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虚伪母女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八一中文网 www.byzw.cc,最快更新美人榜之娇娘有毒最新章节!

    四年前,飞将军青麟之死!

    她刻骨铭心,此生此世,就是不会忘记的!

    对于白羽奴,她给予了所有的信任,以及全部的耐心。

    一次又一次,可是每一次都是如此的令人失望。

    当初,她还以为苏家被灭,当真是所谓的流寇。

    那一段日子,是白羽奴的陪伴,才让她慢慢的走出了阴云。

    直到几年后,元月砂找到了慢慢恢复了记忆的烟沉。

    然后,才知晓了那些所谓流寇根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除了龙胤,断断不可能有如此精锐潜入海陵却悄无声息。她恨极了,恨透了。她才恍惚所觉,远在京城的苏姐姐,可还安好。她以为苏姐姐没有给予书信,是因为没了家人,过于悲痛。可是后来,她才知晓了所谓的真相,并且痛彻心扉。甚至于这样儿,她杀入了京城,想要杀死百里策。

    可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墨夷宗的人居然是严阵以待。

    她砍伤了莫浮南的脸颊,斩断了蔺苍的手指头,如此凶狠绝伦。可是偏偏,却是让墨夷宗的宗主击败,并且身受重伤。若非白羽奴随后赶到,救走了自己,也许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死在了京城。

    直到那个时候,自己对白羽奴仍然是没有一丝一毫怀疑。

    他跟自己发誓,就算苏家被流寇所杀,和朝中权贵有些关系。可是,却绝不会是朝廷本意。他会寻出这个暗中操纵一切的权贵,然后用极狠辣的手段,折磨处死,以慰苏家的在天之灵。

    最后,自己被安抚了,只要求白羽奴配合,让她带走苏姐姐。

    偏生苏姐姐要走的事情居然被泄露,苏姐姐也死了。

    青麟的最后一根弦就这样儿断了,内心之中却也是流转了极为浓郁的恨意。

    她那一双眸子,由着漆黑化为了染染青色,是恶魔如鬼的颜色。

    是如此的狠戾,如此的可怖。

    那染染的青色,带来了猩红的血,浓稠的恨。

    接下来的事情,元月砂没有继续去想,也是不想继续去想。只因为接下来的经历,她痛彻心扉。

    她抬起头,白玉似的脸蛋好似绽放了一缕浅浅的笑容:“睿王妃,月砂冒犯了。”

    她姿容娇美,巧笑倩兮。只因为她清清楚楚知晓,一个人纵然是武功盖世,可是也是抵不过甜美的笑容,狠辣的算计,以及可怕人心。

    那眼眸里面浓墨也似的黑,掩住了凄厉无比的青。

    元月砂心忖,她不觉有人能比自己答得更好。

    因为这个答案是白羽奴给的,就算她恨白羽奴,可白羽奴却是她此生见过最聪慧最善于蛊惑人心的妖孽。

    就算是元月砂自己,也不会有这样子的答案。

    元月砂不动声色想,为何白羽奴这几年隐匿消失?

    这个男人是她心里面最厉害的,谁也比不上,不止这些个贵族女眷,便是龙胤满朝朝臣,也比不上白羽奴。

    在场男子亦不觉心思复杂,竟不觉有些讶然。

    区区一个乡下丫头,怎会有如此心思。

    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真是伟大的。

    元月砂既得百里聂垂青爱慕,搭好了台阶,还不拼着吃奶的劲儿,顺理成章嫁给百里聂。

    元月砂已然是平复了心神,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她没去看百里聂,只因为纵然不看,也知晓百里聂如今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自鸣得意,一副算计得逞的得意样儿。可是等自己望向他时候,他反倒是一副假惺惺的无辜惊讶模样。

    百里聂纵然戏好,可是自己也是没心情看他这个戏。

    她没看百里聂,自然不知晓此刻百里聂真实的表情。

    那双眸子,蕴含了淡淡的朦胧,却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的复杂。

    而那眸子深处,竟不自禁流转几许淡淡的悲凉与欢喜。

    百里聂缓缓吐了一口气。

    不错,元月砂会这样子回这个话儿,也许他是计算好的。

    就好似天底下许多其他的事情,仍如百里聂手掌的掌纹,是清清楚楚的。

    就好似自己笃定,眼前少女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刻骨铭心。

    无论是爱是恨,自己都占据了这个女子全部的心房,主宰着她的感情。而自己,其实何尝不是如此?

