北京，我爱你，我还会再回来的。”潘唔能在飞机的窗户上，俯瞰美丽的北京城，心里暗暗说道。
一回到兴州，潘唔能没有回家，也没有告之王英自己回来的事情，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的嘴巴。潘唔能悄悄住进了自己的郊区别墅。
自己回来的事，不但不能告诉家人，在后天之前，还不能让市政府的人知道，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北京开会的。
回到别墅第一件事，潘唔能就是给梁市长打电话。
“梁市长，您好，我是唔能啊……”潘唔能对老梁说。
“哦……唔能兄，”老梁的声音很平静：“在北京开完会了吗？”
“没有啊，还得3天散会，”潘唔能笑呵呵地：“我是在会场开着会，惦念着家里的工作，还记挂着给您汇报这会议的精神……”
“呵呵……唔能兄的敬业负责精神真是让人钦佩，”梁市长爽朗地笑着，这笑声让潘唔能产生了极大地安全感：“不着急，等你开会回来，再汇报，你就好好在北京开会吧，安心开会，家里一切都很好。”
“哎——好，好，”潘唔能连连答应，又说：“对了，梁市长，我听说咱们市里前天发生了一起汽车爆炸案，死了5个……”
“呵呵……你消息真灵通啊，”梁市长笑了：“这事弄得整个兴州市老百姓惶惶不安，我已经从内部往上汇报了，对外还是严密封锁消息，官方渠道暂不对外发布消息，等案子告破了再说吧。”
“哦……这案子目前还没有线索？”潘唔能屏住呼吸。
“是啊，毫无头绪，这公安局啊，都是吃白饭的，说是炸弹威力太大，又起火燃烧，整个焚尸灭迹……到现在，连这死者的身份都还没确定下来，至于破案的线索，过去两天了，竟然什么都没找到……唉……我看这案子，差不多又要是个死案了，折腾半天又得不了了之……”梁市长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生气和无奈。
潘唔能心里暗暗大喜，却又装出一副很同情的口气安慰老梁：“梁市长，咱们这公安的本事和能量，你还不清楚吗？除非是当着你的面杀了人，才能确定是凶手，其他的，除了靠刑讯逼供，还有什么本事？唉……您也别生气了，这气坏了身子，可是要影响全市的工作的，兴州人民离不开你啊……”
老潘这话越说越不着路，后面的话听起来好像要和老梁诀别。
老梁笑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怎么样，今天北京的天气很好吧。”
“是啊，还行，比较凉爽，不过，前两天很热……”潘唔能说。
“呵呵……那你就在北京好好享受吧。”梁市长说：“开完会，还要不要在北京多逗留几日，走访走访？”
潘唔能脑子一转悠：“嗯……国家旅游局的几个处，还有兴州籍的几个在职的高官，我看都需要去跑一跑，您说呢？”
“要得，要得，我看你就接着这次进京的机会，跑跑吧，以咱们市政府的名义……多多辛苦你了，再给你10天时间，怎么样？”梁市长说。
潘唔能心中大喜：“行，那我就在北京多逗留几天……”
“好，唔能兄，等你回来，我给你接风……”梁市长爽快地说。
“那我开会去了……再见，梁市长……”潘唔能在客厅的沙发上晃悠着二郎腿。
“再见，唔能兄……”
打完电话，梁市长接着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马上给我进行手机定位，查清这个号码现在在什么位置……”
放下电话，潘唔能接着又拨通了老郑的电话：“你抓紧来我的别墅一趟……”
“咦——你不是在北京开会吗，这么快回来了？”老郑有些奇怪。
“少他妈废话，过来再说。”
“好，我马上去。”
“我回来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告诉，绝对保密，高度机密！”
“好，没问题，我谁也不说。”
“你老婆也不能说。”
“好的。”
放下电话，老郑对于琴说：“老潘突然从北京回来了，鬼鬼祟祟的，还不让我给人说，包括你……这狗日的肯定是想玩了，才跑回来的……让我过去一趟……”
于琴看了一眼老郑：“你嘴真贱，没有保密意识，不是不让你乱说的吗？”
“他说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我管他呢，我和他亲还是和你亲，当然是你了……”老郑笑了笑，夹起公文包，拍了拍：“现在我每次去老潘哪里都带着这个，多给老潘留点影视资料……”
“你拍点老潘的视频吧，说不定也能赚一把……”于琴笑呵呵地。
“哦……你真有创意，不愧是我郑一凡的女人。”老郑乐了。
“老潘我看出国到东洋去还真行，等哪天作出事来，劝他逃到日本去，去拍片，也能赚大钱……”于琴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老郑大笑出门。
老郑进了老潘的别墅，老潘忙招呼老郑坐下：“来，给我说说，这两天兴州有什么新鲜事？”
