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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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虹和宇鹏拒绝配合停产的事,环保局污染控制处的科员戴小云从那儿碰了钉子后,马上回来向主管副局葛大壮作了汇报:“葛局,现在就这两家比较强硬,天虹的门卫直接不让进,我解释过后,等了好久才来了一个人,说公司经理不在,他们不能作主是否停产,直接将我轰出门了,另外一家宇鹏派了一个人出来,说话更难听,直接把停产通知撕了,还说要是停产引起的损失,让我们赔,还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做这种缺德事,就不怕……”戴小去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伤心得眼泪夺眶而出,她未说出口的话是做这种缺德事,不怕生不出孩子。没想到自己一个公职人员为了公事,竟然遭人如此污蔑和诅咒。

    葛大壮看着戴小云伤心的样子,知道她受的委屈不小。因为他知道戴小云不是个娇气的的女孩,公考进来没有一年的她,工作很努力,在污染控制处的她,和其他男同事一样不辞辛苦的奋战在一线,从来没有喊过苦,和累,如今受这等委屈,可想而知这帮人说的话,让她受的气,因为这一点葛大壮知道,他就是从一线慢慢升上来的,过中辛苦和被人误解,漫骂,他是领教过的。

    葛大壮让戴小云抽泣着发泄完,然后递给她几张纸巾,安慰道:“擦擦,小戴,你遭受的一切,我能理解,我以前也领教过,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是做这行得罪人的事!”

    戴小云接过纸巾,抹了一下眼泪,气愤道:“葛局,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就是受不了他们这样人身攻击,而且我们还不能还回去,我们为什么要受这种气?我真受不了了!”

    葛大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怀着复杂的心情倾听着一个受气下属的怨气,他没有训斥她,更没有说大话地要求她,而是理解地倾听,因为她现在更需要的是他当完这个听众。良久,葛大壮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指指自己的额头,语得心长道:“小戴,你看看我这儿!这就是我年轻时在下面查处污染时,被人砸的,到现在还一条疤痕呢,害得我以后找对象都废了老大的劲了了!”

    戴小云听了葛大壮自嘲的话,破涕而笑:“葛局,跟你相比,我受的这点气算什么呀?行了,我不生气了,有什么指示,你赶紧下吧!”

    “好好好,不生气,就好,我们环保人需要的就是这种好的心态,跌倒了再爬起来,没啥!”

    “葛局,你可是我们环保系统里的榜样,今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葛大壮挥挥手:“算了,别捧杀我,小戴,你刚才反映的这两家的问题,我会向马局汇报的,你先回去,然后追踪一下停产的厂家,按排一下小马,小何开始实地监测数据,一有问题,立即上报上来,做好登记备案。”

    “好的,我马上去办!”

    看着戴小云离去的背影。葛大壮抽出一支烟,燃了起来。三十五六岁的他,在许城环保局一呆就是十年,从基层监察人员做起,到现在做到副局长,其中的艰辛,受的委屈,付出的努力是可想而知的。凭他的能力和资历,环保局长的位置非他莫属,可是没想到马小坤,横刀插出,夺了他的位置,开始,他也是愤愤不平,甚至想辞职不干,但是后来想想,自己这十年付出的努力,他又心有不甘,凭啥自己这样禁不住事儿,轻易让出?所以想通后,他还是面上平静如常,积极配合马小坤的工作。可是这个马小坤,要不是不管不问,溜鸟打游戏,要不就是不见人影,总之一切都交给他这个副局长,这让他的压力异常。想到这儿,他觉得今儿还得去找他,向他汇报,毕竟他是一把手,在这个非常时期,自己更要按照程序走。

    他起身,推门往里面的局长办公室走去。局长室的门紧闭着,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怎么回事?刚才他不是还在吗?于是又敲了敲,他的耳朵贴着门听了听,里面传来了慌乱无措的声音,良久,门开了,办公室文书黄薇薇出现在自己面前:“马局!”葛大壮注意到黄薇薇头发有些凌乱,面色象桃花一样,眼波里流光溢彩:“我走了,我们聊!”“

    “是葛局啊,我正要找你呢!”马小坤坐在皮椅上,胖胖的脸色不自然的挤出一丝笑容,招呼着葛大壮。

    葛大壮看着慌乱离开的黄薇薇背影,意味深长道:“这小黄是越长越水灵了!”