    他人生之中,也有无法计算好的事情,曾经也犯下过错误。彼时自己自负如斯,以为天下都在自己玩弄之中。可笑自己到底也为人所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教训,认清自己也不过如此,十分可笑,轻浮浅薄。不过如今,他会将错误的东西一件件的纠正过来。

    他耳边听到了百里雪震惊过后蕴含了几分恼怒的嗓音:“陛下,儿臣不服气。今日论政,倘若女儿当真见识不如,也心甘情愿。可是,女儿却不甘心输给昭华县主。”

    区区县主,南府郡出身,根本是个乡下丫头。

    她不甘心自己输给乡下丫头。

    苏颖也忍不住樱唇轻颤,想要开口。

    却也是到底说不出话儿来。

    还是让百里雪当枪,自己只充作贤淑温婉。

    宣德帝面露厌憎之色。

    此刻却听到石煊嗤笑:“输了就输了,输了是现实。至于公主甘愿还是不甘愿,你瞧别人在意还是不在意?”

    石煊不屑,方才百里雪大放厥词,听得石煊无名火起。

    当真以为,东海之人,是好欺辱的?

    百里雪不理睬,石煊算什么,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她自顾自说道:“如今京城谁不知晓,长留王殿下垂青于昭华县主。今日,长留王更当众许诺,谁成为了东海郡主,便娶了她了。故而,早知睿王妃会问什么,却教导昭华县主作答。然后,便顺理成章。却让满京城的贵眷,给元月砂做踏脚石。”

    一句话,却为元月砂招惹诸多仇恨。

    几乎满京城的贵女,都是不自禁有些仇恨的看着元月砂。

    百里雪所言,也是激得她们嫉意浓浓,格外不甘。

    不错,满京城的姑娘,都为了这个乡下丫头做陪衬?

    若不是百里聂教导,元月砂如何能有这样子内秀?

    真不知道长留王殿下吃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待元月砂这样儿的好?

    一只山鸡,却要点成凤凰。

    百里聂眸光深邃,盯着百里雪,忽而一笑。

    某方面而言,百里雪似也说出了真相。

    人群之中,却也是传来了那一阵子的嘈杂议论。

    元月砂不动声色:“月意公主如此指证,可是有什么证据?”

    百里雪冷笑:“区区南府郡出身,乡下出身,哪里来这般见识智慧?”

    她这样子说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在场贵女,个个系出名门,身份娇贵,家族底蕴深厚。元月砂这般出身的女子,哪里受这样儿的教导,能有这般见识?

    说来说去,自是不免令人觉得十分狐疑。

    百里雪更忍不住将面子情都撕破了:“而昭华县主才貌皆不出挑,为何长留王竟处处暧昧?只怕这份暧昧之情,动机并不如何的单纯,只怕是另有心思,别有主意。”

    却也是暗指百里聂诚心算计,利用元月砂插手东海之事,居心不良。

    百里炎容色沉了沉,他的拇指轻轻的擦过了掌心的疤痕,容色竟似有几分冷锐。

    那一日,绿薄提及了百里聂,他竟不自禁的捏碎了茶杯,划破了手掌。如今伤口虽愈合了,可是却也是留了一道疤痕。百里炎一贯沉稳,一向也是喜怒不形于色,偏生居然会捏碎茶盏伤了手。如今百里炎拇指缓缓的擦过了自个儿手掌上的伤,这伤仿若是耻辱的象征,仿佛在嘲笑什么也似,让百里炎的内心好似扎了一根刺,十分的不舒坦。