“呵呵……哪有什么新鲜事，天天都这样……”老郑在老潘对面坐下，小心地讲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对了，前天市中心广场发生了一起爆炸案，当场炸死了5个，很恐怖……”
“哦……死者何人？”
“不知道，市里封锁地很严密，我就知道死者是个女的，那尸首都炸成无数块了，真个是粉身碎骨……那车也烧成一堆废铁了……”
“哦……这么严重啊……真是胡闹，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治安，越来越差了……”老潘神色严肃。
“还有，炸伤了一个咱们的人。”
“咱们的人？谁？谁是咱们的人？”
“老徐啊，听说老徐正好经过附近，被炸成了重伤，生命垂危，正在医院急救呢……”
“老徐？”潘唔能心里大吃一惊，老徐经过附近，那么老徐是一定看见李燕的车了，恐怕不仅仅看见车，说不定还看见李燕本人了……
“是啊，老徐，听说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正在市人民医院急救……”老郑说。
“救过来没有？”潘唔能看着老郑。
“不知道。”
老潘沉吟了一下，接着就拨通了王英的电话：“我刚听说兴州发生了一起爆炸案，老徐被炸伤了，在医院里，你代替我，去医院看望一下，就说我在北京开会，回不来……看望完，你给我回个电话。”
潘唔能策划的这个行动，一直瞒着王英。
老徐的生死对老潘很重要，起码他能说出这车的主人是谁，被炸死的是谁，老潘想，既然现在公安局都不知道这情报，决不能让老徐说出来。老徐一苏醒，公安局很可能要询问情况。最好老徐能救不过来死掉，那就太好了。
老梁无意中误导了老潘。
打完电话，老潘看着老郑：“知道我为什么从北京突然回来吗？”
“不知道，我开始还以为您是因为那爆炸案回来的呢？”
“放屁，那爆炸案与我何干？我又不分管政法，”老潘骂了一句老郑，接着说：“昨晚出了一件蹊跷事，王军和四秃子被人绑架了，现在不知去向……”
“啊——”老郑吃了一惊，忙说：“这事和我无关啊，不是我绑架的。”
“操——看你这熊样，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想干不了啊，你有这胆吗？”老潘骂道，又说：“我现在怀疑这事是一个人干的？”
“谁？”
“张伟！”
“张伟？”老郑吃了一惊：“他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想很大的可能是他，同时绑架四秃子和王军，目的很明确，明显是对着前段时间砸假日旅游的事来的，我想，应该是他，也只有他才敢有这个胆子，一来保自己的仇，二来报陈瑶的仇……”老潘说：“这个兔崽子是亡命徒，一旦他动了手，就一发不收，下一步说不定就拿你我开刀……”
老郑一个寒噤：“我又没得罪他，他干嘛那我开刀？”
“去你妈的，你的屁股也不干净，王炎被抓进去，谁提供的情报？假日旅游成了你的，你当我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老潘斜眼看着老郑：“别的不说，就凭王炎这一件事，张伟就会弄掉你的膀子……”
老郑脸白了：“这——这咋办？”
“他一个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老潘晃悠了一下脑袋：“我得先打听清楚这两个奸夫银妇在哪里藏身，找到他们的藏身地，就能就出四秃子和王军，还能将他们俩一网打尽……”
“啊——”老郑呆了一下：“老徐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老潘看着老郑。
“张伟和陈瑶的藏身地啊……”
“没有啊！”
“我晕，我专门告诉了老徐，让他转告你的，他竟然没有告诉你，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没说呢？”老郑有些发懵。
“你这个笨蛋，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你通过他干嘛，这个人不可靠，我一直在怀疑他的忠诚度……”老潘又骂老郑。
“我看你对他挺好的啊，很信任他啊，我才告诉他的。”
“操——恐怕你是怕沾染到你什么吧？”老潘讥讽地看了老郑一眼：“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
老郑边擦额头的汗边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公文包。
“抓紧告诉我他们藏身的地方……”老潘说。
老郑想了想，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纸条，递给老潘：“呶，就是这里。”
“山东瑶北天马旅游……”老潘念道：“我靠，跑这里了，我的美人……想死我了……”
老郑点点头：“是的，他们俩一个在瑶水，一个在瑶北，听说还开了家公司……”