    “哦,她来送文件的!你坐坐!”马小坤指着旁边的沙发,赶紧岔开话题。

    葛大壮坐定,开门进山:“马局,刚才我们的一线人员亲自上门送达停产通知,没想到天虹和宇鹏这两家根本就不当回事,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马小坤轻咳了一声:“葛局啊,我正好要跟你说这件事呢!你也知道这两家的背景,都不是好惹的啊,而且这两天已经派人跟我打了招呼,看能不能先不停产,看数据出来,再处理不迟?”

    葛大壮本来是想到这儿得到马小坤的坚决支持,没想到,他竟然说情来了,他有些为难地看了他那张胖脸:“马局,我知道这两家的背景,可是你也应该知道现在是啥时候,这事可不是我们环保局能捂得住的,现在姚书记,白市长都在关注这件事,要是再出了纰漏,可不是我们所能承担得起的。”

    马小坤瞪了他一眼,心想,平时你出风头也就算了,这次又想拿这事出风头,我马小坤好歹是环保局一把手,于是不耐烦道:“这事先这么办,出了事我担着!”

    葛大壮还想再说什么,看到马小坤不耐烦的样子,也就欲言又止。离开局长室,葛大壮一肚子的心事,本想得到马小坤的支持,没想到他却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自己,自己如果不按照他的指示办,可想而知以后他会怎么对付他,如果按照他的要求办,别的企业会怎么看?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葛大壮,愁眉不展。他觉得自己目前还不能越权办事,看来只有先这样办了,暗地里办人加紧把这两家的数据检查清楚,如果没有问题,也就好办多了。想到这儿,他把戴小云喊到自己办公室:“小戴,你把手上的事先放放,你和小马马上到到天虹和宇鹏监测排污数据是否合标,如果有问题,马上跟我汇报,这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戴小云疑惑地看了看葛大壮:“为什么?”

    “你不要问原因,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赶紧的!”

    “好吧!”戴小云见葛大壮满脸的愁容,也就不好再问了。

    葛大壮刚从马小坤的办公室离开后,马小坤就给黄薇薇打了电话:“以后少到我办公室,我看那葛大壮有怀疑了!”

    “那以后人家想你了怎么办?”电话那头的黄薇薇嗲声嗲气道。

    “行了,以后我想办法,你不要再跟人家合租了,我另外帮你租个房子,你就不要操心了!”马小坤对着镜子理了理油光闪亮的头发,财大气粗道。

    黄薇薇满意的挂了电话。这个来自农村的女孩,因为傍上了马小坤,在办公室其他人面前趾指气扬。大家都看不惯她,只是碍于马小坤的面子,才没有跟她翻脸,背地里大家都骂她狐狸精。不过,对于葛大壮,她却有着天然的畏惧,她总是觉得他那双宝剑眉下的眼睛里总是透着研判的眼神,特别是今天她从马小坤办公室出来时,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看透了,想到这儿,她的丹凤眼里露出恨恨的寒意。

    戴小云得了葛大壮的指示,来到办公室找到同事小马:“马俊,葛局让我们马上去天虹和和宇鹏监测排污数据。”

    “这么着急,为什么?不是等统一布署吗?”马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你不要问太多了,以后再跟你说!”

    就在两人边走边说的时候,正从厕所走出来的黄薇薇与他们打了个照面,她看到挎包出去的戴小云两人,诧异道:“这马上下班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有点事出去一下!”戴小云勉强一笑,打了岔,示意马俊赶紧离开。

    看着两人快步离开的背影,黄薇薇嘀咕道:“神神秘秘的!”

    晚上马小坤为了补偿下午未能得逞的欲望,晚上约黄薇薇来到一家宾馆开房。一进房,马小坤一把抱着黄薇薇,就要啃下去,但被黄薇薇一把把脸推开:“急什么,我有事要告诉你!”

    马小坤强忍着欲望,瞪红了眼看着面前的“小白兔”:“什么事?宝贝!”

    黄薇薇把下班前看的情况告诉了马小坤,不料却遭到马小坤不以为然的撇嘴:“这有啥?少见多怪。”

    “我觉得他们俩不正常,看见我,突然不说了,赶紧跑了!”黄薇薇沉思道。

    “怎么不正常了?”

    “我看到他们俩拿着要下去监测采样设备,这会能去哪儿呢?”黄薇薇自言自语道。

    马小坤一听,楞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油腻腻的脑门:“不好!”说着掏出手机,进了卫生间,并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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