    从小到大,自己拼命才可以得到手的东西,百里聂却能轻飘飘的摘到手。可百里聂就算是摘到手,也不会在意,只会漫不经心的抛在一边。也许百里聂这样儿,才十分像一个贵族。恣意洒脱,潇洒风流!如今手掌上的伤,就好似一根刺,就这样子莫名的扎入了百里炎的心口。

    百里炎面色沉沉的,也是没说什么话儿,只轻轻的抿紧了唇瓣。

    他不知道,元月砂今日展露这样子的风华,这般拼命,究竟是出于对自己的忠心和狂热,还是为了百里聂。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乐意元月砂成功,还是失败。

    他更不知道,倘若百里聂当真肯娶元月砂为妻,元月砂这个聪慧如狡狐的女子,可是还会听从自己的吩咐。

    元月砂却容色不变:“南府郡虽然比不得京城,可也是江南锦绣之地,各地商贾云集。月砂总归读得起书,有机会见识一二。更何况,当真娇养于京城贵女有此自矜之心倒也罢了。月意公主据闻也出京游历,若龙胤除了京城都是乡下地方,月意公主大约也没机会见识到什么,学识也只是寻常了。”

    百里雪恼怒,被元月砂气得说不出话儿来。

    元月砂一张口,就说什么外出游学。

    可别人都知道,因为她出身不吉利,所以才被宣德帝打发出来。

    不就是嫌弃这个女儿碍眼,不乐意见着。

    这是百里雪的伤疤,平时也没人会提。别的人固然会背后议论几句,可是也不会当面说什么,至少不会说得如此的直白。

    毕竟,月意公主到底是皇族公主。

    她身份自是娇贵,跟别的人不同。别的人就算那心里面有些嫌弃月意公主的不吉名声,也绝不敢当众羞辱。

    百里雪心里不自禁流转了恨意,她恨透了元月砂,不知轻重,居然如此毫不留情的,揭破了自个儿的伤疤。一缕生生的恼意,顿时不由得从百里雪的肺腑之中滋生。

    偏生,元月砂还不依不饶:“更何况,由着月意公主所言,这但凡京城以外的地方,都是乡下人。月砂不过是弱质女流,身份卑微,受些羞辱,那也没什么话儿好说。可在座朝廷官员,倒有大半,不是京城本地人氏。公主,你言语失当,岂不是辱了他们?”

    百里雪为之气结,极恼恨的说道:“元月砂,你不必在这儿挑拨离间,我并不是这样子的意思。”

    元月砂不觉心忖,不是这样子的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这外地的官儿,在京官面前本来就低了一头。这虽然没有明说,可也是心知肚明。

    别人虽不好对百里雪明着计较,心里面也会有个疙瘩,看法也会有些不好。

    而这些,百里雪心里面也是明白。

    她就是戾气太重,又口舌锋利了些,一下子就被元月砂抓住了痛脚。

    她为之恼恨,元月砂就好似一团棉花,软绵绵的,浑然不受力。可你自个儿,反而会被气得半死,并且因此而生恼。

    百里雪心里面,恼意不绝。

    宣德帝面色也是有些不好看,这个女儿,果真是会招惹祸事的。

    刚回来时候倒也还好,可是日子一久,那戾气十足的本性,便是不自禁的透出来了。

    “阿雪,还不给昭华县主赔罪。”

    宣德帝面色沉了沉。

    他自认为给百里雪留住了体面,只让百里雪向元月砂赔罪。否则,他张口让百里雪向着在场朝臣赔罪,那才是真正落了脸面。如今借着让百里雪向元月砂赔罪,也是昭示朝廷对各地官员的一视同仁。