“一对野鸳鸯，跑到天边我也能找到，四秃子和王军基本上就是被他们抓走的，这会说不定早就被带到山东了……”老潘将老郑的纸条装进口袋：“好了，你今天提供的情报很重要，很好，剩下救人的事情，我来做，等把人救回来，你可是大功一件……”
老郑本想把纸条要回来，看到老潘装进了自己口袋，也不好再开头，怕老潘再骂自己狡猾，于是站起来，拿起公文包，告辞。
老郑现在偷拍偷录上瘾，和客户谈生意也喜欢这么做，他觉得这很好，尽量多掌握别人的一些证据，有百利而无一害。
老郑走后，老潘没有停下，摸起电话：“刚子，我是潘唔能……”
“哦……潘哥，什么事？您说！”
“四秃子和王军昨晚被人绑架了，我打听到绑架人的地址了，是一个小兔崽子带人干的，我要你去把他们救回来。”
“行，潘哥，您吩咐的事情，绝对没问题……”
“这次行动，除了给我救出这两个人，还要再抓两个人回来……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叫张伟，女的叫陈瑶……”
“行，没问题，我多带几个人去。”
“来回所有费用算我的，完成任务，我再额外给你50万，这事就拜托你了……”潘唔能说：“此事要保密，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另外，那张伟如果反抗，就把他做掉……”
“行，潘哥，您就等好吧，我准备准备就带人出发……”
“嗯……我过会安排人给你送钱去，先给你30万，作为路上的花销……”
“潘哥做事情就是大方，痛快，给潘哥您做事情，就是一个字，爽！”
“另外，我再安排一个漂亮的女学生，给你带着，路上用……”
“好来——谢谢潘哥照顾……”
安排完这些事，潘唔能总算松闲下来，给宋佳打了电话：“老子回来了，别声张，速速过来。”
不过，潘唔能也没有白玩宋佳，宋佳的哥哥到旅游局任副局长的事情，自己专门给梁市长推荐了，梁市长很痛快就答应了，说过些日子就提名。
老潘洋洋自得地想，自己是办事玩乐两不误，没有后顾之忧。
宋佳接到老潘电话的时候，刚被局长弄完。局长累得筋疲力尽，终于睡了过去。
局长现在没事就喜欢和宋佳在一起做那事，局里的工作都是通过电话安排，连办公室都很少去了。
正好家里的冰没有了，到老潘那里再弄点去。
“潘哥，我求你个事。”宋佳脑子反应很快，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说——”
“我姐姐的孩子今年大学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宋佳抬头看着潘唔能：“潘哥，你看，能不能把这个编制……”
“行，没问题——”潘唔能点点头：“反正浪费也浪费了，就给你姐的孩子吧。”
“真的？”宋佳很高兴，感激地看着潘唔能：“潘哥，你真好，你真的是个好人。”
……
海州，中天旅行社，总经理办公室。
徐君正在和导游部李经理、计调部林经理谈话。
“李经理，林经理，你们二位都是老中天人了，也是张董事长的老同事，你们来之前，张董事长专门给我打电话说过，说你们业务精，工作效率高，善于做管理，而且，你们俩和张董事长以前合作的都很不错，同为当年中天旅游的领导骨干……”徐君认真地看着他们：“张董对你们二位的加盟是非常欢迎的，他坚信，新中天旅游有你们二位的加盟，一定会迅速让公司发展起来……总之，张董对你们二位就是3个字：信任！”
李经理和林经理面有愧意，又很感动，连连点头，林经理说：“徐总，你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张董事长的期望，我们一定会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
“非常感谢张董事长对我们的信任，对我们的既往不咎，不仅接收我们，还让我们做部门管理负责人，我们没有别的可说的，只有三个字：好好干！”李经理诚恳地说。
“好！好！好哥儿们——”话音未获，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伟走了进来。
“咦——你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徐君高兴地站起来。
李经理和林经理也忙站起来和张伟打招呼。
“哈哈……我这是飞行检查，突击检查你的工作。”张伟打个哈哈：“飞检……”
徐君笑了。
张伟分别和李经理、林经理握手，边亲热地搂住肩膀：“老兄弟们又在一起了，我刚才在大厅里见到了好些老同事，哈哈……咱们的队伍又开张……二位老兄弟，我张伟记性不好，记不得以前的那些事，很多我都忘光了，不过，我记得很清楚的是咱们哥儿们一起合作，共同经营中天旅游的痛快劲儿……这不，又把二位请回来，还指望老哥儿们帮兄弟一把，把咱这新中天旅游做起来。”
李经理和林经理一时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