    便是那些个面上流露出愤怒之色的官员,如今容色却也是禁不住缓和了几许了。

    百里雪心尖好似刀扎一样,一阵子的锐痛,生生滴血。

    她也是个玲珑聪慧之人,也是明白为何宣德帝居然会这样儿的言语。

    事到临头,百里雪也不是不能委曲求全。

    “是我言语不是,得罪了昭华县主。”

    百里雪柔声细语,做足了姿态,方才还怒气浓浓,这一刻竟让是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儿。

    她这般姿态,倒也令不少人消了气。毕竟,百里雪说出那样子刻薄言语,显然也是因为和元月砂斗气置气,一时口快。

    元月砂内心之中反而不自禁的浮起了几许的警惕之意。

    百里雪这副模样,正因为百里雪能屈能伸,反而更加可怕。

    要是好似百里昕那样子,赔罪一下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那俺儿没什么可怕的。

    元月砂也容色温和:“其实月砂也有些不是,公主太客气了。”

    可百里雪同样觉得元月砂虚伪,并且觉得这昭华县主未免太过于心计深,人也有些可怕。

    百里雪唇角,不自禁的浮起了一缕笑容,笑语盈盈,一派嫣然。

    她心念盘算,本来自己在质疑元月砂是否作弊的。

    谁曾想,自己千不该万不该的,就不应该说那么一句元月砂是乡下丫头。这一下,就干脆让元月砂抓住了把柄,一阵子的胡搅蛮缠。反而,将这档子事就这样子扯远了。

    不过百里雪咬死了一个人,一定会咬得很紧,死死不放的。

    “不过,昭华县主与皇兄姿态暧昧,而一贯不问俗务的长留王殿下又当众许婚,此事,难道不是显得太过于可巧?也许,便是皇兄太过于心仪昭华县主了。可偏偏,昭华县主又是身份有别,所以干脆顺理成章,令别人无话可说。而且,还抬举了昭华县主,踩着满京城的女子。”

    百里雪收敛了温顺歉疚的容色,一转眼,又是咄咄逼人。

    “非是我对昭华县主有何偏见,只不过,我身为公主,自然要求公平公正。不然,满京城的妙龄少女,也是不会服气的。”

    百里雪一派坦然。

    元月砂不动声色:“月砂纵然极力辩白,只恐月意公主也仍然会瞧不上我。却不知,月意公主有何打算?”

    百里雪一时语塞,她原本以为,元月砂会纠纠缠缠,会和自己争。

    谁料想元月砂不生气,她非但不生气,还反而自己应当如何。

    一时之间,百里雪也是没有什么主意,口里面却也是不肯认输:“那就要看昭华县主,自个儿想些个法子,自证清白。”

    却未免显得无礼。

    元月砂眼珠子一转,一双漆黑晶莹的妙目却流转了几许狡黠之意:“既然是如此,月砂自知自己蒲柳之姿,齐大非偶,绝不敢奢望嫁给长留王。长留王之前所求,便不作数就是。”

    很好,百里雪咄咄逼人,自己正好趁机摆脱百里聂的纠缠。

    便是百里雪,也是不觉怔了怔,也实在没有想到元月砂会这么说。

    百里雪虽是厌恶百里聂,却也是不得不承认,百里聂有那么一张十分勾魂的俊俏脸蛋。而且百里聂还是极得宠的皇子,身份尊贵。可是如今,元月砂一张口,居然表示可以放弃这份荣耀。要知晓,一门好婚事,可是能让一个女子一步登天的。

    百里雪目光闪动,猜测元月砂的用意。莫非元月砂壁虎断尾,壮士断臂,宁可牺牲百里聂也是要得此富贵?这不是不可能,权力很多时候比爱情可靠得多了。

    她以自己猜度别人,觉得元月砂这等冷血凉薄的女子说不准也会做此选择。

    如此一来,元月砂自然也是显得更可怕了。

    可元月砂话语方落,便是听到了百里聂轻轻的叹了口气:“求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一向便是洁身自好,绝不沾染风月之事。可偏生,却总有些闲言碎语。儿臣与昭华县主略略说几句话,便是有所谓私情。那么就算是苏三小姐,别人也会说我与苏三小姐有些什么。除非,挑中阿雪入睿王府。她是我亲妹妹,既然不可能嫁给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自然绝无私情。”

    苏颖原本在一边瞧个热闹,却万万没想到,百里聂居然会将自个儿拉下水。

    她内心恼意更浓,又说不尽的委屈。

    百里雪也不是好相予的,她对着元月砂咄咄逼人,自己正好乐得看戏。哪里能想得到,百里聂居然毫不犹豫,将自己扯出来为元月砂开脱。

    百里聂对元月砂可谓是百般维护,却偏生对自己弃如草芥。

    苏颖的舌头,好似吃了一片黄连也似,那苦味儿好似苦到了心里面去了。可偏偏,这样子的苦,说不出来,而这个苦,还是苏颖自找的。

    是她让人到处说,百里聂是喜欢她,却故意拿元月砂做挡箭牌。

    苏颖是拂不开面子,故而想方设法的,抬抬自个儿的身价。

    哪里想得到,百里聂居然狠得下心,拿这样子的话儿,来攻击自个儿。

    元月砂若是苏颖心尖的宝,那自己就是被百里聂当做路上的石头。

    暗中,苏颖悄然捏紧了手帕。

    她知晓,如今苏暖还瞧着自个儿,眼睛里面除了疼惜,还有些个说不出好奇与疑虑。

    大约苏暖当真打心眼儿里面捧着自己,所以惊讶百里聂居然当真好似极为呵护元月砂。

    苏颖恶狠狠的想,百里聂没长眼珠子。

    要是长了眼珠子,又怎么会去捧元月砂?那等货色,粗俗不堪,出身又下贱,哪里能比得上自己一丝一毫。不错,百里雪说得没有错,方才元月砂说的那些话儿,必定是百里聂教的。正因为百里聂不管不顾,捧的是这样子货色,故而闹腾成这般模样。

    没看到百里雪一脸轻蔑,如此瞧不上,言语挑衅,倒是闹成一番可笑。

    倘若百里聂没有挑中元月砂这样儿的货色,只怕也不会招人挑剔,觉得他处事不如何的公道。

    这都是百里聂自找的。

    苏颖抬起头,一张绝美的脸颊却也是写满了无辜,一副被殃及池鱼的可怜模样。

    “殿下何必如此作践苏颖?”

    她情不自禁的望向了百里聂,她有自己尊严,更要维护自己的尊严。百里聂拒绝她了,苏颖也是不好死缠烂打了。可有时候,她也是忍不住在想,倘若百里聂对元月砂的诸般关爱,用在了自个儿的身上,那该多好。谁让自个儿天生命不好,没这样子的福气,无论什么东西,都要自己用些个狠手段去争。那些个好东西,可不会平白无辜的,这样子的跳到了自己的怀里面来。

    如今苏颖这份蕴含了淡淡的委屈的姿态,和她那绝美的容貌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令人心悸的韵味。

    她的才气是恰到好处的,既足以让自己区别于那些个庸脂俗粉,与此同时,这份才气又不至于让男人们心生忌惮和不喜。就好似元月砂与百里雪,那股子锋锐总不免令寻常男儿生出畏惧之心。

    苏颖顶着这张颇为柔美的面容,一双眸子水色盈盈,凄婉之中蕴含了几许可怜。不少男子,都心生怜惜。尤其是百里昕,一双眼里却也是禁不住流转光彩。若非方才被百里炎教训,说不准百里昕已经是出口相护了。

    苏颖虽然已然对百里聂死心,可心里面却有那一缕期待。期待百里聂到底有几许愧疚,几分不舍得。

    她长长的睫毛宛如扇子,轻巧的遮挡住了眼底的光芒,却不自禁打量百里聂。

    然而百里聂那姣好的眉眼却似若雪玉雕琢而成,竟似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瞧得苏颖心口,竟似浮起了一缕说不出的难受。

    百里雪也不觉目光闪动,百里聂开了口,有些话儿,她反而不好说了。毕竟再说起来,却好似自己有私心。

    她耳边,却听到了龙轻梅凉丝丝的嗓音:“月意公主言下之意,是我与长留王殿下交好,并且有失公允,是不是?否则今日考究,长留王殿下是不会知晓的。”

    百里雪一愕,旋即目光闪动。

    百里聂嗓音也如音律一般好听:“父皇,儿臣没有这样子复杂的心思。”

    宣德帝沉声说道:“睿王妃放心,朕又怎会对你,加以怀疑?”

    百里雪说不出话来,只怕自己再说也是会触及宣德帝的怒意。

    龙轻梅不动声色:“臣妇自是相信,陛下对臣妇的关怀与信任。不过今日匆匆一会,就做定论,岂不是显得有些轻率。臣妇心忖,不若让苏三小姐、昭华县主以及月意公主都到臣妇别院暂住。一番相处,也许最合适的人选便是呼之欲出。到时候,臣妇所挑中的养女,一定足以服众。”

    宣德帝轻轻的点点头:“既然是如此,那就允了睿王妃所请。”

    百里雪暗中有些恼恨,她内心之中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可是纵然是不乐意,有些话儿却也是说不出口。

    毕竟,如今宣德帝对百里雪厌弃日深,若今日再拂了父皇脸面,只恐怕自己会被逐出皇宫。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哪里不好,为何宣德帝居然是处处的嫌弃,并不肯好好的接纳自己这个女儿。

    苏颖倒是反而松了口气。

    若不是元月砂,那倒是好了。倘若元月砂当真做了东海郡主,又胜了自己一次,只怕苏颖会日日心口滴血。搬入别院,日夜相处,她也有自信,自己能讨好龙轻梅。

    无论男女,苏颖要真心讨好谁,可谓能贴心到极处。

    百里雪是皇族之女,元月砂也是性子倨傲。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没她苏颖会讨好人。

    再过几日,据说便是龙轻梅的寿辰。

    既然是如此,这祝贺龙轻梅的寿礼,可是要从现在就要想起来了。

    她并未留意到,此时此刻,一道蕴含了浓烈的怨毒的眸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苏颖娇颜,不自禁的流转了那缕缕的狠意。而这样子的目光,却来自于一边憔悴无比的苏夫人。

    苏夫人恨着苏颖,恨得心头都要滴血了。

    她忍不住极恼恨的想着,就在当年,苏侯爷抱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俏女娃儿,说是要收为养女。

    那时候苏夫人是个极贤惠主母,也只温温柔柔笑着,未敢如何的反驳,也不能如何的生气。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那么一根针,刺入在了苏夫人的心口里面了。

    好端端的,苏侯爷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收养这么个女孩子。她又不是傻子,心里面也都懂,说不准便是外头养的私生女,然后过到了明处。

    曾经何时,她甚至也是愧疚过,觉得苏颖实在也是挑不出错误,还对自己柔顺客气。便是苏夫人这样子心眼儿多的,也是觉得苏颖举止好似没有什么极出格的地方。可那样子的愧疚,风一吹,却也是没有了。

    她恼恨苏颖的美丽姣好,厌弃苏颖的完美无缺,凭什么她的两个女儿一个为情而亡,一个年少愚钝。甚至于如今,连阿樱也是没有了。别人的孩子,再如何优秀,又如何配在自己面前妖娆绽放碍着自己的眼。

    当年的苏颖,好似一根生机勃勃的藤条,缠绕上了苏家,汲取所需的种种养分。如今苏颖已经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苏家能给给予她的好处,苏颖都已经点滴不剩的吸取得干干净净。她借着苏家名满京城,借着苏家攀附上了洛家。如今苏颖瞧见了更合适的攀附对象,自然也不觉要攀上那更高树枝头,好似绞杀榕一样,吸取了别人的养分,掠夺了别人的太阳。她苏家两个女儿,就好似祭品一样,迅速的枯萎。

    苏夫人的眼底,流转了如冰的恨意,她忍不住想着,苏颖得意不了多久。

    苏颖脸蛋上的手掌印,如今已经是消去了红肿,抹了些脂粉,也不大能瞧得出来。可自己想要给苏颖的,何止这一巴掌。

    苏颖平素可谓是极为敏锐的,可是此时此刻,也许是被元月砂吸引了注意力了,此刻竟然是浑然不觉。苏颖亦不觉有几分恼恨与得意的想着,元月砂如今且想欢喜一阵子。可是纵然是欢喜,也是欢喜不了多久了。

    她不会让元月砂开开心心,更是恨不得将元月砂狠狠搅碎,方才消去了自个儿的心头之恨。

    元月砂强自压下了自己风头,可那只是片刻。

    她绝对不会让元月砂称心如意。

    当苏颖将目光落在苏夫人脸上时候,她并未瞧见苏夫人脸上流露什么憎恶之色。

    苏夫人已经收敛了眼中的狠意,一派木然。

    苏颖看着苏夫人,眼中一缕算计的光彩,却也是一闪而没。

    从小到大,苏颖就是这个样儿,利用别人,除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而如今,自然也仍然是如此。

    每一次,她若要对谁下手时候,总会想些个法子,事先挑到一个替罪羔羊。这样子一来,自个儿才会安然无恙。

    一场茶宴,剩下来时间,就是让朝臣清谈几句。接下来,这些宾客便会在皇宫之中稍作歇息,甚至安排了戏班子入宫表演。晚些时候,再传召晚宴,以宴宾客。

    苏颖眸光隐隐有些莹润。

    她想着方才元月砂出的那么些个风头,苏颖一颗心,就跟刀扎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出的风头比自己大。

    苏颖轻盈的来到了苏夫人的身边,却也是泫然欲泣:“母亲,女儿今日,是伤了母亲心思。”

    “其实,阿樱死了后,我便什么心思都没有,连打扮心思都没有,却任由那些下人摆弄。岂料,我这个打扮却偏生出了这样子的纰漏,这可都是我的不好,是我的不是。”

    苏颖掏出了手帕,轻盈的擦去了脸颊之上的泪水珠子。

    苏夫人似嗤笑了一声,面色颇有些个不悦,却也是不动声色。

    “女儿也不是真心想做什么东海养女,可是母亲是知晓的,洛家有这个心思,女儿也是没法子推拒。更何况,料想母亲的心中,那也是心知肚明。便宜了昭华县主那个小蹄子,以后谁都不能奈何她。其实母亲想来也是知晓,妹妹是昭华县主逼死的。可怜,可怜她岁数还那样子小,好好一个女娃儿,便是被逼得命都没有了。”

    这样子说着,苏颖好似眼眶一下子也是红了。

    苏夫人那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悲伤之色。

    女儿是苏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哪能不疼,哪能不痛?

    “不过母亲,可是不要做傻事,人家可是县主。其实阿颖也知道,这乡下丫头本事多,很有手腕,如今是县主,以后很有可能是郡主。她还攀附上豫王爷,手腕颇高明。以后,说不定还会是豫王侧妃。只怕咱们苏家,也是奈何不了她。阿樱的死,说不准就是会不了了之。可是就算是这样子——”

    苏颖口气略顿了顿:“就算是这样子,母亲可是不要做糊涂事儿,可是不要当众冒犯元月砂。”

    “女儿挨了母亲一巴掌,可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就算被母亲打了,阿颖也不会觉得委屈。可是要是母亲想不开,对县主无礼,这可怎么得罪得起?母亲只怕,也是要获罪的。”

    “阿樱的死,母亲就算是心里面再痛再恨,可那也是只能忍下来。谁让阿樱的命这样子的苦,居然是招惹了这样子的狠毒女人。”

    苏颖眼波流转,看似温柔体贴,可那一句句话儿,可也是不动声色的染上了那么一层淡淡的狠毒。

    她可不是在劝苏夫人,而是在火上浇油。

    苏夫人因为苏樱的死,受了很大的打击,如今更是神思有些恍惚。

    自己早就买通了苏夫人的人,在苏夫人的那耳边念叨,将自己教导的话儿一日日的在苏夫人的耳边念叨着。

    今日苏夫人入宫,可是带了一把匕首的。

    不错,苏夫人是抽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可是那是因为苏夫人嫉妒自己。对于元月砂,自然绝不仅仅是区区一个耳光那样子的简单。苏夫人这般女子,可是绝不会轻轻巧巧的便是饶了元月砂的。

    当然苏夫人就算是满怀恨意,带着这把匕首入宫,也不见得会有这样子的胆气,弄死元月砂。

    既然是如此,便是需要自己挑拨离间,增加苏夫人的怒意了。

    苏夫人若动了手,元月砂便算是死了伤了,也没人会怀疑到苏颖身上。

    谁都知道,苏夫人因为丧女之痛,故而心神恍惚,自然也是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来了。

    如今想想,自己这儿耳光挨得也是值得的。既然苏夫人会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客气的打人的耳光,既然是如此,苏夫人做出了杀人的勾当,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她并不担心,苏夫人这弱女子不能弄死元月砂,只要苏夫人做出伤害元月砂的举动,那也就可以了。

    苏颖本身,只需要一个替罪羔羊。

    她早就让魍魉易容进入皇宫。

    只要魍魉一根细针,就能生生弄死元月砂。苏颖这心里面,还当真十分遗憾。当初她和赫连清合作时候,就应该让魍魉暗算元月砂,而不是那个草包一般的范蕊娘。范蕊娘算什么东西,元月砂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苏颖满腹算计,却没留意到有几分木讷的苏夫人眼里,竟不自禁的流转了那一缕狠戾光芒。苏夫人注视着苏颖,那缕光芒一闪即没。苏夫人万分恼恨的想着,这个苏颖可谓是太过于可恶了。这等粗浅狠辣的算计手腕,居然也是胆敢用在自己的身上。其实,还不就是一门心思,打算着让自个儿做那个杀人的刀。

    当然,苏夫人不得不承认,若无元月砂的提醒,也许自己当真会陷入魔障,中了苏颖的算计。

    那一日,她可真没想到,元月砂居然也会找上自己。

    那时候,苏夫人自然是气疯了。想不到元月砂居然制住了自己,再加以威胁。

    元月砂说出了黑牡丹的事情,还告知了苏夫人,那苏青鸾骨头上扎的那枚针。

    还有苏颖对苏暖的一些十分恶心人的算计。

    苏夫人虽然知晓,元月砂可谓是心怀叵测,有心算计。可是这并不代表,元月砂说的话儿,不是真的。

    她如大梦初醒,好似泼了一盆冷水。甚至于,在她身边嬷嬷忽而开始唆使她杀了元月砂时候,苏夫人也不觉寒得打了个激灵。

    想不到,苏颖居然是会狠到了这个程度。

    苏夫人言语也是柔了柔:“今日因为阿樱,倒是打了一巴掌,你怪我不怪?”

    苏颖立刻感慨万千:“母亲说哪里的话儿?颖儿就算是再没有心肝,也是不至于居然怪上了你了。”

    两人客客气气,居然是有那么几分的母慈女孝。

本站推荐: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神医毒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神医嫡女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明朝败家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嫂子的诱惑

美人榜之娇娘有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八一中文网只为原作者水灵妖十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水灵妖十二并收藏美人榜之娇娘有毒最新章节